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撻文坐在自己的老位置,對面是他另一個從小養大的小弟,湯米,此時正捧著一塊剛出爐的蛋撻笑眯眯的吃著
「整天這麼愛食東西,當心高血糖。」蛋撻文臉上掛著笑,對帶著一半葡萄牙血統,擁有一頭棕發的湯米說道。
湯米將蛋撻吃下去才說道︰「難得大佬有時間陪我一起食蛋撻,當然多食點,再吃一個嘍。」
說完,伸手又去抓桌上的蛋撻。
「知不知阿東最近很威風?」蛋撻文扯出兩張紙巾遞給湯米︰「擦擦嘴角,滿嘴都是,和你那死鬼老豆一個德行
「我是他的仔,當然和他一樣啦,東哥點樣?最近他很紅啊,一拳打死肥強,連他小弟鐵蛇現在都被人贊,不過我很久有見到他。」湯米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的碎屑說道。
「阿東變了,他在怨我,怨我推他去了觀塘,只能扎職白紙扇。」蛋撻文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覺得我在坑他。」
「東哥不會的,大佬你一手帶他出來,何況你和東哥老豆當年又是結拜兄弟來的,他最听你的話。」湯米停下了動作,望向蛋撻文。
湯米和陳東都是蛋撻文自小就教出來帶在身邊的,不過陳東就鐘意打拳,湯米更鐘意慍水,所以現在一直呆在蛋撻文身邊,專門負責蛋撻文的毒品生意,算是專職拆家。
「我前幾日讓阿友幾個人去觀塘散貨,這件事我本來之前就同阿東聊過,可是阿東不知是對我有意見還是不滿意我給觀塘堂口的價碼,居然打傷了阿友,七個人各個帶傷,住進了醫館。」蛋撻文喝了一口涼茶,朝湯米笑笑︰「所以說,做小弟的一旦能出頭,原來帶他出來的大佬就可以退休啦,我不怪他,我當初的確是想過讓阿東幫我佔了觀塘地盤,既然現在阿東實心實意跟了飛仔峻,以後我大不了不踫觀塘。」
湯米皺皺眉,望著蛋撻文開口︰「大佬,如果阿東真的這樣,我打電話叫他出來談清楚,讓他明白,這些年到底是邊個養大他離開大佬就翻臉無情?不得,我約他出來」
說著話,湯米就要去抓手邊的電話,蛋撻文伸手按住了湯米的手背︰「不用打,我前天剛同他聊過,他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
湯米盯著蛋撻文的眼楮,慢慢收回手︰「他講咩啊?對你不敬?要是真的這樣,就算我是食腦的,身手不夠打,今天都要帶人去觀塘劈死他,忘恩負義,連老天都要收他」
「有,只是聊了聊阿友的事,阿友帶去觀塘的十五萬塊白小姐被他扣下交給了飛仔峻,要我等飛仔峻搞掂福升聯這件事在同我談,仲想讓你……算啦,食蛋撻,不然涼掉就太膩。////」蛋撻文話講到一半,勉強露出個笑容,對湯米說道。
湯米「啪」的一聲將桌上的蛋撻掃落在地︰「我食他老母他去觀塘時就清楚啦,大佬讓他準備接飛仔峻的位置把觀塘佔下來,噢,現在他出名了,巴閉啦,睇不起我大佬呀連拜門大佬的貨都要扣下,仲說咩等飛仔峻搞掂再談?擺明跟了飛仔峻就不認舊日兄弟大佬,你繼續講,他到底想讓我做咩啊?」
蛋撻文自己點燃一支香煙,嘆口氣繼續說道︰「他話反正你在灣仔無事,我最近生意差,不如過去幫幫他,他最近缺人手。」
湯米表情一下停滯住,愣愣的望著蛋撻文︰「大佬,他真的這麼講過?」
「飛仔峻現在是大水喉,阿東開口,也是想讓你過去一起發財,他無心的,你……」蛋撻文夾著香煙還未等說完,對面的湯米已經站起身,一臉殺氣︰
「陳東,我挑你老母的臭西呀跟了別人仲要拉走舊日兄弟,按照規矩,五雷誅滅呀我湯米的確就鐘意錢,可是我知有今天是大佬你給我的陳東大佬,不如我找幾個九龍城的人用短狗掛了他」
蛋撻文臉色急切的拉住湯米︰「不要沖動,你們兄弟一場的,有必要這麼大火氣……」
「他讓我過去跟他呀,大佬,這你都能忍下?」湯米瞪著蛋撻文,厲聲吼道︰「你養他這麼多年,他轉頭就跟了別人,現在又來拉我過去,不掛掉他,等著被人笑咩他是不是以為大佬你離開他之後手下就無人能撐起來呀」
「你是食腦的,不要這麼大火氣,慢慢聊,坐低。」蛋撻文將湯米拉回座位,繼續說道︰「終歸是這麼多年的情分,幾句話還不至于翻臉的嘛,我都未氣,你氣咩呀?」
「我有大佬你這麼好的心胸,我只知道出來混要講義氣,我廢人一個,既不能打,又不能上位出頭,大佬都教養我這些年,他陳東練拳打出名堂就可以對自己拜門大佬囂張咩」
「我想了想,不如你去觀塘一段時間,不用多嘴,只要幫我盯緊阿東就得,最近飛仔峻搞的很大鑊,今天更是硬頂了新記的斧頭俊,早晚要打起來,飛仔峻撐不住的,到時他出事,觀塘堂口仲是阿東上位,到時等他上位再談好了。」蛋撻文心灰意冷的坐回位子,彈掉了灰白色煙灰。
湯米眼楮一亮,順著蛋撻文的話想到了一個主意︰「大佬,既然陳東跟了飛仔峻,那這次剛好看他如何選嘍,不如我過去找些事做,讓飛仔峻出事早一點,這樣陳東就可以出來話事,如果他真的不再听大佬你的話,我再找人做事
「你有心呀,湯米,只是這種事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算啦,何況阿東也跟我這些年,不如算啦。」蛋撻文搖搖頭,拒絕了湯米的提議。
「我四九仔的嘛,怕邊個?何況我為我大佬做事,天經地義,大佬,你讓我做啦,我過去觀塘,盯緊陳東和飛仔峻,你今天對他就算啦,他明天就敢來指大佬你的鼻子呀這種人江湖上多的是,我只是有想到陳東都是」
「我想想,再想想,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先去做事,我會通知你。」蛋撻文閉上眼楮,一副糾結的模樣開口。
湯米輕輕站起身︰「先走了,大佬,讓我做事就打給我,我不如陳東夠打,但是我一定比他懂得忠心義氣」
說完,湯米離開了茶樓,蛋撻文听著腳步聲遠去,慢慢睜開眼,拿起電話撥通了陳東的號碼︰
「阿東,最近觀塘人手不夠用,我上次同你講,讓湯米帶些人過去幫手,他點頭啦,明天我讓他過去,不用謝,我是你大佬的嘛,就這樣。」
掛掉電話,蛋撻文捏起桌上一小塊碎裂的蛋撻慢慢放進嘴里︰「湯米說自己食腦?呵呵,大炮筒一個……」
陳東接到蛋撻文電話之後,沒有想太多,因為他正安排幾十名秀茂坪童黨做事。
先是十幾名童黨手里拎著紅漆騎著摩托兩人一組,潑了梁偉昌的幾輛警車,又讓另一伙人去了警署外宣稱自己跟大佬,有黑社會背景,逼反黑組給他們錄口供,不過他們未成年,最多叫家長出面訓|斥,警方不能因為未成年人自稱黑社會成員就將他們抓起來,所以只能錄口供打指模留底備份檔案,而這種事,就是反黑組來能做。
接到警署電話時梁偉昌正破口大罵,他的凌志車車窗都被紅漆潑滿,刮雨器都因為紅漆粘度大,刮不動,警署里二十幾個小鬼等著反黑組回去錄口供,梁偉昌下車望望還在打的熱火朝天的兩伙人,出聲說道︰
「叫兄弟們收隊,返警署」
鐵打指著肥膘和梵仔兩伙人問道︰「梁sir這些人?」
「演戲的睇不明白呀?打了他老母的二十分鐘,一個人都未倒下,成龍電影都比他打的真呀彭越又猜對了,這兩伙人勾結起來演戲給其他人看的不用管他們,回去警署,關sir發飆」梁偉昌心煩氣躁的叉著腰,用力的一腳踢在凌志車的輪胎上叫道。
「收到梁sir話各個兄弟收隊」看到新任警司面色不善,鐵打不再追夢,抓著對講機叫其他同伴收隊。
看到一輛輛沒有警務標志,車體帶著淋灕紅漆的車離開,陳東拉開車門,刀仔豪,陳豪,文迪,從車上依次走了下來。
肥膘雖然臉色猙獰,氣勢驚人,可是每一刀都劈向梵仔手里的武器,梵仔邊打邊疑惑,對面的肥仔好像白痴一樣,斬人嘛,當然要斬手,肩,後背,前心等地方,傻乎乎拿著一柄長刀,卻只懂劈自己的武器,難道是想把自己武器劈落在地?
不過這肥仔也好靈活,梵仔幾次凌厲攻擊都被他巧妙躲開,打了足足十幾分鐘,兩個人還都纏在一起不分勝負,而其他的長樂仔和自己帶來的小弟打了很久,也不見輸贏,真不知那一晚自己大佬肥強點會輸給這樣的長樂仔
「用力點,斬死這群撲街,勇哥一定會給機會讓你們出頭」和肥膘交手的空隙,梵仔還抽出空檔對自己的小弟們吼了一聲。
「我挑你老母你當我流架?與我打交都有時間開口?我不如給你發支話筒讓你邊打邊開演唱會呀臭西」肥膘大怒出聲,又一刀朝著梵仔手里的砍刀劈去,兩柄刀火星四射,梵仔被劈的退了一步,用刀護在自己,不屑的對肥膘罵道︰
「力氣就夠大,不過就是蠢狗你這麼白痴點會活了這麼久仲有被人斬死我今天就送你上路呀」
就在梵仔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陳豪的聲音在遠處響了起來︰
「肥膘,差佬滾啦做哩」
「我挑」肥膘長出一口氣︰「做戲比斬人累很多,我之前仲以為那些演員拍武打劇很輕松,現在我寧可斬人都不去考藝員培訓|班」
看到梵仔因為自己的話發愣,肥膘胖臉露出獰笑︰「我挑你老母,剛才打的過癮是吧?我收你尸呀死來」
長柄砍刀掄圓,這一次不是劈向梵仔的武器,而是橫掃他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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