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陽哥,白頭佬已經被人掛掉,禍不及妻兒,他家人……」霍東峻撥通電話,對那邊的耀陽說道。
到了鑽石山別墅看到自己家人,霍東峻才想起白頭佬的家人被耀陽抓去。
「還活著,他們運氣好,老天都不收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回家睡覺,如果不是遇到差佬,全家都下去陪白頭佬呀。」耀陽在電話那邊心不在焉的說道,旁邊的聲音很嘈雜。
「那多謝耀陽哥。」霍東峻听到白頭佬的家人已經被放掉,松了一口氣,他並不是狠不下心殺人滅口,但是這件事白頭佬的家人從頭到尾真的是一無所知,這種人,就是彭越嘴里的無辜的人,如果他們死,彭越一定會查到自己身上,就算查不到,也會算在自己身上。
「不同你講,我正在賭斗雞」耀陽掛掉了電話。
而遠處的商務車上,阮海也已經下了車,朝著站在別墅外的霍東峻說道︰
「霍先生,如果沒什麼事……」
霍東峻看看面前這個越南佬,打斷了他的話︰「事還有完,三十萬是保護我幾天,不是保護我一天。」
阮海被霍東峻打斷也沒有其他表情,只是點點頭︰「明白,我安排人今晚在別墅外守夜。」
說完,就轉身朝著商務車走去。
霍東峻望著阮海的背影吐了一口氣,這幾個越南佬身手很不錯,甚至比當初除夕雨夜出現的大圈還要讓人感覺更強出一線,最明顯的例,是幾個大圈搶劫都搶不好,可是這幾個越南佬,明知道水佬在差館,都能潛進去殺掉,而且現在警方毫無頭緒。
不過阮海給霍東峻的感覺太陰沉,這種人留在身邊是會出問題的,倒是那個阮玉簫和阮德為兩個,像是機器人一樣,听話,而且完全沒有自主的思考。
可惜,他們听話的對象是阮海。
看到霍東峻朝大門走來,士巴拿取出鑰匙幫霍東峻打開別墅的院門,他是霍東峻的司機,嵐姐同這間別墅的女人都知道,別墅大門的鑰匙還是霍東峻當初叮囑菲佣留給士巴拿的,方便深夜回來叫人開門。
「我明早來接你,峻哥。」看霍東峻進了別墅,士巴拿站在門外說道。
「好,下次錢多點,就把隔壁的別墅買下來讓你老母住,也免得你要回觀塘屋郵,我老媽也能有人聊聊天。」霍東峻朝士巴拿笑笑,自己取出鑰匙打開了客廳的門。
客廳里幾盞夜燈亮著,已經換好了睡服的瑪莉亞打開自己的房門,看見是霍東峻回來,睡眼惺忪的朝霍東峻問好之後,又回房間睡覺。
霍東峻笑笑,這位菲佣在自己家的生活比屋郵里的那些師女乃還要幸福,整天只需要做做家務,有時嵐姐情好自己下廚,她連飯都不用煮,每月一千塊薪水,包吃住。
還沒等進自己的房間,電話又響了起來,霍東峻嘆口氣,接通之後,是林智慧的聲音︰
「峻哥,要不要出來食宵夜？等你一個人？」
霍東峻皺皺眉︰「你點會這個時間打給我,身邊有邊個？是不是被人抓？」
不怪他疑慮,林智慧這段時間很少露面,整天忙著留學,上次見耀輝時听他講,已經決定去美國哈佛大學讀書。
「真的是食宵夜,我讓其他人同你講。」林智慧被霍東峻略帶緊張的口吻搞的愣了一下,馬上笑著說道。
「大佬,今天月底,請客啦」樂仔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碗仔翅,車仔面,煎釀三寶,煲仔飯,峻哥,想食哪一種？」黑仔的聲音馬上在樂仔旁邊響起。
耀輝在黑仔說完之後開口︰「峻哥,今天大日,你不準備請客扮豪爽？」
最後是陳豪永遠帶著桀驁的聲音︰「挑一個個只懂逼峻哥請客大佬,不如我請你爆馬,包你爽到飛起呀」
霍東峻被幾個人的聲音搞的笑了起來︰「在哪里？」
「當然月華街啦,難道大佬你準備帶我們去油尖旺見識一下？」林智慧接過電話,听到霍東峻的問話,說出了當初幾人之間常說的問題。
峻哥,幾時帶我們去油尖旺見識一下。
「等我,就去月華街食宵夜。」霍東峻轉身推開別墅門,自己發動了賓利,朝著觀塘開去。
看到霍東峻突然離開,阮海不緊不慢的發動商務車,遠遠的跟了上去。
回到月華街時,除了一家大排檔,其他檔口早都已經打烊,看大排檔老板那張歡喜的胖臉,就知道陳豪幾個人一定是給老板加了不少錢,才讓老板一直開攤到現在。
將賓利車停在旁邊,這時間不用擔心交通警來貼罰單,大排檔處,陳豪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臉上帶著得意笑容,看到霍東峻下車,陳豪踢了一下背對馬路的黑仔︰
「喂,峻哥來啦,你不是剛剛話要跳艷舞慶祝,現在剛好啦？」
「峻哥」樂仔站起身,將自己的座位讓給霍東峻,又去搬了一把折凳坐在黑仔旁邊,霍東峻坐下後看看面前這幾個人,笑著問道︰
「你們幾個搞乜鬼呀？這麼晚叫出來食宵夜？」
不等幾個人問話,霍東峻望向陳豪︰「喂,是不是爆江？臉色很難看。」
陳豪不以為意的說道︰「後背兩刀,已經找藥局師傅裹過傷,有事。」
「想吃什麼,峻哥？」耀輝在旁邊笑著問道。
霍東峻看看大排檔招牌上寫著碟頭飯,開口說道︰「晚飯都未食過,碟頭飯嘍？豆腐火腩碟頭飯,唔該」
听到霍東峻點碟頭飯,其他人也開始朝著大排檔老板報自己的口味︰「唔該,咕嚕肉飯」
「芙蓉蛋炒底」
「豬扒大飯一份」
陳豪叫出豬扒大飯一份,霍東峻幾個人都笑出聲,耀輝指著陳豪叫道︰「挑,每次都是你,每次都要大飯,一人食兩人份,正吃貨」
陳豪朝耀輝豎起一根指︰「挑你點的炒底比我大飯還要貴呀居然還笑我？」
看到霍東峻手放進風衣口袋,黑仔馬上掏出香煙遞給霍東峻︰「峻哥,我幫你。」
霍東峻接過香煙,黑仔幫他點燃,又分給其他人幾支,等著大排檔老板的碟頭飯。
所謂碟頭飯,就是一碗白米飯,加上各式的菜肴,有點類似煲仔飯,但是有煲仔飯那麼貴,碟頭飯是窮人常食的,尤其是從事體力勞動的窮人,所以香港的碟頭飯也叫咕哩飯（咕哩,粵語苦力）。
這種飯霍東峻之前在月華街時經常吃,因為碟頭飯是能填飽肚的,而且通常菜肴有魚有肉,而且只是二十幾塊,不像車仔面和碗仔翅,餓起來根本填不滿胃,碟頭飯最吸引人的就是菜量足,米飯足,一份碟頭飯能讓一個苦力食飽肚。
而炒底和大飯,就是碟頭飯的兩種要求,炒底,就是白米飯炒成炒飯再配上菜肴,不過通常要加兩塊。
至于大飯,就是兩份米飯一份菜,同樣加兩塊。
陳豪之前在月華街時,霍東峻帶他們每次食碟頭飯,陳豪都像是餓了幾天一樣,次次都點豬扒大飯,咖喱豬扒是大排檔碟頭飯最貴的一種,而大飯又是最多的一個,所以陳豪每次食碟頭飯,都會被這班人笑,今日也不例外。
黑仔從旁邊拉過來一箱啤酒,林智慧幫霍東峻打開放到面前。
「今晚你們是不是不打算睡覺？尤其陳豪,從旺角跑來觀塘食宵夜？」霍東峻舉起啤酒,對幾個人說道︰「邊個告訴我因為咩？」
其他五人都舉起啤酒和霍東峻的酒瓶撞在一起
「因為峻哥今日才算帶我們見識油尖旺」
五個人用力叫了一聲,各自喝了一大口,霍東峻也喝了一口,點點頭︰「這次真的是可以見識油尖旺,點樣,除了智慧,你們有咩話要講？不講我就講啦？就知你們幾個今晚不得到消息是不會睡的,害我也要跑來吹風。」
「我滴幾個在這里食宵夜分好處,好似對不起大鼻林這些人？對不對？」陳豪突然開口,板著臉看了看樂仔,耀輝,黑仔和智慧。
等幾個人模不著頭腦時,陳豪才笑起來︰「當然不會啦我滴是峻哥的小弟,他們只是長樂的兄弟」
「挑」耀輝瞪了陳豪一眼︰「閉嘴啦,當心隔牆有耳,這種話說出去,當心被人罵都不能還嘴。」
看到陳豪那副桀驁模樣,霍東峻叼著香煙對他說道︰「旺角你打下來,是用來給你名聲的,觀塘這塊地盤是你來睇的,知不知為咩讓你守觀塘？」
陳豪撓撓頭︰「峻哥,我最不耐煩就是動腦,是不是因為我草鞋的身份？」
「份你老母呀,觀塘,我雜志社在觀塘呀每個月一百多萬落袋的生意,這才是水喉來的,你就是負責盯緊雜志社。」霍東峻吐了一口煙霧說道。
「環是耀輝,我當初耀輝醒時就話過,環讓他話事,雖然場少,但是兩間財務公司,典當行也能慍水不少,耀輝性沉穩。」說完了陳豪,霍東峻就看向耀輝。
耀輝呵呵笑了一下︰「峻哥作主就得,我就怕下面兄弟不服。」
「邊個不服你打給我,我就帶人從觀塘過去幫你啦」陳豪臉上的表情很興奮,霍東峻的話里擺明仍然相信他,而且把自己的雜志社生意都交給他盯緊,雖然觀塘窮了點,但是現在自己草鞋的身份,峻哥不開口讓他過檔換身份,開堂口就不用想,擺明是想把觀塘堂**給他來鎮。
「我有個生意要做,黑仔,你有有興趣？」霍東峻望向了黑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