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啦!我打又打不得,留在外面也幫不到你們,我媽那邊我自己會去說,就跟她說我去國外留學好了,反正我成績好,出國留學夠資格,她也會信。」林智慧再次開口,把眼鏡取下來一下下的擦拭著。
「你去男童院做咩啊!你也知你也打不得,男童院里都是各個社團的黑學生,還是我去!三四年,最多進去當讀大學,說不定在里面還能拉一幫人出來。」耀輝將瓶里的啤酒一飲而盡,將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望著霍東峻說道︰「我老媽死的早,老豆整天不見人,我在不在家都沒關系,我去!」
霍東峻看著他們爭先恐後表示願意替自己頂罪,哪怕是重生的人,此刻心里都有些感動,要知道,這可是殺人罪,進警局之後檔案要跟一輩子的,以後甚至每次想離港都要和警署報備的,可是他們連遲疑都沒有一下,開口就是他們去。
霍東峻看耀輝的表情很堅毅,一副誰和自己爭就翻臉的表情,拍拍他肩膀說道︰「就當進去練拳,三四年,很快,出來後我們打下的地盤你隨意挑,你老豆那里我每月都送錢過去。」
倒是林智慧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在旁邊將眼鏡戴起來,恢復了冷靜模樣,出聲說道︰「峻哥,耀輝,這件事不如過兩日再說,我想一下到底耀輝他們到底誰去更合適,不如峻哥說說想怎麼做掉神仙湯。」
霍東峻不知道林智慧為什麼打斷話題,不過想來這家伙腦子里肯定又有了什麼主意,听到他問神仙湯,開口說道︰
「掛掉神仙湯不難,難的是神仙湯掛了之後和安豐的反撲,你們不會以為神仙湯死了,那五條街就平平安安等我們去插旗吧?神仙湯一死,他手下兄弟一定會找和安豐其他大佬出頭,或是借隊人來,或是直接請那大佬來觀塘插手,無論哪一個,都免不了一場惡斗,我現在擔心的就是黑星到時候是不是真的撐我,如果他放我鴿子,我除了跑路就真的沒別的選擇了。」
林智慧轉動著桌面上的啤酒瓶,一邊斟酌一邊說道︰
「我覺得黑星一定會撐你,長樂這幾年聲勢弱了太多,如果這次你掛了神仙湯,他又不出頭,那以後江湖上就沒人能再看得起他,而且他借隊人給你,打下的地盤終歸是長樂的,你按月交數給社團就是了,他沒道理不撐你。」
陳豪在旁邊突然插了一句︰「峻哥,你讓我安排幾個醒目的細路仔去九龍塘盯神仙湯,他們下午就去了,一撥已經回來,說神仙湯的別墅不是豪宅,只是一般的別墅區,守衛不是很嚴,整日都有人進出,想混進別墅區很容易。」
霍東峻點點頭︰「叫他們每天都去給我守著,24小時不要斷人,記清楚神仙湯每日出門和返家的時間,身邊的人數,不能出錯,一個星期之後,我們做!」
「知道了,峻哥。」
霍東峻長身而起,伸展了一體,朝幾個人說道︰「沒事就散,明天我要陪我老媽去注冊雜志社,沒什麼事不要煩我。」
樂仔幫霍東峻攔了一輛計程車,林智慧和耀輝兩個陪霍東峻回屋,樂仔和黑仔則留下來和陳豪聊天,順便準備去見識一下馬欄有沒有鮮貨。
回到家時,嵐姐還沒睡,正幫霍東峻鋪床,看到霍東峻開門進來,孫美嵐一手扶著腰一手指著霍東峻說道︰
「背上有傷就不要到處跑嘛,你媽我今天特意早點回來,買了豬血幫你熬湯啊,現在湯都涼掉了,都不知道你整天做什麼,混社團受傷了也要休息嘛!」
霍東峻端起桌上已經一絲熱氣都沒有的豬血湯,一口喝盡,入嘴的豬血湯已經沒了溫熱時的香味,相反涼透的豬血有一股腥味,不過怕老媽傷心,霍東峻強忍著咽了下去,然後咬了一口桌上的西紅柿去腥味︰
「都說了不混社團了,對了,嵐姐,明天不要開工啦,我有事求你幫手啊?」
嵐姐本來已經絮絮叨叨的轉身去繼續鋪床,听到霍東峻的話,狐疑的轉身,眼楮在霍東峻臉上掃來掃去︰
「混小子,你是不是又闖禍了?讓我連工都不去上,該不會是連夜搬家吧?」
「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了明天要做正行,今天租了一塊工房,就在仙師廟旁邊,準備辦間雜志社,想請您當雜志社的社長。」霍東峻咬著西紅柿,含糊不清的說道。
「雜志社?你個撲街仔連中文都識不透,居然還想辦雜志社?還租了工房?你哪來的錢?有錢都不知孝敬你老媽?」孫美嵐對霍東峻說的話半信半疑,她兒子什麼德行她自己知道,要是霍東峻說他最近出頭,在社團上位,孫美嵐都不會懷疑,可是霍東峻說要做正行,居然還要做雜志,這怎麼可能。
「老媽,我拜托你,你就信我一次,明天不要去上工,帶好身份證,然後和我去新聞署和審計署去注冊,去啦你就知啦。」霍東峻頭疼的說道,天底下居然有自己老媽不相信自己兒子做正行。
「好,我陪你去,不過我先說清,我一天最少能賺四十塊,你要是……」孫美嵐還沒說完,霍東峻就從口袋里掏出兩百塊的零錢遞過去︰「明天您的損失我先包賠,這總可以了吧。」
孫美嵐不以為意的接過錢,看看霍東峻那張臉,最後點頭說道︰「就信你這一次,喂,最近你錢多啊,想沒想過孝敬你老媽我啊?」
霍東峻直接趴倒在床上,不理會孫美嵐的嘮叨,有時候霍東峻真覺得自己住旅館都比住家里輕松,至少旅館服務生不敢對自己大小聲。
看到霍東峻裝睡不理會自己,孫美嵐把錢塞進口袋,幫霍東峻打好了洗腳水,自己又去里間沖洗之後,才躺下睡覺。
第二天,霍東峻睜開眼,就看到孫美嵐正在自己家那個比自己年齡還大的衣櫃里翻找,一件件的衣服被她扔出來甩在自己的床上。
「老媽,我們是去注冊雜志社,不是去選美啦!用不用這麼夸張?」霍東峻抹了一下臉,從床上爬起來說道。
孫美嵐今天看起來特意梳洗過,頭發還有些濕,用一根玻璃發簪將長發束起來,臉上還貼著幾片黃瓜,听到霍東峻的話,孫美嵐動作不停,繼續翻找︰
「你老媽我都還沒去過什麼新聞署和審計署,那種地方都是有錢有地位的金佬,我當然要打扮一下啦,釣個有錢的凱子也能早點搬出這個爛屋啊!」
霍東峻模起床邊的香煙點上,望望衣櫃旁邊自己那個死鬼老豆的遺像,搖搖頭,真不知道當年自己老豆是怎麼看中老媽的。
等孫美嵐收拾好一切,霍東峻都已經洗漱完畢吃完了早飯,時間也指向了八點鐘,陪著換裝完畢的老媽下樓,屋里的那些男人倒是都把眼楮朝嵐姐的身上瞄來,霍東峻對自己老媽都有些不忍直視,兒子都這麼大了,而且就站在身邊,她居然翻出了一件黑色低胸裙裝穿出來,臉上還抹了一些化妝品,將因為辛苦工作而冒出來的魚尾紋遮住,又踩了雙高跟鞋,一副要去參加晚宴的造型。
一邊做電梯下樓,霍東峻一邊將手里的一份檔案袋遞給嵐姐︰「老媽,人家新聞署和審計署要是問的話,你就說你要做一份咸濕雜志,不過不說也沒關系,你只需要把手里要審核的東西給他們可以了,一會去律師樓找個律師陪同,好多手續我們自己跑很麻煩的。」
「做咩!?咸濕雜志?」嵐姐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度︰「你老媽穿的這麼高貴,你讓我去賣咸濕照片?」
霍東峻伸出一根手指︰「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每個月我出生活費一萬塊,為你在窩打老道山租套獨立屋。」
剛才還怒氣值飆升的嵐姐馬上笑靨如花︰「成交!」
……
在律師樓找了個律師陪同,一上午就將注冊的事宜搞定,雖然新聞署對孫美嵐一個中年美婦做咸濕雜志感到驚訝,但是香港沒有規定不能辦**雜志,只要雜志封面上不得有露點,雜志內頁不能出現**照片就沒問題,得到了孫美嵐的肯定,新聞署和審計署很干脆的幫她在注冊申請書上蓋了章。
從政府大樓里走出來,孫美嵐就已經成了雜志《男人周刊》雜志社的女社長,雖然這個雜志社還只存在于紙面上,但是卻已經有了合法性,現在要做的就是招工,然後買照片開工印刷。
霍東峻幫孫美嵐叫了一輛出租車送她回去,自己則去了《東方日報》,在報紙上登了一個招工廣告,招雜志社主編,圖片主編,內容主編和印務。
又去了東方日報下屬的東方英華印刷公司,和東方英華印刷公司的人了解了一下雜志印刷的流程,那個印刷經理可能見多了各類雜志的誕生,見霍東峻十八歲的模樣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說前期定金要付五千塊,然後雜志發行三天後結清當期尾款,這樣每期一結就可以,三千冊起印。
霍東峻和他草簽了一份合同,交了五千塊定金,這樣,印刷廠就會為他留出一部分空檔,方便他提前打招呼,送來樣本開工。
出了印刷廠,霍東峻模模口袋,自己五萬塊安家費此時只剩下了五千塊,而且這五千塊也即將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