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無情妾自斷 元宵佳節

作者 ︰ 亮亮星

因為臉上傷口的緣故,這一年若君便沒有像往年一樣到處竄門,而是乖乖的呆在府里養傷。『言*情*首*好在梁玉知道她耐不住寂寞,便時常過來陪她。

若君一邊和梁玉下著圍棋,一邊隨口說道︰「玉哥哥,要是我臉上這傷留了疤,你會不會嫌棄我呀?」

梁玉眸色一緊,立刻斥責道︰「別胡說,太醫不都說了嗎,這傷口只要養的好,是不會留疤的。」

若君撇了撇嘴︰「我是說如果嘛。如果我留疤了呢?玉哥哥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梁玉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她︰「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的美貌。」

「我脾氣不好,又不懂詩詞歌賦,除了樣子好看一點,便別無長處,你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才喜歡我,那是為什麼?」若君有心捉弄他,便執意追問。

梁玉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一無是處還不思進取。」

若君皺了皺眉︰「你嫌棄我了是不是?我容貌一毀,你就開始嫌棄我了!」

「別胡說!」梁玉趕緊打斷她的自說自話,「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我就圍著你轉,在你身後為你收拾殘局,眼里心里都只顧念著你一個人去了,這麼多年成了習慣,除了你誰還能讓我多看兩眼的?我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

若君嘻嘻的笑了笑,心滿意足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然後對著梁玉說道︰「玉哥哥,你輸了。」

梁玉不看棋盤就點頭道︰「和你在一起,我什麼時候贏過?」

到元宵節時,若君臉上的傷口已經徹底結痂了,秦樞才肯放心的讓她出去湊熱鬧,不過為了保證她的安全,秦樞還是讓幾名侍衛一路跟隨她。

原本梁玉是想陪若君一起過元宵的,但是宮中太皇太後想念孫兒,便召了梁玉進宮,無奈之下,若君只能獨自出來過元宵了。

元宵夜里,京城里到處都掛了五彩繽紛的花燈,還特意建造了許多燈輪、燈樹,街道上隨處見提著花燈的年輕男女們相伴而行,舞龍和舞獅的隊伍也伴隨著喧囂的鑼鼓聲來回巡演。這一天就是一年里整個京城最熱鬧的日子了,是從達官貴人到平頭百姓都會熱情參與進來的節日。

若君仍帶著面紗,和鏡兒無聊的閑逛著。因為身邊跟了四個黑臉侍衛,街上的人見了她都要繞道走,若君有些煩躁,想攆這幾人走,但是他們卻聲稱奉了相爺的命令,不肯輕易離開。

若君正兀自氣惱時,卻見戚興也帶著幾名家奴迎面而來,若君本不想理他,但是戚興眼尖的現了她,硬是熱情的上來打招呼。

「這不是大小姐嗎?哎,大小姐怎麼見著我就轉身走呀?」

若君無奈的看向他,打趣道︰「國舅爺帶這麼多家奴出來,是想讓他們幫你強搶民女嗎?不過今天是元宵節,出來游玩的女子確實多,其中不乏有貌美如花的,國舅爺今夜是艷福不淺了。」

「大小姐您這是打趣我呢,和大小姐您一比對,這街上的女子哪里有貌美如花的,她們是連大小姐您一個手指頭都比不過!」戚興本是有意討好,但是卻也因此戳到了若君的痛處。

若君眸色一緊,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戚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追上前求饒︰「大小姐您別動怒,是我這人不會說話,雖然您現在、、、、、額,臉上有傷,但是這點小傷一點都不妨礙你的美貌,您在我心里永遠都是最美的!」

若君瞥了他一眼,見他模樣誠懇,態度端正,怒氣也就消了幾分︰「行了,你愛干嘛干嘛去,別在這纏著我了,京城里誰不知道你國舅爺無惡不作、喪盡天良,我跟你站一塊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

戚興賠笑道︰「那真是對不住大小姐您了,不過既然今晚世子爺沒法陪您,就讓在下代勞如何?」

若君嫌棄的看了戚興一眼,想了想勉強點頭道︰「好吧,只要你別總是盯著我看就行。」

「這是為難我了呀。」戚興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讓若君更是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若君畢竟還很孩子心性,看見街上系古怪的東西就有些興奮的忘乎所以,一會拉著戚興看看這個,一會又看看那個,不多時,若君身後的侍衛手里就抱滿了東西。

讓鏡兒詫異的是,原以為像戚興這樣的紈褲子弟對若君只是心血來潮,見著戚興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怨言的陪著若君東瞅瞅西看看的樣子,鏡兒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了。

一行人逛到河邊時,見許多年輕女孩子都在放河燈,若君也興致勃勃的要去買個河燈來放。

在一連排賣河燈的小攤販前走了一遭,若君才終于看中了一個牡丹花模樣的河燈,就在她伸手去摘河燈時,有人和她一起伸了手。

若君詫異的回頭一看,與同樣驚訝的高乘風打了個正面。

若君立刻縮回手,有些局促的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乘風看著若君低眉斂首的模樣,正要開口打破這份尷尬時,身後卻傳來了柳扶風的呼喊。

「風哥、、、、、」

若君猛然抬起頭看向走近的柳扶風,她只稱得上清秀的面容上帶著溫雅的笑,像是沒有看到若君似的,徑直對高乘風說道︰「風哥,放了河燈我們就回去煮元宵,好不好?」

高乘風微笑著點頭︰「你喜歡就好。」

注意到若君這里的異動,戚興也走了過來,他面色不悅的掃了一眼高乘風和柳扶風才對著若君關切的詢問道︰「沒事吧?」

若君搖了搖頭,見柳扶風正要摘下牡丹河燈,下意識的就喊道︰「住手!這是我先看中的!」

柳扶風臉上笑意不變,只是眼楮里卻沒有了看向高乘風時的熱度。

「秦大小姐,這花燈是你和風哥同時要取的,你怎麼能證明是你先看上的?」

若君還沒回答,戚興忽然恍然道︰「我想起來了,你們就是那天在戲園子里和大小姐作對的那兩個人,真是冤家路窄,怎麼走哪兒都遇得到你們,晦氣晦氣!」

柳扶風臉色突變︰「什麼晦氣不晦氣的!如果以的話,我倒是希望永遠別遇著你們了!」

「你這婆娘怎麼說話的!」戚興叉著腰,一副要仗勢欺人的模樣,「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立馬讓你從京城里卷鋪蓋走人!」

柳扶風氣急,但顯然又顧忌了什麼而不敢再爭辯。雖然戚興讓柳扶風吃了癟,若君心里很是痛快,但看到高乘風漸漸深沉下來的眼眸時,若君心底的寒意又開始蔓延。

「戚興!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若君對于她和高乘風之間逐漸堆積起來的高牆無奈何只能將心中的憋悶煩躁遷怒于戚興。

戚興見若君動了真怒,趕緊閉了口不再言語。

「今日是我們沖撞了兩位貴人,兩位貴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們這平頭老百姓計較了罷。」高乘風嘴里說著客氣的話,但面上的神情卻依然冷清。

若君看得心頭一刺,別過臉哼道︰「滾!」

高乘風面色微變,牽著柳扶風的手就沉步離開了。戚興將牡丹河燈遞給若君,幾分討好的說道︰「大小姐您別動怒,為了兩個賤民不值得。」

若君將牡丹河燈揮落在地,在戚興莫名其妙的目光里,狠狠的在河燈上踏了幾腳後憤憤離開了,賣燈的小販立即驚呼︰「我的河燈!」

戚興煩躁的扔了一錠銀子給小販,然後追著若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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