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苗巫 第七章 施救、命懸一線

作者 ︰ 楚國尹框

唐道士得卦——雷天大壯。爻辭︰上六,羝羊觸藩,不能退,不能遂,無攸利;艱則吉。這顯示楚閏被困在在了某個地方,前阻後封,進退不得。以六宮輪回算法,止于第二宮,此時的唐道士已經出汗了,著急了,再無平日里的衣服雲淡風輕的模樣。接下來的唐道士雖說急,可是還不至于慌張,因為他對自己的符有信心,而卦象一只是顯示他未來的寶貝徒弟被困,所以,他只是急。然而再次一卦,唐道士一**坐地上了,「完了……」

地上清晰地顯示著,第三十五卦——火普地。爻辭︰上九,晉其角,維用伐邑,厲右,無咎;貞吝。大概意思就是說若無外力幫助,氣運將越來越差,事情也會往壞處發展。楚閏的氣運命理唐道士是算過的,雖說楚閏不是什麼洪福齊天之人,但是也有大氣運和機緣在身,所以唐道士才會那麼想收楚閏做徒弟。而現在知道這徒弟危險了,還不得把他急壞咯?再說了,就楚老爹那暴脾氣,要是楚閏真出了個什麼好歹,而且還是因唐道士而起,嘖嘖,那事情可就真大條了。唐道士這會兒是真的急了,匆匆收拾了點東西,背上乾坤袋風風火火的出門了。唐道士這會兒首先要做的,便是去楚閏的寨子——楚岩寨,告知村名,尋求大家一起幫助需找楚閏,而楚老爹也得通知,不然要是讓別人去說,指不定還得出什麼亂子,所以吶,這話還得唐道士親自去說。

楚老爹這會兒剛干完一天的活兒,正在村東邊曬谷坪旁邊的棗子樹下一邊美滋滋的吸著水煙,一邊和人下回字棋。圍棋,象棋什麼的對于這群淳樸的漢子們來說,還屬于很奢侈的東西。唐道士剛到時,一群漢子正激情彭拜地喊「吃這顆子啊!」「哎呀,這兒!你怎麼搞得?」「我看吶,楚老爹要贏」「我看不一定!」

這群憨厚的漢子各自抒發自己的看法,因為太過于專注,以至于唐道士走到近邊也沒發現。唐道士走到了楚老爹的旁邊,此時的楚老爹絲毫沒有因為水煙的美味而愉快,反而應為棋局的情況而皺眉。這楚老爹八字極硬,這是唐道士替他看過的,所以性格很是要強,這也是楚閏經常挨揍的原因。而當年楚閏出生之後,唐道士便跟楚老爹說過,不能再生兒女,應為楚老爹八字太硬,若非楚閏的命理福源不強的話,估計早就被楚老爹克死了。楚老爹也知道自己的八字硬,故而也听取了唐道士的話,因為唐道士告訴他,他們父子倆八字都硬,但是沖突不太,楚老爹是寅時的馬,而楚閏則是酉時的雞,所以兩者並沒有太大沖突,如果楚老爹再生下一兒半女的,不被楚老爹克死也得被楚閏克死。這才讓楚老爹妥協。不然的話,在那個「養兒防老」的思想盛行的年代,要說服一個沒啥文化的農村漢子只生一個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楚老爹對著唐道士一直態度不太好,沒辦法,誰讓這無良道士又說讓他不能再生娃,有打他唯一的兒子楚閏的注意呢?就憑這兩點,楚老爹對唐道士態度好才是怪事了呢!見到唐道士的到來,楚老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雖說道士跟巫師在湘楚一直受人尊敬,但是並不代表大家就喜歡他們的到來,因為他們若是找上們來,多半是有麻煩,誰讓他們都跟另一個世界的「好朋友」打交道呢!

所以說,尊敬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事情降臨到頭上的話,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很明顯,唐道士是沖著楚老爹來的,這個在場的漢子除了極個別腦袋不靈光外,其余的人倒是都看出來了。唐道士想收楚閏做徒弟這件事,他們也是知道一點的,再說了唐道士整天都是一副雲淡風輕不溫不火的樣子,唯有跟楚老爹吵過架。在娛樂不發達的年代,眼前即將發生的一切希爾安勾起了他們的興趣,看湊熱是中國人自古以來的習性,只要沒有急事,那看起熱鬧來真是什麼都事都能拋在鬧後面。顯然,他們想看這個道士吵架發脾氣的樣子。但是顯然唐道士要讓他們失望了,走到楚老爹面的唐道士開口了「楚老爹,小楚出事了!」啪嗒一聲,楚老爹手里的水煙掉到了地上,隨即站起來一把拽住唐道士胸前的衣服大聲說道「你說什麼?我兒子出什麼事了?你快說,我兒子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也難怪楚老爹這麼失態,他可就楚閏這麼一個兒子啊,雖說平時打罵是多了一點,但是那也是自己的兒子,下手有輕重的,只會打疼不會打傷。老楚家的香火還盼著楚閏接下去呢,現在這一直打他兒子注意的道士告訴他他兒子出事了,這讓他如何不急,若非他身體結實,就這一下急火攻心,就得暈過去。

唐道士說道「你別急,我把事情都告訴你。先松手。」于是把事情詳細告訴了楚老爹和旁邊的村民,最後唐道士說︰「楚閏現在應該還沒事,卦象顯示命還在,現在只有兩種情況,要麼他被攝魂草眯了魂,要麼被迷山佬迷在了山里,對了,攝魂草就是你們平日里說的‘香鬼’,現在什麼都不要問,不要說,趕緊找到楚閏才是最要緊的」。一個寨子里,大家多少帶點親,就算不親,生活在一起幾十年,也都親了,再說了,楚閏這倒霉孩子熊是熊了點,可是嘴甜呀,平時叔叔伯伯大爺叫的可親了。都當自己的親佷子,這會兒听說自己的佷兒有危險,那當然二話不說就幫忙找咯。年輕力壯的就金山找,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和五十以上的男人就留在寨子里。唐道士說道「我已經算過了,小楚應該是咋北方或者西北方,我們就沿著這兩個方向找」,隨即轉身跟寨子里的老人交代︰「麻煩叔伯幫我桐油,九個油碟,瓊樹的汁液,配種的大公雞一只,還一條黑狗。雞跟狗要活的,等我回來再用,曬谷坪也收拾出來,也許用得上,其余的等把楚閏找回來了再說。」然後就跟著這群練飯都來不及吃的漢子們進山找楚閏去了。

這時的太陽已經沒入山後三分之二了,唐道士很是著急,他沒有告訴村民的是,如果晚上八點半之前沒有找到楚閏的話,過了八點半再找到的話,也沒用了。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他怕這群憨厚的漢子情緒失控。一路輾轉,寨子里人大多都是會打獵的,所以追蹤楚閏留下的痕跡倒是也簡單,只是天色已晚,視線被影響,這就令搜尋效率大打折扣。唐道士帶了一群人,楚老爹也帶了一群人,就這麼分著兩隊一直前進,但是在發現楚閏路過留下的痕跡不久後,兩隊人便匯合了。等到了小溪時,看見小溪邊楚閏的衣服,楚老爹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拿起衣服一頭扎進瀑布下方的水潭,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呢,楚老爹就一個猛子到底又浮出了水面,這會兒,這位急性子的漢子已經情緒略微失控了,手里拿著衣服大聲喊「狗r的,你在哪兒,啊!回答老子。再躲信不信老子找到你打死你!」

唐道士這會兒已經看出小溪對面那片林子里的問題了。此時他大聲喊到「楚閏一定就在前面的林子」,知道楚閏的位置,唐道士略微松了口氣,但是很快他發現,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沒入大山的背後,只浮現了一片火燒雲,而東邊的月亮已經略微可以看見輪廓。唐道士急了,酉時過半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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