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理喻。」那寧王惱羞成怒,甩了衣袖,疾步離開。听到他離開的聲音後,曉杰緊繃的身體緩解,但是那緊繃的身體驟然舒緩,渾身都在緊張中繃得疼了。曉杰慢慢地放松著身體,吐槽道︰「真是伴君與伴虎,這還是儲君,想想我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刻,怕是還有後續呢,這可怎麼辦?」
曉杰起來後,神情自若,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那個叫做漱玉的婢女,見曉杰起來了,很有些站站兢兢的不知所措。「夫人起來了,奴婢給你梳洗吧。恕奴婢多言,這個寧王府里,要數咱們的秦側妃最受寵了,那王爺最愛見秦側妃呢,上次王爺發了大怒,還是側妃勸解好的呢。」那漱玉狀似無意間的說出來的話使得曉杰很感興趣。
「是嗎?說說她的具體情況給我听听吧,要是說得好,大大有賞。」曉杰一邊坐在那里讓漱玉給她梳妝,一邊問道。
「這秦側妃,是兵部尚書秦連的嫡女,名叫傾城,她在十二歲的時候就以美貌,才學名動京城,是健康城里第一才女,使得許多達官貴人家的公子世子們對她心懷好感,是他們爭相求取的對象,但是這側妃沒有嫁進那些官家里做正室,獨獨嫁給了咱們寧王做了側室,寧王封了王以後才做了側妃。」那漱玉的嗓音很好听,說起來這事娓娓動听,曉杰從她的敘述里听出了玄機,這個秦傾城怕是野心不小,奔著皇後去的,要是自己擋了她的路,怕是要受磋磨,但是要是能結交到她,未嘗不是一條生路。
「那側妃住在哪里?她有孩子嗎??曉杰打听著那側妃的一切事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有呢。王爺的三個兒子五個女兒,有兩個是她生的,還有兩個女兒,側妃自進了五皇子府里。就一直很受寵呢,王爺幾乎都是歇在她那里,就連那王妃,都不敢與她爭鋒,咱們王妃進府時間最長,也就只得了兩個女兒,但是都被皇後娘娘封了郡主,即使這樣,那王妃和側妃一比,也是沒有底氣。」漱玉壓低了聲音說道。手上動作不斷,熟練地梳了十字飛天髻,並把那些釵環都給曉杰戴上了。
「論其美貌年紀來,夫人比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側妃家里人丁興旺。在朝為官的兄弟,父輩們就有十幾個,那歐陽將軍的先鋒官左翼將軍就是咱們側妃的親哥哥呢。就怕夫人勢單力薄……就是進來了,也不的好處呢。」那漱玉說到這里有一點猶豫,思慮著下面該怎麼說了。
「你是側妃的說客嗎?果然是久居王府的女人,最懂得未雨綢繆。既然如此我不妨直說了,我對進府無意。再者說我有丈夫兒女,對這滿園的繁華勝景,勾心斗角沒興趣,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要告訴我,不要進府嗎?怎麼?你主子是怕我奪了她的風頭嗎?京城第一美人就這麼沒有信心?告訴你的主子。看好了她的男人,再就是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我與你們王爺之間,就是合作關系。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曉杰依舊是淡淡的,甚至那語氣都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說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這里不用你了,去吧,告訴你的主子,就按我說的來復述就可以了。」曉杰朝背後揮揮手,就讓她離去了。曉杰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那個精致無雙,既美艷動人,又清純唯美的女人,感到深深的無力感。深邸大院里的女人,見天的都是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勾心斗角的煩心事。
看到眼前的局面,不知道怎麼了,怎麼就走到了這種境地。情,一字,著實害人不淺,它就像漫天飛舞的種子,不知道何時就住在了心里,生根發芽,直到長出那些苦澀的果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真是最貼切的描述。寧王坐在他的書桌前,不停地奮筆疾畫,那筆下的或清純,或嬌艷,或嫵媚的女人無一不是那李夫人——咱們的曉杰同學。
與此同時,那在苦寒之地的歐陽詠賀也是在焦慮的等待里,他手不自覺撫模著那懷里的一根百子千孫如意金簪,這根金簪是那個只做了不到三個月他的夫人的那個女人的,那個倔強,那個鋒利尖銳的女人——張佳期的。
幾年不見,歐陽詠賀對她的那種深惡痛絕早已消失不見了,現在想起她來,都是滿心的疼痛,他好像錯過了什麼他不知道的。那脖子上的冰種吊墜,和那個金簪說不出的熟悉感覺,好像這就是原本就屬于他的一般,這種奇怪的感覺纏繞束縛著他,讓他在每一個夜深人靜之時,分不清是夢里還是現實,都刻骨銘心的思念著一個女人。
那瘋狂趕路的李**,也是有著不少心煩之事。歐陽詠賀變了很多,但是呢,他對曉杰的思念還是很深的,現在他以為曉杰離去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娶了曉杰,還沒告訴他,當他發現時會有一番腥風血雨吧,他在軍營里面對歐陽詠賀時的那種淡定都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撒謊後的恐慌,以及被識破後的無地自容。
回程是緩慢的,那人是歸心似箭。李**和曉曉祿並駕齊驅,在前面策馬本奔騰,引領著隊伍的前進。「姐夫,你怎麼了?怎麼回來時幅一憂心重重的樣子?那真是歐陽詠賀嗎?果然是不同凡響,居然當上了將軍,這個該死的,讓我遇到他,定是一頓胖揍。」曉說道。
「是啊,那歐陽詠賀可是難為你了?不會啊,現在你可是他的救星呢。他不至于那麼卑鄙吧?」曉祿也是很擔心從後來就沉默不語,憂愁煩躁的李**。
「沒有,他以為你姐姐死了,很是哀痛欲絕。你不知道,現在的他完全變了一副樣子,真是決斷狠利與沉靜睿智並存呢,戰場果然是個磨礪人的好地方。他不知道這幾年遇到了什麼,給我的感覺很是頹廢無望,他現在對你姐還是你念念不忘的,我怕到時候,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雷霆震怒,到時候大家都不好過呢。」李**說道,那聲音里有極大的疲憊。
「是嗎?當時是他自己病倒了,任由他娘趕走了曉杰,再說姐姐嫁給他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怪得了誰呢?怎麼他想念著姐姐,姐姐就不能過好日子了?不用怕他,他都寫了休書,再說你和姐姐是明媒正娶的,沒什麼好忌憚的。」血氣方剛的曉說道。
「不,姐夫說的對,他現在有實權,要是他在有什麼企圖,那就不好了,要不咱們就搬家吧,去海島山過日子也是不錯的。你說呢,姐夫?」曉祿別看年紀小,但是想的比他哥哥要長遠的多呢。
「去海島上避世,好是好,但是我們和寧王有約,希望到時候寧王能履行他的約定,怕就怕有的人亦會因為情難自禁而出爾反爾。好了,安心趕路吧,現在是秋收時間,你姐姐在家里怕是要忙壞了吧。」李**聲音漸低,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個人都有不同的煩心事,曉杰亦是一樣。她坐在椅子上,盯著那那梳妝台上的東西發呆。這個側妃還真耐住性子了,她都那樣說了,還不來找她,要是兩個人達成共識,就好了,要是側妃絆住了寧王,試她安然月兌身就好了。
「夫人,側妃娘娘來了。」隔著那層紗幔,就听到了那漱玉的聲音。曉杰幾步快行,走了出去,眼前的是個大約二十幾歲的韶華女子,梳著高高的芙蓉髻,簪了珍珠頭箍,一邊一道長長的流蘇下垂,流蘇上綴著各色的珍寶,眉毛細長,眼楮微顰,小巧的瓜子臉上,那五官精致的很,長著一雙丹鳳眼,入眼還有幾分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見過如此熟悉的人。
她穿著枚紅色蝶戀花交領短襦,下面是一條五彩斑斕的淡青色底繡著喜上眉梢的月華裙,系著紫色的腰封,勾勒出那不足一握的細腰,如弱柳扶風一般,那些鮮艷的顏色,隨著她的動作擴散開來,蕩起了無數水波。身材濃縴合度,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脖子上掛著赤金瓖嵌碧璽的項圈,耳朵上帶了一組玉葫蘆耳墜,那伏在婢女手上的胳膊,露出了幾只碧綠色的鐲子,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那縴長的手指上戴著一只嵌著祖母綠的銀戒指,這通身打扮,華貴大氣,顯得那側妃滿身的珠光寶氣
「拜見側妃娘娘,娘娘金安」,曉杰到了萬福,向側妃請按問好。
「李夫人快快請起,听著夫人進府了,來拜見一番,還望夫人不要見怪。」那側妃說話的聲音嬌嬌柔柔的,听的人心里麻酥酥的,像是吃了蜜糖一般,舒坦。
「怎麼會呢?求之不得。」曉杰也是和她打著機鋒,二人進行著暗地里的禮尚往來。
「漱玉,嬌玉,美玉,頌玉,你們上了茶點,都下去吧,我和李夫人有幾句話要說」。那側妃喧賓奪主,指揮著她的逼女們上了茶水茶點,就靜悄悄的離去了,只剩下這二人,大眼瞪著小眼,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無比的尷尬。
「側妃娘娘,你駕臨一次不容易,咱們有話直說吧。我對于你們王爺不感興趣,你可否助我躲過這一劫呢,那我將畢生感激你,祝你達成所願。」和聰明人對話,就是簡單明了好。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懂得進退,我喜歡。要是將來我能成事,定保你一世無憂,你就放心吧。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我不會再讓他對你造成干擾的。」側妃也是爽利人,話說開了也就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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