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話讓我派人去男童院做事,阿仁,有沒有合適的人?」
潮勇勝的阿叻今年二十四歲,已經是潮勇勝這個夕陽社團的坐館,同時也是全港九最年輕的社團坐館,潮勇勝現在雖然連地盤都沒有,可是還能支撐下去,就是因為阿叻 住一支大水喉。////
頭馬阿仁在旁邊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子︰「大佬,最近都有什麼小鬼拜門,叫手足斬人就有,進男童院,好難」
「整天吸這麼多白小姐一天到晚抽鼻孔現在大老板開口話讓我做事呀好難難就不用做啊」阿叻厭惡的瞪著阿仁,要不是阿仁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早就被他拖出去打,走粉走到自己吸。
「我會搞定大佬,放心,我拿錢出來,找些為我們帶貨的學生仔,他們一定肯做啦,裝作打架進男童院,最近北角有個夠凶的學生仔,上海新移民來的,叫阿磊還是乜鬼,記不清啦,不過這小子夠能打,十七歲就打出頭,在天後廟一帶打出名堂,幾十名學生仔都叫他大佬來的,想起來啦,吳天磊,一群學生仔叫他左手哥,找他啦,他小弟幫我們帶貨,給他錢讓他做事啦」阿仁可能剛吸過粉,話說的顛三倒四,臉上還帶著興奮表情。
阿叻點點頭,坐在沙發上抄起半杯威士忌飲下去︰「要不是進男童院,我就自己去做事,這個字頭沒有老板在背後,早就散啦,用心點叫他做事嘍
「收到,大佬」阿仁抖著肩膀吸著鼻子出了夜總會包廂,阿叻端著酒杯對阿仁的背影皺著眉,等他出門後才把桌上的酒瓶掃落在地
旁邊的心月復小弟開口說道︰「叻哥,不要動氣,仁哥雖然吸白小姐,但是做事一向都有問題。」
阿叻捏著自己的下巴,恨恨的說道︰「要不是當年他幫我扛了六刀,我早把他扔下海喂魚他當年不知幾能打?連我都打他不過呀現在你在看他廢人啦你現在問他白天黑夜他都分不出人家也走粉,他也走粉,但是人家自己不沾的嘛見到他有興致,叫外面的兄弟進來陪我飲酒」
黑星坐在天人閣的太師椅上,對面無表情的阿武說道︰
「查清楚邊個搞飛仔峻的雜志社?」
阿武點點頭︰「隨便找了社團里現在擺攤的報紙佬就問出來,分發協會黃永仁。」
黑星听到這個名字撇撇嘴︰「黃永仁,潮州的膽小鬼來的,當年白粉馬做《東方日報》,他那時還是大浦的報紙佬,傻乎乎的串通一些報紙佬搞杯葛,被白粉馬差點送去屠宰場開膛裝貨,後來拍馬屁成了分發協會的會長,現在就學聰明啦,裝大人物,自己出錢養著個字頭幫自己做事嘍,那字頭同樣是潮州的,潮勇勝,黃永仁若是搞飛仔峻的雜志社,一定是潮勇勝出頭。」
「大佬,你的意思是我……」阿武沒說話,但是眼楮里閃著一種叫興奮的光芒。
他已經二十七歲,跟在黑星身邊多年,雖然長樂各個兄弟提起他阿武都話他夠能打,可是這些年打都未打過幾次,除了長樂的人,外面邊個知道他阿武的名。
黑星斟酌了一下,慢慢開口,語氣中帶了一絲蕭索︰
「飛仔峻是聰明人,只是年少氣盛,他幾次做事,無論神仙湯,花七仲是現在的肥強,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種人名聲會在江湖上夠響,但是通常活不長久,他做事,我就繼續撐,我給他機會啦,看他這次會不會繼續跟我玩花樣,繼續玩,就陪他玩嘍,若是他能懂得收手,阿武,長樂以後一定是他話事,長樂年輕一代人中,有人可能爭過他,刀仔豪忠心義氣,但是太執著規矩,吉祥是有頭腦的瘋狗,差佬文腦夠用,但是有身手,不夠打下面兄弟是不會服的,陳東有勇有謀,不過只是用在打交上,至于你,更是天生打仔,我讓你這次去做事,也是讓你和飛仔峻之間留下個人情,飛仔峻要是大風大浪中活下去,今天這個人情夠你分一份地盤,我就算再連任,最多也只能撐兩屆坐館,等我下台,就要靠你的地盤和名頭啦。」
「大佬,飛仔峻若是對你玩花樣,我就先做了他。」阿武听完黑星的話,開口說道。
黑星笑了笑︰「你放心,都說了他是聰明人,踩我這個社團老頂?他沒那麼蠢,他現在就像陳東說的,想做正行,但是又想扛著社團出來嚇人,我這塊招牌最亮眼,我想讓他為我遮風擋雨,他就扛我出來嚇人,大家一樣而已。」
「潮勇勝?」阿武听到黑星說飛仔峻不會玩花樣,繼續問起之前的問題。
黑星點點頭︰「你自己去做這件事,不要斬死人,長樂不敢和福升聯全面開戰,但是潮勇勝這種連地盤都有,只懂抱住水喉的垃圾字頭就無所謂,做的好看點,明天你阿武的名就響徹江湖。」
阿武微微點頭︰「放心,大佬,一定好看。」
黑星捻動起佛珠,閉上眼楮︰「叫豹頭和木鬼過來打麻將,我等你返來食宵夜。」
阿武不再說話,轉身朝外走去。
「兄弟,你是不是叫阿鬼?」
排隊打飯的隊伍里,阿鬼身後的一名少年突然出聲。
阿鬼頭也不回的開口說道︰「你認識我?」
「有人準備讓你開口。」
阿鬼笑了笑︰「開口?出錢請我開口唱歌咩?開演唱會啊。」
「不是我們,是現在正在走來的差佬,唱歌也好,講話也好,自己小心點,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都知啦?」
阿鬼端著餐盤轉身朝桌子走去,果然,兩名掛著警員證的便衣在懲戒署所員的帶領下正走過來。
「黃達文,這兩位阿r有事情問你,跟我去心理輔導室。」所員指著黃達文對兩名便衣說道︰「這個就是長沙灣縱火案的涉案男童,黃達文。」
阿鬼把餐盤放下,順從的跟在三人身後,朝心理輔導室走去。
跟在黃達文後面打飯的四個人中,一個開口說道︰「不知他撐不撐的過。
「撐得過就護住他,撐不過就做哩。」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說道︰「我阿虎傷好之後連地盤都不要,進這里來不是為了睇戲的。」
「起身啦,去食宵夜」阿叻松開懷里的小姐,對包廂里的十幾個小弟叫道︰「食完宵夜,你們鐘意就帶去爆馬xo0啦」
一群人亂哄哄的起身,跟在阿叻的身後出了夜總會。
雖然已經差不多十二點鐘,可是尖東仍然燈火通明,街道上行人已經少了很多,不過車輛還是川流不息,阿叻搖搖晃晃的走在最前面,沿著人行甬路朝著常去的酒樓方向走去,十幾個小弟活動著筋骨,嘴里稱贊叻哥夠義氣,晚晚都請兄弟飲酒爆馬。
已經換成了一身黑色運動裝的阿武,手里拎著一個長條包袱,站在甬路中央,面無表情。
阿叻距離阿武二十米的時候才注意到對面的詭異,停下腳皺眉︰「你是邊個?站在路中間當交通警咩」
像是得到了某種回應,阿武拎著長條包袱朝著對面的叻哥一群人走去,阿叻身後的心月復小弟摩羅上前朝阿武迎去︰「兄弟,我們是潮勇勝的,你是……
不等他說完,已經近身的阿武空著的右手突然並指頂在了摩羅的咽喉
摩羅雙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嘴巴張的如同河馬,卻只能發出嘶嘶的氣流聲,扭身朝自己大佬阿叻望去,表情痛苦
「挑那星」阿叻的酒意一掃而空︰「動我兄弟打他」
隨著阿叻的叫聲,身後十幾個小弟也從最初的錯愕中醒來,朝著阿武沖過來
阿武將左手的包袱抖開,露出一柄夸張的長刀路燈照耀下,整個刀身如同一匹白練,鋒芒閃爍,讓人心悸
將長刀提在手中,阿武不退反進,突然加速沖向撲來的人群一個矮身橫掃最先的那名小弟左腿被生生斬斷人腿分離之後那名小弟仍然朝前奔出兩步,才慘叫著摔倒在地
潮勇勝因為有地盤,所以很少和其他社團有摩擦,阿叻和一班手足今晚來尖東尋歡,更是連家伙都有有帶在身上,此時阿武沖入人群如同獵豹入羊群,每一刀出手,必然有人手腳被斬斷
眨眼間,十幾人已經倒下大半,鮮血將甬路鋪滿
一名潮勇勝小弟掏出一柄防身的短匕首,朝著阿武的胸口刺來阿武雙手握刀,後發先至由下至上將這名潮勇勝小弟的手臂齊肩斬斷傷口噴涌的鮮血淋了旁邊的同伴滿臉
阿叻轉身逃跑,從第一名小弟被一刀斬斷腿他就看出來,自己這班兄弟頂不住,所以趁現在對方還在斬殺自己小弟,自己先跑路,只要自己逃離,找到黃老板,讓他出錢給自己借兵,一定能有機會報仇
阿武看到阿叻轉身逃跑,沒有急于追趕,而是連續幾刀將潮勇勝十幾個小弟全部砍翻,這才將刀扛在肩上,朝跑出不過四五十米的阿叻追去。
阿叻當坐館之後早就不再練拳,體力差阿武太多,眨眼間阿武就已經逼上來,阿叻抄起路邊的垃圾桶朝阿武砸過來,瘋虎一樣吼道︰
「邊個要動我潮勇勝」
阿武不閃不避一腿將垃圾桶踢飛兩步上前將阿叻踢的倒飛砸進一家正要關門打烊的西點店店面的玻璃窗被撞碎,阿叻整個人將店里用來展示的櫃台都砸翻
不顧臉上被玻璃劃出的傷口,阿叻翻身抓起手邊的碎玻璃,木板甚至點心朝正一步步逼近的阿武砸去,臉上滿是驚恐的嘶吼︰
「走開你到底是邊個」
阿武伸手接住一塊被砸過來的廣式月餅咬了一口,對已經嚇傻在當場,站在櫃台後面的年輕女店員露出個生硬笑容︰
「五仁咸肉月餅?五仁太難吃,蓮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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