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圖是真正的老牌社團,也叫和合圖,是洪門和字頭的鼻祖,因為圖字和桃字同音,所以江湖人說合圖時一般都叫做核桃或者硬殼,十二皇叔這個稱呼的來源是因為是合圖初建時是由十二個小幫會組合而成,十二個幫會的大佬並稱十二皇叔,而坐館則稱為老歪皇帝,意指和字頭洪門正統。
和其他社團霸佔各個油水地不同,合圖主要做水路生意,從香港或者深圳偷車,賣往澳門,或者反過來,甚至當其他社團剛把目光盯向小巴線,合圖已經佔下了幾條渡輪的生意,香港幾大水產市場也都被合圖操縱,可以說,在香港,食肆想要找頂級食材做菜,只有找合圖才能拿到,江湖上人常說,港督宴客吃獨頭鮑,都是在關照合圖的生意。
崩牙才就是這一代合圖十二皇叔之一,這個稱呼就和長樂的長樂七星,新記的一王五虎十杰,和聯勝五大底,號碼幫十四紅棍的名頭一樣,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听起來很威風,但是實際上卻未必,新記五虎十杰和和聯勝五大底的名頭可能還要名副其實,但是長樂,合圖甚至其他好多社團的名頭對江湖人來說已經沒有太多震撼力,就像霍東峻,听到崩牙才的名字,最多說一句原來是十二皇叔之一,表示听過這個名字。
崩牙才的生意主要在香港南區做水產,觀塘這里的浴場最多算第二產業甚至是零用錢袋,像合圖,在觀塘是沒有地盤的,所以哪怕聯鴻義的花七,都可以名正言順的收崩牙才的保護費,崩牙才也不會為了一個月最多一萬塊的保護費就大發雷霆扛合圖的招牌出來,只要這個場平安無事,崩牙才不會不守規矩,給觀塘本地的社團難堪。
「幫我找個技師沖涼,要乖巧懂事,我不是來出火。」霍東峻對服務生說了一句。
服務生看看霍東峻肩頭的紗布點點頭︰「我懂,峻哥自己沖涼不方便,所以找人幫忙擦背嘛,放心,我馬上去幫峻哥你叫個技師起床,請跟我走峻哥,我帶你入貴賓房。」
說完,服務生在前面引路將霍東峻帶去了貴賓房,齙牙杰跟著霍東峻進了貴賓房掃了一圈,然後又退了出去︰「峻哥,有事叫我。」
「等我一會換下衣服,按照尺碼幫我去買一套新的。」霍東峻說道。
貴賓房空間並不大,里面是一個臥室和一個浴室房,臥室的布置一般般,倒是浴室房還不錯,單獨一間小型桑拿間,一個**浴池和淋浴噴頭。
時間不多,服務生領來了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穿著浴袍露出一雙長腿的女性技師,一雙眼楮里還有著掩不住的困意,長相很一般,但是服務生向霍東峻介紹這是浴場按摩手法最正宗的技師。
在技師的服侍下霍東峻勉強算是沖過涼,又在臥室床上享受了一會按摩,這名技師的指壓技術確實很不錯,不用開口問自己,用手指不同力度按壓了幾次就找到了平衡點。
等按摩結束,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外面響起了齙牙杰的敲門聲︰
「峻哥,八點鐘,衣服已經買好,三十幾個小弟也都選了出來。」
霍東峻示意正跪在自己後背上,用兩條腿頂壓自己後背的技師下來,說道︰「進來。」
齙牙杰推開門,抱著一疊衣服走了進來,連內褲鞋襪都準備了新的,看到霍東峻說道︰
「我怕自己買的不合峻哥心意,所以叫了阿嫂幫忙去觀塘的服裝店買的,商場還未開門。」
霍東峻在技師的攙扶下慢慢從床上下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輕松許多的身體說道︰「幫我拿錢包給她小費。」
齙牙杰把衣服放在床上,掏出一百塊遞給這名技師︰「走啦。」
「謝謝老板,我叫依婷,您下次來可以再找我。」技師對霍東峻強壯的身體很感興趣,但是也看出霍東峻對自己沒興趣,所以乖乖的拿了小費出門。
「峻哥,你後背的紋身看起來不錯啊!」齙牙杰是第一次看到霍東峻赤著上身,所以對霍東峻後背那副紋身很贊嘆。
霍東峻倒是想說自己很不滿意,穿越過來後自己這具身體什麼都好,就是後背多了一副紋身讓他不爽,如果不是八十年代紋身清洗技術還不夠發達,霍東峻一定會洗去背上紋身。
而且霍東峻後背的紋身圖是很小氣的一條雲水龍,剛好在後背正,最多算半背圖,氣勢全無,而且是用剛剛出現的手工紋身機紋的,匠氣濃重,看似漂亮實際距離那些大師作品差了好遠。
「難看的要死,有機會一定找個師傅將它覆蓋住。」霍東峻月兌掉身上的浴袍︰「陳豪呢?不要告訴我還沒起床。」
「知道峻哥你來他就醒嘍,你沖涼時豪哥就去選人,小巴也已經找好,就等峻哥說什麼時候出發。」齙牙杰將關繡媚幫霍東峻買的衣服遞過來說道。
「去元朗開車要將近兩個小時,換完衣服就出發。」霍東峻穿上T恤衫開口說道。
……
豐田皇冠的車頭還壞著,所以不能開出去元朗丟人,霍東峻和陳豪耀輝幾個人和三十多個小弟一起坐在小巴上,前往元朗二聖宮,到達元朗地界時,已經十點鐘。
元朗隸屬新界區,不折不扣的鄉下,和觀塘一樣,元朗好多鄉下仔也都會年紀輕輕就入社團,期冀著能進入尖沙咀,油麻地甚至灣仔改變生活。
雖然港府從七十年代就著手開發元朗,可是元朗除了天水圍和市有大廈和住宅樓,其余地方大多仍保持著圍屋和平房,二聖宮所在的橫州其實就是元朗下轄的幾個村落的聚合體,還沒到到達二聖宮,小巴車剛剛拐上橫州的土路,就已經听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打精神來!」陳豪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一群小弟,叫道︰「讓老頂他們看看我們觀塘仔的氣勢!」
等小巴車轉入二聖宮前的土路後,車上一干小弟都看傻了眼,即使是霍東峻,上一世也沒見過黑幫社團大興旗鼓的操辦儀式,所以看到外面的場景也有些錯愕。
二聖宮前寬闊的廣場處,左右兩側是多達百人的吹鼓手,左右各一面足夠兩米直徑的大鼓,四個壯漢站在大鼓四周,不時隨著曲調敲打,而廣場正,正舞著兩對青龍,十對獅頭,不時做出騰空,撕咬的動作。
周遭已經聚攏了不少元朗鄉下人在觀看,而另一側的道路兩旁,停滿了各色汽車,幾個穿著黑色T恤的年期仔正疏導交通,看到小巴靠過來,有個走上前示意小巴停在前方的空位。
「喂,兄弟,我們是觀塘來的,請問去哪見老頂?」陳豪在車窗處探出頭,朝指揮的青年問道。
「觀塘?今天主角飛仔峻峻哥是吧?老頂在二聖宮里陪那些來觀禮的大佬飲茶,吩咐過,峻哥若是到了,讓我帶著去見他,我叫刀疤,是跟刀仔豪豪哥的。」青年朝陳豪笑了一下說道。
「多謝!」陳豪說了聲謝謝後縮回身體。
等小巴停好,霍東峻第一個走下車,叫刀疤的刀仔豪小弟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對霍東峻說道︰「峻哥,老頂在二聖宮內,話我知你來之後帶你進去見他,請跟我走。」
霍東峻左右看看,不時仍有其他汽車開過來,大多都是穿著西裝的年人帶著一兩個小弟,想來就是今天長樂請來觀禮的其他社團大佬,霍東峻心里不屑的笑笑,黑星還真是不怕把場面搞大,自己這個炮台看來真的是要做定了。
示意耀輝阿蘇齙牙杰三個帶著兄弟等在外面,霍東峻和陳豪跟著刀疤從二聖宮廣場一側的小路進了二聖宮。
听起來二聖宮的名字很恢宏,實際上宮門低矮,最多能容三個人並排走進去,進了宮門,入眼的是一處影壁,上面是二聖宮的廟聯,橫沾聖德,洲感神威,嵌入了橫洲兩個字。
繞過影壁,則是幾處殿宇,此時正殿外已經拜訪好了祭祀品,首先是一整頭燒豬,其余就是典型的洪門五供,香、花、燈、水、果,將整個神案都擺滿,香爐此時還沒有上香,應該是等開壇結束,黑星帶頭上香。
此時院聚了三十多號年輕人,吉祥,刀仔豪都在其,看到霍東峻出現,兩個人上來打了聲招呼就退開,畢竟今天霍東峻是開壇主角,里面老頂這些人都在等他。
刀疤將兩人領到一處偏殿外,說道︰「峻哥,老頂他們在里面,我輩分低,沒資格進去。」
話剛說完,阿武已經從里面走了出來,仍然是那副冷酷表情,盯著霍東峻看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進來,老頂等很久了。」
霍東峻和陳豪對視一眼,跟在阿武的身後朝偏殿里走去,進了門才發現這處偏殿沒有供奉神像,神位最高處供奉著兩塊神主牌,黑星坐在神位牌前正的椅上,正滿臉微笑的朝坐在兩側觀禮的大佬談笑風生,阿武進門後朗聲說道︰
「大佬,長樂觀塘四仔霍東峻,陳豪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