君若無情妾自斷 出言相助

作者 ︰ 亮亮星

梁玉心中有怒火,卻也只能悉數壓下去,他平靜的對著那男子拱手道︰「國舅爺,這爺孫倆討生活也不容易,您就高抬貴手放過他二人,只當是看在在下的薄面,如何?」

那萎縮公子膽敢在這達官顯貴常常光顧的碧峰酒樓如此囂張,也是因為他身份尊貴的緣故。當今朝政大權雖有半數掌握在秦相手中,可另有一半則由太後娘家戚氏一族以及三朝元老陳太傅掌控。而這猥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太後的幼弟,戚家的獨子,當朝國舅爺戚興,故而才敢當著酒樓眾人如此放肆。

「世子爺可是認識這爺孫倆?」戚興眼楮轉了轉,並不直接回答梁玉的問題。

「在下並不認識這二人。」梁玉老實的回答。

「既然不認識,世子爺為何要為了他們同我作對?」那戚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比起自以為是、厚顏無恥來堪稱京城一絕。

梁玉忍耐住蠢蠢欲動的怒火,好言勸導︰「國舅爺這話言過了,在下並非有意和你作對,這是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國舅爺要強搶民女,實在是有違國法,在下不能坐視不理。」

戚興冷笑連連︰「世子爺如此正義凜然,不如待我強搶民女,落實了這有違國法的罪名後,再到陛下跟前去告我一狀如何?」

梁玉臉色幾番變化,心知這戚興不是善罷甘休的主,自己若真的將事情鬧大,並不能將戚興繩之以法,反而會讓梁王府和戚氏鬧出不愉快,實在是得不償失。但是要他眼睜睜看著戚興為非作歹,他良心上又過意不去,正為難間,便听到若君一聲輕笑︰「國舅爺真不愧是京城第一霸,這強搶民女的無恥行徑都能做得如此義正言辭。」

尋常人若是敢這麼取笑戚興,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的,但是現下戚興只是笑笑︰「秦大小姐過獎了。」

「哪里哪里,國舅爺您當之無愧。」若君一手把玩著鬢邊的一縷秀發,一邊隨意的說道,「難得在宮外遇見國舅爺,也算是一種緣分,國舅爺不若過來與我們同桌,這邊的菜也才剛上桌,國舅爺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戚興嘻皮笑臉的蹭了過來,無視梁玉警惕又隱忍怒火的神情,徑直坐到若君左手邊。

「那唱曲的丫頭和秦若霖長得倒有幾分相似,真是讓人看了就煩。」若君皺了眉,目光嬌嗔的看了一眼那邊衣著寒酸的唱曲姑娘,提高了音量說道,「窮丫頭,帶著你的瞎眼爺爺快點滾出酒樓,別在這里礙著本小姐的眼了。」

那邊抓著爺孫倆的家奴們尷尬的看向戚興,戚興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面上明顯露出不悅神情的若君,立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人,那唱曲丫頭趕緊帶著瞎眼老頭離開了。

「玉哥哥你也坐下吧。」若君拉著梁玉坐下,無視戚興討好的目光,熱絡的和梁玉說著話。

「玉哥哥,我听說今晚暢春園里可是要上演名角蘇靈兒的戲,不若我們也去瞧瞧。」

梁玉遲疑了一下︰「小君,今晚只怕不行。」

若君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又不陪我,玉哥哥你最近是越來越忙了。」

「世子爺沒時間的話,不如我陪大小姐您去看戲。」戚興抓住機會討好道。

若君狐疑的看了戚興一眼︰「國舅爺居然會有閑情逸致去听戲?以往的那個時候您不都是要在花柳巷里和那些青樓女子廝混的嗎?」

戚興挑了挑眉︰「這不都是為了大小姐您嗎?」

若君雖然在諸多姐妹中排行第七,但因為她脾氣大又囂張,這些認識的公子哥、千金小姐們都統一戲稱她為‘大小姐’。

梁玉面色一變,警示性的看著戚興道︰「國舅爺請自重。」

戚興瞥了梁玉一眼,做出一臉嫌棄不想多搭理的模樣。若君目光在兩人間打了個轉,忽然點頭道︰「好呀,那晚上你就陪我去看戲吧。」

梁玉明顯不滿若君的話,瞪了若君一眼,只盼她能反悔︰「小君!」

可若君卻不理會梁玉的警告,只顧著和飯菜做斗爭。

天色還未暗沉下來,戚府的馬車就到了相府門前,戚興批了一件厚實的藍底繡花披風,雙手攏在袖中,身姿筆挺的站在馬車前等候著,這樣端正的姿態倒讓他多出幾分芝蘭玉樹的味道,少了幾分浮華和陰邪。他原本身形也算挺拔,面容也是清俊,只是一直以來總是一副紈褲的模樣,才讓人忽略了他本身的俊秀。

恰巧若君也批了一件藍底繡花的披風,打門里出來後,若君不施粉黛的玉顏上上神情冷清,嫣紅的唇緊抿著,泄漏出主人的不悅。

戚興趕忙迎了上去,笑著詢問道︰「誰惹大小姐您不高興了,瞧這臉繃得,真是讓我看了好生憐惜。」

若君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徑直走向馬車,戚興莫名其妙的跟上去,心想自己哪里招惹這位大小姐不成?

從上了馬車,若君就一身不吭,對戚興也愛理不理,戚興模不著頭腦只好向鏡兒請教,鏡兒這才笑著解釋道︰「小姐可不是和戚公子您慪氣,只是您恰好撞到這槍口上了。」

「還真有人惹大小姐生氣了,鏡兒你說說看是哪個不長眼楮的敢惹大小姐?」戚興一臉憤慨的說道。

鏡兒掩嘴一笑,瞥見自家小姐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回答道︰「小姐是和雨薇小姐鬧矛盾了。」

「雨薇?那個丫頭怎麼惹惱大小姐了?」戚興皺了皺眉,馮雨薇是他二姐的長女,也是他的佷女,同若君一般大的年紀,若君脾氣壞,一向和眾多千金小姐們處不來,但雨薇是唯一能和若君稱得上朋友的。

「雨薇小姐今兒過府來教小姐刺繡,因為小姐總部學不好,雨薇小姐就說了小姐一句,小姐就因為這個跟雨薇小姐大吵了一架,到現在還在賭氣呢。」

「雨薇那丫頭真是的。」戚興搖頭一嘆,又看見若君冷著臉卻也別有一番風味的樣子,心中一動,「大小姐您別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了,等回頭我去訓訓雨薇那不懂事的孩子。」

若君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要去教訓雨薇?」

戚興趕忙點頭︰「真,比真金還真。」

若君始才展露笑顏︰「那你去把雨薇正在繡的那副‘百花競艷’燒了。」

戚興心里咯 一下,這‘百花競艷’是雨薇花了三個月時間繡的錦被,正打算送給陳太傅的孫女做成親賀禮的,這樣一燒毀,雨薇還不得跟他大吵大鬧。

看到戚興的猶豫,若君的臉又沉了下來︰「你就是說說哄我而已,我再不會相信你了。」

「沒,我不是不答應,只是那‘百花競艷’、、、、、」

「停車!我要下去!我不和你這言而無信的人玩了。」若君作勢要掀簾離開,戚興連忙點頭道,「我燒,明兒我就把那刺繡給燒了。」

若君坐回原位,笑吟吟的看著戚興︰「這可是你答應我的,要是你沒辦成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戚興看著若君人比花嬌的面容,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姑女乃女乃可不是那麼好哄得,身份地位、脾氣秉性都擺在那兒,他凶不得卻也放不下,誰讓他就偏偏著了她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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