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送走了一干人等,穆曉杰與姐姐扶她娘回屋歇了。穆張氏看到廚房里剩下很多吃的,就要曉杰盛一碗送給李家,晚上下飯,又想了想又要曉杰再乘一碗送去隔壁老穆家。中午家里人聲鼎沸的,想必是一牆之隔的鄰居早就知道家中有客,要是中午不去請穆老頭一家來吃酒,過後再不去送吃的,那就要招她叔婆婆的嫉恨了,趁現在就送點去好堵上他家的嘴。其實作為佷子佷媳沒必要那麼事必親躬,但是好歹的幾十年的養恩,在與穆張氏還有收留救命之恩,也就不與之一般計較了,大事不錯,小事就散了吧。
這正和曉杰之意,于是曉杰端了一大碗遞給她姐曉紅,伸手指了隔壁,沖她眨眨眼,示意她送去老李家里,曉紅當時就羞紅了臉面,不得不接了碗,為了避嫌又拉了兩個弟弟同去。曉杰暗笑她的自欺欺人口是心非,要是不願去指使弟弟們就是了,何必自己巴巴端了碗,又要拉上兩個弟弟做遮掩,見曉杰笑得不懷好意,穆張氏伸手指了指曉杰額頭笑罵道︰「就你個鬼機靈,這不知哪來這樣多的心眼子,快去你嬤嬤家吧,省得又要找上門來。」見曉杰抿了嘴笑,穆張氏就住了嘴,又要去輕輕打她,又說道︰「我還不知道你,不想給送,不過好歹是一家人,與你爹你娘都有恩德,就不要這樣計較了,娘心中有數的,不會分不清是非的。」曉杰笑著求了饒,端著碗走了,留下了自己笑著的穆張氏。
當曉杰剛走,穆其真就送車回來了,一進家門就直奔他妻子這里了,他們夫妻恩愛,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好在一處煨著說話。
穆其真拿了一塊玉佩出來遞給他妻子說道︰「這是歐陽家的定禮,要娶咱家曉杰,那歐陽詠賀是個有大造化的,咱家曉杰也不差,我看他心很誠,就接了反正還沒說死了。先看幾年吧,我覺得他大了點,十四了,咱曉杰才八歲,再說了等長大還不定怎樣呢。不過家里人口簡單曉杰嫁去不受委屈……」絮絮叨叨著跟他妻子說著。
穆張氏抿了嘴笑︰「今個時我早就看出來他對咱曉杰有意了,就這樣你就把閨女定出去了,再說咱曉杰這樣有本事,這那個女孩家有她這樣的魄力,獨自上山安全歸來不說,還帶回了大量的東西,也不知是好是壞呢,但願別人不要把咱女兒當成妖魔鬼怪的,哎,這曉杰,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來她有這樣的大心思呢,實在不像鄉下女兒,咱家啊,要委屈她了。」
穆其真接話道︰「沒有的事,看誰敢拿我閨女怎樣,我大不了就拼了這條命也要保的女兒周全。你是沒看到那些東西,我活了這幾十年吶,頭一次見到,那歐陽詠賀和曉杰都是有大造化的,你不知道那野豬,的有一二百斤,兩人硬是就獵了一只,還有那木炭,等換了錢,咱家的好日子就來了,你生小的也有了錢,咱家今年冬天就不用愁吃喝了,曉杰呀,有福之人,咱要好好待她。」
穆張氏白她丈夫一眼︰「我的女兒,我會不心疼,我會對她不好,那天是我心急了想起了逃難時的舊事,我都和女兒說開了,早過去了。」
這廂爹娘二人都在議論著的穆曉杰,正在老穆家接受她爺爺嬤嬤的唾沫的洗禮,她的叔嬸們都在圍觀看笑話。中午就听見曉杰家有好多人在說話,就知道她家里來人了,嬤嬤和爺爺在家里做好了要去出席的準備,奈何左等右等都過了飯點了也沒人來教,在家氣得直罵。草草吃了中飯就在家里等著上門賠罪的,等來了曉杰這個出氣包。一家人的怒火都沖著曉杰來了。
「家里來客了?還知不知道孝道,哪有不請家中長者去作陪的,你爹呀真是個白眼狼,養不熟的東西。」曉杰爺爺尖酸刻薄道。
「可不是嗎,就散是不來請我們過去,那好歹也要送一桌子過來嗎,哪有吃了飯再送來的,那是剩下的,誰稀的吃?」她二嬸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見她婆婆不知聲,率先說話,一報昨天被曉杰挖苦諷刺的仇。
曉杰就是不說話,就等一家人都說完,看看能說出什麼來。三叔不在家,按理說這時了,苟老財家早就停了工,可見那三叔還是沉浸在溫柔鄉里了。三嬸臉色蒼白,一臉的愁苦,這是唱哪出,莫不是苦肉計,可這計是給誰看啊,三叔不在,四叔根本就不看她,她白白的表演給了那看熱鬧的曉杰看。
難得嬤嬤沒做聲,看完了一家人的粉墨登場,輪到曉杰了。曉杰把碗一端,轉身就走連個招呼都沒打,讓說完話來接碗的二嬸措手不及,曉杰揚長而去,她二嬸看那到手的肉飛了,連忙去追。
「二妮,這拿來的東西哪有那回去的,就是再不好我們也得收著不是。來來給我,我端屋里去。」曉杰二嬸速度很快攔住了曉杰。
「二嬸子說話太傷人,這哪是剩的,分明是我們留出來曉敬給爺爺嬤嬤的,你既然說爺爺嬤嬤不稀罕,那我怎麼好意思留下呢,你們不稀罕,我家可稀罕的很呢,不如端回家自己吃了吧,省得討人厭煩。」曉杰聲音很大,說完又要走呢。
「二妮,進來說話,爺爺有事和你說。」穆老頭的聲音傳來。曉杰不得不住了腳,端了碗回屋,並交給了嬤嬤。
「嬤嬤,這是專門留的,二嬸說得那樣難听,真是傷人心,我爹娘得了空就讓我趕緊送來的,現在我家還沒收拾好呢。」曉杰面無表情說著。
她嬤嬤瞪她二嬸一眼,眼里滿是嚴厲,嚇的她二嬸打個哆嗦,躲在了她丈夫身後。而曉杰二叔只盯著那碗肉,根本不注意自家媳婦。
「曉杰,東西我們收了,你家去讓你爹送點錢來,你家做了大買賣,明天這又是娶又是嫁的,得花不少錢呢。讓你娘他們都來幫忙,你娘廚藝好,就管著做飯吧,你們幾個小的就打下手,端端菜,倒倒茶什麼的,這地凍天寒的廚子也不好請了要花一百個大錢呢,你娘做的就很好了,那用花這錢呢。」嬤嬤拉著曉杰的手,語氣很是慈祥,但是臉上的假笑,曉杰怎麼看怎麼覺得猙獰,身上毛雞皮疙瘩直冒。
「二嬸,你這話差異,曉杰娘有了身孕,日子尚淺,可做不得這些伙計。」穆其真推門進來,邊說邊到了曉杰身前。「這大喜日子,不請廚子可說不過去,再說了現在是閑時候,來吃席面的人肯定多,少不得要準備個十幾二十桌的,難道二叔都要讓自己家人做嗎?」穆其真拒絕的很是痛快。
「罷了罷了,那麼嬌貴的人可不敢指使,你只管拿出錢來就好了。」嬤嬤不死心的說道。
「二嬸,四弟上有父母,下有大哥的,難不成成親還要大伯家的堂哥出錢?莫說我沒有錢,就是有我也出不著吧。難不成兒叔嬸子把我當傻子嗎?老二老三就罷了那時還不知實情,還未分家,這老四都分家了,又不是親兄弟,還找我,難不成我是冤大頭,任你們宰割。還是那句話,妹妹成親,我去送送她,東西就是那些常禮,旁的就甭想了。」說完不管一家人的臉色。拉著曉杰家去了,他在家等了一會,覺得不放心就來看看,果不其然的就看了這一出,真是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了。
看著穆其真走了,一家人罵又罵不出,打又打不得,再說人家說的是實情。只是嬤嬤發了幾句牢騷,咒罵曉杰家幾句就過去了。穆老頭看著還不歸家仍四處游蕩的三兒子很不滿,讓老二去叫了他,爺三個借了車去了城里置辦明天用的食材,本想讓穆其真出錢出力的,奈何人家不听,那也不能不置辦了,問他老伴要了錢,趕了車,拉著極其不情願的三兒子,一臉不上心的二兒子,進城去了。
因要買的東西多,穆其真不出錢,幾乎拿走了嬤嬤所有的錢,那嬤嬤心疼的躺在炕上生悶氣,直咒罵穆其真一家,嫌人家有了媳婦忘了娘,好嗎,自己好像不是人家娘吧,人家娘還是你男人害死的吧,只是自私的光顧自己,不理會別人的苦痛。
再說曉紅,拉著弟弟們到了老李家,剛推門就見了李雲飛,李雲飛見是她來了趕忙讓進屋里。李爺爺李嬤嬤和曉紅寒暄幾句,接了那碗,就很有眼色的拉著幾個小的走了,出去了別的房間閑聊。留下了那紅著臉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
「你在家還好吧,這幾天沒見你,怪想你的……」李雲飛見人都走了還關上了門,膽子也大了,上前拉了曉紅的手坐在炕上。見曉紅紅了臉,那臉越發的面如挑花,那眼瑩瑩如玉,泛著深深地清波,帶起了滿池的漣漪,那抿著的櫻桃小口,越發的飽滿紅艷,引人垂涎,想要飽嘗一口……
「你出去這幾天可還好?」曉紅聲如蚊蠅,喃喃自語似得。
「挺好的,出去見見世面。對了,這個給你,」伸手從懷里掏出一物,塞進曉紅手里,眼巴巴得看著曉紅。
是一只紗花,大紅色很漂亮,曉紅長這樣大第一次有男人給她買這東西,心里有如小鹿亂闖,砰砰跳個不停。向人相對無言,眼里都火花出現,一股若有若無的情愫纏繞在兩人的心上,心有千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