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對我真是有話說,五百萬,大手筆呀,四百萬拿了我打下的深水涉地盤,這次五百萬,我就算借兵打垮福升聯,油麻地的地盤是不是長樂其他堂口也準備踩進來?借人就從來都有,出錢就夠痛快,這種做法江湖人還要贊阿公一聲義氣呀」霍東峻在電話里對陳東說道。////
陳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黑星出五百萬有其他想法,霍東峻兩千萬只是空頭支票這件事陳東是知的,黑星的五百萬在他看來雪中送炭一般,可是現在霍東峻說出來的話,卻像是黑星準備分好處︰
「峻哥,阿公這段時間對你夠意思啦,其他堂口想讓阿公出面不知有幾難,也許他真的只是想撐你。」
霍東峻也不想說黑星的心思,這種事是需要陳東自己去發現,自己說給陳東反而會顯得自己心思太多,信不過同門兄弟,所以換了話題︰「借你吉言,明天你同陳豪兩個陪我去見楊勇。」
「用不用帶些兄弟,油麻地廟街啊,那條街剛好是福升聯的地盤,瘸子和史姑娘就是因為這條街的幾間場打起來
霍東峻看到別墅的門被推開一道縫,玉山璃子的頭從里面輕輕探了出來,可能是看到自己的賓利車,臉上有些疑惑的對別墅里的其他人說了些什麼,霍東峻看著玉山璃子將門打開,露出燈火通明的大廳,嘴里對陳東說道︰
「不用,你,刀仔豪,陳豪,士巴拿,老樣子,我猜楊勇未必有和我開戰的心思,他打電話給你約我來出來,白頭佬約黑星,這擺明就是楊勇自成一派,說不定想要搞些事出來,各個都話楊勇是瘋的,我倒覺得這家伙不簡單。」
「那我明天等你。」陳東掛了電話,看看對面而坐的陳豪,把手里電話放在桌上︰「你听見啦,我話散貨這件事是我做的,峻哥就當未發生,我都準備被他行家法,現在他講有發生過,比家法打在我身上更讓我難受呀」
陳豪從煙盒里取出一支香煙,他左手傷勢未痊愈,陳東幫手點火,陳豪吸了一口說道︰「多謝,峻哥就這樣啦,小弟做錯事他就一定會關照,就好像我嘍,做錯事,我受家法天經地義,甚至完全可以直接逐出字頭,可是他就替我扛了一刀,更何況散貨這件事只要不是盲炳,大家都知不會是你,你大佬是長樂最中意沾白小姐的,峻哥話未發生就未發生嘍,肥膘和大鼻幾個不敢出聲的,你不用擔心。」
陳東自己也點了支煙︰「明天峻哥話讓你跟我陪他去見楊勇。」
听到這件事,陳豪的眼楮亮了起來︰「是不是做哩呀楊勇個狗西這次趁機收他西皮」
陳東盯著陳豪的眼楮笑笑︰「喂,是不是听到峻哥對頭你就想到做哩呀,你現在殘疾人呀,注意一點形象,你坐電車出行都可以坐專座,做哩,做哩就不用你啦,峻哥話楊勇只是想談的嘛。」
「挑我勸你不要難過你個撲街居然話我殘廢?殘廢是那種廊尿都要靠尿袋的廢柴,我只是左手受傷,現在已經大好啦,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最好不要傳出去,我昨晚特意找了個大波妹 波試了一下,有問題的」陳豪晃了晃左臂的吊帶,朝陳東笑道。
陳東听到陳豪最後一句話,也沒有忍住,哈哈笑了起來,時間越久,他越覺得觀塘堂口比之前在灣仔文叔手下做事更開心,至少文叔那里,不會有陳豪這樣的粗人,深夜陪自己飲酒開解自己。
廟街是香港最著名的一條標志性街道,尤其它另一個稱呼,男人街,因為這條街因為距離缽蘭街很近,所以這條街各個地攤賣的最多的就是進口藥,而且是那種男性用藥,很多男人去缽蘭街之前都會先來廟街一趟,買些藥吃下,然後再去缽蘭街大展雄風。
除了男人街這個稱號,廟街也被人稱為平民夜總會,因為窮人不可能有錢去那些杜老志,大富豪等等一擲千金的夜總會,廟街因此催生出很多廉價的夜場,幾十塊就能進場瀟灑,一些混不得志的爛仔都願意在這一帶抖抖威風,說它平民夜總會,是指除了娛樂城,各種平價貨檔口和大排檔也佔據廟街大部分街面,香港所有小吃這里幾乎都能找到,滿足所有平民的需求,比如炮王跑腿為癲九買煎釀三寶,就是來廟街買。
不等夜幕降臨,各個地攤的攤主,大排檔老板都早早的將攤位支開等客人上門,而那些收工的師女乃和準備去缽蘭街尋歡的咸濕佬,也都開始走進廟街,各尋所需,在賣服裝或者賣進口藥的攤位前停留駐足。
「喂,廟街窮人出身的爛仔也很多,可是好像一直不如石硤尾和藍田名氣大,知不知為咩啊?」陳豪朝旁邊跟在霍東峻身後的士巴拿問道。
楊勇下約霍東峻來廟街最著名的大排檔,興記小廚五點鐘見面,士巴拿本來想 車進廟街,被霍東峻拒絕,廟街比缽蘭街還要繁華,攤位眾多,路人更是挨挨擠擠,賓利進來之後想再開出去都難,還不如在街外找一處停車場停放,所以霍東峻帶了幾個人步行走進廟街。
听到陳豪問話,士巴拿搖搖頭︰「不知。」
「吶,我教你,因為廟街連球場都有,那些爛仔想打交都有處可去,所以只能跑去缽蘭街風流,一個個搞的軟腳蟹一樣,當然不得啦」陳豪叼著霍東峻給他的雪茄,對士巴拿笑道。
陳東在旁邊撇撇嘴︰「鬼都知道江湖爛仔三大聖地,藍田最狼,石硤尾最狂,廟街出馬王呀軟腳蟹?好多靠女人發財的大佬都是廟街出身,號碼幫花姑啦,東安社雞精,水房的金姐,這些都是廟街出來的。」
陳豪用肩膀撞了陳東一下︰「挑,我就裝教授教士巴拿知識,邊個用你插嘴,多事,仲有,我昨晚告訴你我 波那件事,今天峻哥見面就問起,你話是不是你泄密,是不是想我發飆呀?」
「單挑嘍,不如等見完楊勇回堂口打一場。」陳東故意看看陳豪的左臂,出聲說道。
陳豪晃了晃頭發,果斷拒絕︰「我白痴呀,找你單挑」
「收聲,我不開口你們等下就不要出聲。」霍東峻看到前面興記的招牌,頭也不回的對身後幾人說道。
刀仔豪跟在霍東峻身側,第一個邁步朝著興記破舊鐵棚的那扇店門走過去。
「大佬,等下飛仔峻過來,真的不用做事?」雞腳黑不停的起身朝外打量,對坐在座位上看報紙的楊勇又一次問道。
「你都問幾十次啦,我拜托你,讓我安靜看完新聞得不得?」楊勇扔下報紙,語氣無奈的對雞腳黑說道。
「阿毛五十萬請的九龍城里的人做事,這次機會這麼好,我不想浪費的嘛」雞腳黑看到自己大佬又一次拒絕,沮喪的低著頭說道。
「大家混江湖是為了慍水,不是為了殺人,想殺人不如去泰國參軍啦,你整日想著砍人,你看看阿毛和鴨仔,早就明啦,只有你,整天毛毛躁躁,講義氣我不反對,斬人也不反對,但是話都有談一次就殺人,這種就夸張啦,出來混,講的是一個混字,不是殺字。」楊勇喝了一口竹蔗水,懶洋洋的開口。
鴨仔和貴利毛兩個人坐在另一桌,眼楮同樣不時掃過大排檔的店門,而爆江龍則直接站在了店口,透過窗戶望著外面正開始漸多的路人。
「如果飛仔峻帶人來點做?」雞腳黑看到大佬不動聲色,扭頭又朝著鴨仔問去。
鴨仔松了松頸部的領帶,看著雞腳黑說道︰「這里是史姑娘的地盤,飛仔峻如果大張旗鼓,他點能走進來,史姑娘的小弟早就報信出來攔截啦。」
「火牛昨晚不一樣在自己地盤被號碼幫刮走?傷了十幾個呀」雞腳黑見幾個人好像都對飛仔峻過來毫不擔心,只感覺一陣陣的氣悶。
「我拜托你,癲九出其不意而已,不然以為他一百人能輕松走出灣仔?火牛的小弟堆都堆死他啦,火牛點會想到黑熊會死在缽蘭街?」貴利毛抬起頭,對雞腳黑說道︰「你這麼激動,我勸你學大佬,飲杯涼茶啦。」
楊勇側著臉,看雞腳黑和鴨仔貴利毛說話,眼楮里始終帶著笑,就在這時,站在門口處的爆江龍終于開口︰
「大佬,飛仔峻呢班人來了。」
雞腳黑,鴨仔,貴利毛三人幾乎同時問起︰
「飛仔峻來了多少人?」
「大佬,真的不叫人做哩?」
「跟他來的人中有有陳東?如果有,不然趁現在,打電話通知阿雞手下趁機掃他場?」
問人數的是鴨仔,問做哩的是雞腳黑,勸楊勇釜底抽薪的是貴利毛,楊勇像是沒听見三人的話,抬起頭,微笑的望向爆江龍︰「來了當然就請進來,我請飛仔峻是來食東西,我是主,他是客,對客人客氣一點,開門。」
「知道。」爆江龍看到刀仔豪越來越近,伸手將門從里面打開,刀仔豪剛要推門的手頓了一下,朝爆江龍說聲多謝,這才轉頭望向霍東峻,聳了聳肩。
霍東峻停下腳步掃了一眼身材夸張的爆江龍,爆江龍盯著霍東峻幾秒之後才讓開身體,站在門口一側說道︰「峻哥,我大佬在里面等你。」
「多謝。」霍東峻說謝謝的同時,邁步進了興記大排檔,而楊勇也剛好站起身,對霍東峻露出一個足夠熱情的微笑︰
「這位就是讓今天整個江湖沸騰的長樂堂口大佬峻?久仰大名呀」
霍東峻和楊勇的眼神踫撞在一起,語氣同樣帶笑︰
「我要對懶哥說久仰才對,一回港未等搖旗就讓幾大字頭放雞毛鴨血回到你門下,我這次真的是見識到江湖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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