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峻留在柴的酒吧等大飛陳安排人送車來,阮海則帶人出去買衣服,幾個人身上那些粗布衣服,不用差佬,就連街邊流浪漢都能看出幾個人的偷渡身份。
阮海五個人很迅速,半個小時就已經回到了酒吧,只不過買的衣服讓霍東峻有些撇嘴,可能是窮慣了,在環這個香港經濟心,五個越南鬼居然一人買了一套廉價西裝,除了阮海穿起來還有些架勢,昆恩完全就是一只黑猴套上了西裝準備參加馬戲團表演,連那個阮玉簫都將長發束了起來,穿上了一套黑色西裝,腳上卻穿了一雙休閑鞋。
霍東峻也沒心情指出幾個人的潮人耀眼形象,大飛陳的人將車從土瓜灣開過來後,霍東峻就讓阮海幾個人去試試車,所謂口水車,就是指臨時借用,相當于後世的汽車租賃,不過香港江湖如果需要找車臨時做事,都會買一輛口水車,也就是先買下來,做完事之後再折價賣給大飛陳,大飛陳運到其他地方轉手賣掉。
出了柴的酒吧,霍東峻坐上賓利副駕駛,對士巴拿說道︰「帶著他們兜風,讓他們熟悉熟悉路。」
士巴拿發動汽車,帶著身後的商務車開始從環朝著灣仔行駛,霍東峻則撥通了楊勇的電話︰
「勇哥,要不要一起食飯？」
楊勇從凌晨開始就等霍東峻的電話打過來,此時听到霍東峻的聲音,楊勇笑著開口︰
「大佬峻真是守時,我仲以為你要晚上十二點才會打給我,有想過會這麼快。」
霍東峻望著朝車後不停閃過的街邊的建築物,臉上掛著笑︰
「勇哥,我剛剛學到一個詞,公平交易,環是我自己打下來的,你想要這個消息,是不是要給我一點好處？」
楊勇在電話那邊笑了幾聲︰「大佬峻你真是講笑,環若不是我不出手,拳王東點會打下來？」
「說的也是,可是昨晚你偏偏去了觀塘,炸了我的場,差點害我撲街,不知這件事可不可以放在一起聊。」霍東峻自然不急,楊勇喜歡玩花樣兜圈,霍東峻更願意陪他,畢竟內鬼是跟住楊勇,又不是跟住自己。
「當然不能算在一起,不過我同大佬峻一見如故,你意算在一起也無謂,講啦,想讓我做咩事？」楊勇笑過之後,就沉下聲音問道。
從電話里听,楊勇應該是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所以才會問出口。
「我只是想辦法幫你合理的除掉內鬼,你仲要多謝我一聲,這樣,你安排雞腳黑現在過灣仔,斬死蛋撻,我們就算公平交易。」霍東峻望著環的舊式郵局,對楊勇說道。
「雞腳黑？」楊觢uo讀艘幌攏骸八??愫ξ?你仲要說清楚,我才能判斷你是不是跟我講笑啦？」
「雞腳黑十七歲就入了和聯勝,跟了本叔手下紅棍太歲的頭馬阿耀,阿耀離開香港之後,雞腳黑跟了你,他對你夠忠心,不過對本叔就更忠心,因為你只是他大佬,但是本叔是他的水喉,本叔不出錢,你真的以為他自己能撐住三百個兄弟,早就散啦,有錢,連根吊毛都不會跟你呀,樂富酒樓槍擊案如果不是你做,一定就是雞腳黑找人做,長樂同福升聯開戰,我能肯定,兩個字頭的大佬一定都會死光,最後只剩下一個你同我,你若是再死掉,福升聯的招牌,雞腳黑的身份,加上本叔幕後撐他,那就是福升聯成為和聯勝的分支,雞腳黑就是福升聯大佬,只要他想過檔和聯勝,福升聯的地盤就全部歸了本叔,一個坐館的身份,你話雞腳黑會不會動心？」霍東峻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穩穩跟在車後的阮海等人,對楊勇說道。
「這個消息你是點樣知道的？」楊勇的語氣听不出有變化。
「不相信呀,還是不想相信？太歲這個名字你不明？彭越你總要明啦,太歲就是彭越臥底時的花名,雞腳黑那時要叫彭越頂爺來的,你話真不真呀,用不用我叫在台灣的阿耀打給你呀？我費了很大心思才查出來的,有興致在這種事上騙你。」霍東峻于脆的說道,對面的楊勇則陷入了沉默。
雞腳黑是楊勇雞毛鴨血四兄弟表現最無腦的一個,打架就沖在前,對楊勇忠心耿耿,換成任何一個人,如果知道身邊那個出力最多的人實際上卻是其他人安插的內鬼,都很難接受,所以楊勇的表情並不出霍東峻的預料。
「他去做蛋撻,是不是就不用再返來？」出乎霍東峻預料的是,楊勇只是沉默了幾秒,就語氣如常的開口,甚至霍東峻能听到楊勇的笑意。
「他做掉蛋撻,蛋撻是長樂七星呀,你話他還能不能再返去找你？我會到時安排陳東去找他。」霍東峻對楊勇輕輕的說道︰「如果他還能回去見你,你應該高興,因為那一定是拳王東被雞腳黑掛掉,不然,他就有機會再回去
楊勇呼吸停滯了一下︰「飛仔峻,果然犀利,蛋撻死在雞腳黑手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打其他福升聯的大佬,讓陳東搞掂雞腳黑,陳東的江湖名望就更上一層樓,而且陳東死了拜門大佬,就只能死心塌地跟你,飛仔峻,我死掉一個內鬼,你佔的好處更多呀。」
霍東峻謙遜的笑笑︰「勇哥太睇的起我,我只是一個夕陽社團的堂口大佬,哪里如同你巴閉,公平交易而已,你除掉雞腳黑,我除掉蛋撻,大家各取所需,更何況,福升聯那些大佬你不是一樣等他們撲街,我只是幫你忙呀。」
「你對福升聯其他堂口大佬做事,我就一定要對長樂做事。」楊勇話語里帶上了冷意。
「那到時就各安天命,看是你福升聯撐的久,還是我長樂站的穩。」霍東峻也收起笑容,對著電話說道。
楊勇輕輕掛斷了電話,霍東峻想了想,撥通了龍城耀陽的電話︰
「耀陽哥？能否幫我在龍城找些熟悉各個字頭的人,我想找一個叫慧玲的女人,找出來後你先幫我看住,我不知道她在邊處,只知道同白頭佬有關,為這個女人,我可以拿出二十萬的辛苦費,多謝耀陽哥。」
楊勇掛掉電話,赤身**的站在更衣室里,雞毛鴨血四個人,此時正在浴池里泡澡,楊勇臉上露出笑容,轉身進了浴池,看到楊勇返來,貴利毛問道︰
「飛仔峻搞乜鬼呀？大佬？」
楊勇一臉爽朗笑容︰「他老母,飛仔峻耍我,我讓他交阿威給我,他居然話,阿威已經死,你話是不是覺得我似凱？」
雞腳黑拍了一下浴池里的水,朝楊勇叫道︰「我叼他老母大佬不如我帶人再去炸他堂口一次」
楊勇雙眼望向雞腳黑,又好像眼神透過雞腳黑望向遠方,點點頭︰「事就一定要做,只是如果只炸他堂口,太便宜他,你去帶人斬死蛋撻那個老家伙,拳王東一直想回灣仔為蛋撻找回場,可是飛仔峻壓住他,不讓他帶人去灣仔,你這次做掉蛋撻,如果飛仔峻再壓住陳東,你話會點樣,飛仔峻的手下當然會分AH,到時,不用我們打,他堂口就亂掉。」
雞腳黑愣了愣,抓了抓頭說道︰「大佬,如果飛仔峻放陳東返灣仔呢？」
「你驚陳東呀？」楊勇朝雞腳黑笑笑︰「驚的話我就叫阿龍去做,你休息幾日。我當然不會讓你出事,放心,你離開之後我就叫人去環,做做樣,拖住陳東。」
「當然不是啦我點會驚陳東」雞腳黑從浴池里站起身,露出**上身,胸口處一對飛鷹展翅,鷹眼銳利,鷹爪如鉤。
「陳東現在在環,你如果做事夠快,等你離開陳東都未必能趕過去,你想帶多少人去灣仔？」楊勇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減,語氣平穩。
「蛋撻老家伙已經過氣啦,人太多豈不是讓人笑,只帶一百人我就搞掂仲有時間返來陪大佬你食晚餐」雞腳黑對楊勇肯定的說道。
「好,就一百人,現在去做哩,我在興記等你一起食晚餐。」楊勇朝雞腳黑笑笑︰「你們幾兄弟,我最意阿雞你,勤力,夠膽,義氣,好好做,這次如果搞掂蛋撻,我讓我大佬捧你上位,將來當坐館也說不定呀」
「我去啦,大佬」雞腳黑從浴池里走出去,披上一條浴巾朝著更衣室走去。
等雞腳黑離開,楊勇臉上的笑容慢慢,鴨仔走出浴池,擰開兩個水喉,又走回來問道︰
「大佬,是不是有事？」
「有,點會有事,只是想今晚我去打長樂哪一個堂口。」楊勇閉上了眼楮,身體慢慢沉浸了水里,輕輕的說道。
「阿東？」霍東峻看到已經駛入了灣仔的洛克道,打電話給陳東。
「喂,剛剛食過飯就打電話問候我,你是不是看上我,話講在前,我對男人有興趣的。」陳東听出霍東峻的聲音,打趣的說道。
「有,就算我鐘意男人,也鐘意那些白白女敕女敕的,不會看你,放心啦剛剛見了越南佬,聊了兩句越南的毒品,所以就剛好想起叔那批貨,有沒有時間,不如陪我一起去見叔,把貨送給他老人家,壓了幾日,叔就算嘴里不抱怨,心里也罵我撲街啦。」
霍東峻語氣輕松的說起了蛋撻十五萬的毒品。
听到霍東峻提起蛋撻,陳東愣了一下,馬上笑道︰「好呀,叔年紀大,靠毒品慍錢,十五萬的貨,你峻哥睇不上眼,叔確實會惦記,你早給他,也省的他心里埋怨你,不過貨還在觀塘,是不是我去叫人拿過來？」
「你先去幫我見一下灣仔的明王和金剛,我收到消息,楊勇好像準備今晚做事,你幫我過去陪他們聊聊天,順便拿五十萬過去,給那些借兵的兄弟當辛苦費,不然我很容易被人罵的,大水喉就要有水喉的樣,我去觀塘取貨,然後陪你一起去見叔。」霍東峻說這番話時,臉上一直掛著笑︰
「叔的蛋撻茶樓很有名,我早就想去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