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娘,這把鑰匙等下讓強叔親自送回去,不要讓人知道他去莊子的目的。」依楓慎重的將屬于自己的那把鑰匙收好,另外的一把則交給了展娘。
隨後她拿著地契去了東院。
在東院的正屋里,安放著爹爹和母親的靈位。
依楓將知書她們都打發了出去,自己走進了正屋。她拿出帕子,輕輕的擦拭爹爹和母親的靈位。眼中含著淚水,爹爹和母親對她們姐妹無微不至的關愛,讓依楓心酸。
隨後依楓點燃了兩柱清香,規矩的跪了下來。
「爹爹、母親在上,請原諒依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依楓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兒知道,變賣產業是敗家的行為。可如今兒再無他法。鴻運樓是唐家最早的產業,依楓如今將它拿出來,也是因為邱掌櫃的異心。爹爹,邱掌櫃包藏禍心,不可不除。可依楓如今沒有能力,只能借助他人之手。爹爹請放心,等依楓整理好唐家後,定會重開鴻運樓。」
依楓說完這些,對著靈位深深的叩頭。隨後起身,深深的望著供桌上的靈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依楓的這個決定除了忠伯、強叔和展娘外,再無他人知道。所以她並不擔心會泄露,晚上的時候,依楓心情好轉,陪著依琳竟然多加了半碗飯。
第二天一早,依楓就帶著知書出門了。這次的目的地明確,依楓將知畫留在家中,幫忙照看依琳。
一早,攬月樓並沒有什麼生意,依楓抵達攬月樓的時候天色尚早,大廳內只是坐了幾桌吃早點的客人。在柳州,外出吃早點的人多數會選擇路邊小攤,很少會來好似攬月樓或是鴻運樓這樣類型的酒樓。畢竟外面的早餐品種豐富,豐儉由人。且各有特色,依楓幼年的時候曾經很喜歡在外面覓食美味,可惜唐夫人並不喜歡女兒的這種興趣,慢慢的將依楓的這種愛好抹殺掉了。
從唐家到攬月樓,進了坊市,一路上的各色小吃讓依楓回想起兒時的時光。那個時候她總是纏著爹爹帶她出門。想起爹爹,依楓將手中的契約再度握緊。她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否則唐家的一切都可能被這群別有用心的人毀盡。
她的確可以慢慢的去剔除那些有異心的掌櫃,可這個時間卻是非常長的,也許會需要幾年的時間。而這幾年中,也許那個鋪子早就改了姓,還不如現在她絕決一些的好。
馬車停到了攬月樓的門前,攬月樓的掌櫃就迎了出來。
「唐大娘子,日安。我家東家還有些雜事要處理,不如娘子坐下等等。」掌櫃恭敬的問道。
依楓並未回答,知書微微皺眉。這掌櫃還真把她們家娘子當成特例了。這里四處空曠,大娘子即使要用餐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啊?
「可有雅間?」知書在依楓身後發問。
掌櫃恍然,隨後賠笑道「有的,這就使人帶大娘子過去。」
依楓微笑的點了點頭,今日的確是早了些。她猜想方家和唐家應該都是差不多的,這個時候方致遠應該在見各個店鋪的掌櫃。她還是在雅室稍微等一會的好。
小子帶著依楓和知書進了雅間,隨後就馬上告退。沒一會,墨童就送來了些香茶點心。
「大娘子日安,郎君正忙著,娘子稍微休息一下。等下小子過來請娘子過去。」墨童對依楓是非常的恭敬的,且是至始至終,依楓第一次見墨童的時候墨童也是這樣的恭敬。
對于墨童,依楓還是有著非常好的印象的。「麻煩了,我在這里坐坐,這里景致不錯。」依楓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從窗戶遙望外面。攬月樓依瓊江而建,清早的景致及其別致。淡淡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江面上的一切都好似蒙了層紗一樣。
等墨童離開後,知書才笑著對依楓說道「大娘子,人家也算是用心了,看,有酥油鮑螺。」
依楓疑惑的回頭,這個時間能送上酥油鮑螺也算是方家的本事了。這攬月樓果然和其他的酒樓不同。要知道酥油鮑螺的做法繁瑣,一般很少人能在清晨就做的出來的。
「大娘子,快,還是熱的,快嘗嘗味道怎麼樣?如果好的話奴回去定要告訴知畫。以後娘子早上都能吃到了。」知書一邊笑著一邊說道。知畫平日喜歡做些吃食,尤其是大娘子愛吃的。依楓吃的酥油鮑螺都不是大廚房做的,一般都是知畫自己動手制作的,但因為工序復雜,所以一般知畫都是下午才能做出來。
這丫頭脾氣暴,人好強,絕不服軟。如果她知道方家可以在一早就做出酥油鮑螺來,估計她以後也會弄出來的。
「哎呦!無論好不好吃。可莫要告訴她,否則還不知道最後吃虧的是誰呢?萬一這丫頭要是夜里起來做吃食,最後還是要擾到知書姐姐的。」依楓掩嘴一笑,來到花桌前面。秀手輕輕捻起一枚,小心的放心嘴巴里。
濃濃的女乃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依楓不禁眯了眼楮,嘴邊泛起笑容。「恩!真是不錯,你也嘗嘗,比知畫做的要好吃一些。」
知書驚訝,也動手拿了一枚。雖然有些逾越,但她真是非常的好奇。大娘子喜歡吃酥油鮑螺不是秘密,家中的有廚娘為了討好娘子,曾經下過功夫學習。而知畫更是如此,因為大娘子喜歡吃,知畫也特意去偷師。做出來的味道已經不錯了,如今竟然還有人比知畫做的更好,且還是一早就可以做出來。
知書品嘗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還真的不能告訴知畫了,否則這丫頭會傷心死了。」
依楓嘴角的笑容擴大「做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天分,興許做這個的人天分極高也說不定的。再說知畫做的也不錯。」依楓只用了兩個就住手了。隨後端起茶杯站在窗邊靜靜的望著外面的風景。
沒一會,墨童再度前來,將依楓請去閣樓。
方致遠在收拾書桌上的賬冊,見到依楓後馬上住手,請依楓坐下。「大娘子可有什麼急事,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用了早餐了麼?」
依楓笑著回禮。「沒什麼急事,就是急著給先生送束?。兒不光在家中用了早餐,在你這攬月樓里還用了點。」
方致遠微扯嘴角,干咳了兩聲「哦,攬月樓的早餐怎麼樣?」
依楓微愣,她沒想到方致遠竟然糾結這些小問題,于是客氣的說道「極好,尤其是酥油鮑螺,這個時間就可以送上極是難得。且味道甚好。」
「哦,娘子中意啊!這酥油鮑螺還真是咱們攬月樓的特色,別人家是學不來的,也不可能在清晨就可以做好的。娘子如果中意,我每日使人送去唐府。」方致遠一挑眉,淡淡的說道,好似方家的這項技能是多麼值得自豪似得。
依楓更是驚訝了,方致遠竟然願意每日往唐府送酥油鮑螺,這是什麼原因。難道是因為之前的那個護符。如果是這樣的話,稍後在知道自己的學費後,方致遠是不是會後悔這個決定呢?
只是依楓在中意,也不能讓人天天送去唐府啊。「方家郎君客氣了。用不到那麼麻煩,我家婢女做的也是不錯的。」
方致遠神色未變,可心中卻說不出的嘆息。也許依楓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請動現在的這個師傅是多麼的困難。就是因為唐老爺的一句話,他家的大姐最愛酥油鮑螺,他才會這樣的費心。現在依楓終于可以品嘗到了,卻並沒有多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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