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琳听到依楓的話後,小嘴撅的更高了,但卻是滿意依楓的安排的。這樣才是最好,能按著她想的樣子制作出來。她想那筷子已經很久了,她記得從隨州返回到家中後就同母親提起過,可母親卻覺得太過奢華略顯浮夸,且不具雅致。當初甚至因為這件事情特意對她說教了一番。
可如今大姐卻輕易的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她心中覺得萬分的滿足,大姐還是疼她的。
依楓將這件事情交代給知畫去辦,第二日一早就帶著知書出門了。
馬車抵達攬月樓的時候還早,幾乎看不到什麼客人。依楓剛剛走進攬月樓,掌櫃就迎了出來。
依楓看得出他的驚訝,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要了個雅間,隨後就安靜在享用這早餐。
這掌櫃當然會驚訝了,自從上次夜市之後見到依楓到如今都大半年的時間了。他還以為依楓會顧忌那些閑言碎語從此不來攬月樓了,沒想到竟然又來了。
掌櫃不敢怠慢,送上了攬月樓最拿手的點心果子,隨後馬上將消息告訴給墨童。
墨童也是一驚,他也是沒想到的。畢竟這時間太長了,且郎君如今好似是沒了當初的那種心思。雖然如此,墨童依舊不敢托大,方致遠如今還在接見各個店鋪的掌櫃,一般時候他是不會打擾的,但這件事情頗大,墨童還是小心的進了房間,在方致遠的耳邊說了。
方致遠也是微微一愣,他以為自從上次那件事情後,他和依楓會形同陌路,沒想到依楓竟然又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仔細的想了想最近的事情,好像除了母親那次再無它事?難道依楓知道了那些事情是出自母親的手筆。
隨後方致遠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依楓知道,更是不會前來了。她是那麼驕傲的娘子。
方致遠也只是微微走神而已,隨後沖著墨童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听著掌櫃們的回稟。
墨童低著頭,步履輕巧的離開了房間。再次站在了門口。心中輕輕一嘆,看來郎君果然是放下了,否則听到大娘子前來絕對不會那麼的淡定。
隨後他臉上又揚起了笑容,這樣最好,如果郎君真的想繼續下去的話那才是問題呢?畢竟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的。
且墨童認為配的上郎君的娘子應該是溫柔婉約的,絕對不是唐大娘子那個樣子。即使作為奴僕,他也不希望有個拋頭露面出來經商的主母。
依楓端坐在雅間中品嘗著攬月樓的點心果子,心中少許忐忑,雖然說是看開了,可多少還是有些別扭。她在想一會要用怎樣的面孔來面對方致遠。
依舊是從前那般樣子顯然是不行的,這次她不光是來求教的,還想讓方致遠明白,她在不是從前的那個小娘子了,不是可以讓他任意欺辱的。
想到這些。依楓更是下定了決心,今後她要做個讓人人都敬仰的娘子。不會因為她經商就被人否定輕視。
方致遠這邊一直等到所有的掌櫃都回報完離開後,才慢悠悠的讓墨童請依楓過來。此刻的依楓已經在雅間中等候多時了。
對于這樣的等候,依楓絲毫沒有意見,甚至覺得格外的欣喜。
她覺得這就表示方致遠對于之前的那些事情已經淡忘了,甚至已經放開了,否則不會如此怠慢。
見到墨童的時候。依楓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墨童對待她的態度未曾改變,又讓她稍微疑惑了些許。本來她打算從墨童那邊探知方致遠的情緒呢,結果卻沒有絲毫的發現。
依楓冷著一張臉,而墨童見到後也絲毫沒有覺得奇怪,還是恭敬的將依楓請到了閣樓。
依楓進入閣樓的時候。方致遠正在整理書桌上的賬冊,見到依楓後也是微微一抬頭而已,示意依楓坐下,自己則依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而依楓則從進門就掛上一臉的冰霜,面無表情的在座位上等候。
又過了許久。太陽都已經當空了,方致遠才弄完手中的事情。
他從書桌上面面的挪出來,走到依楓對面的胡床上坐了下來,視線轉到了窗外,淡淡的問了一句「大娘子可有事?」
依楓心中暗暗諷刺,沒事她這麼早過來攬月樓,簡直就是問廢話一樣。且方致遠的態度讓依楓心中甚為矛盾,一時有些欣喜,一時又有些失落,依楓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態。
欣喜是覺得方致遠將那件事情完全放下了,失落又覺得就這樣放下了心中有些小酸。想到這里,依楓連忙止住思緒,她在想什麼啊,這樣不就是她期望的麼?
方致遠問這話的時候一直將視線放在窗外。結果對面的依楓竟然一聲不知,房間內充滿了詭異的寧靜。知書站在依楓的身後,不自覺的動了動身體,這樣詭異的安靜讓她費外緊張。
就連一直站在門口的墨童也有些難受,這兩人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坐著,簡直就讓人費解。那天兩人在房間內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但卻知道郎君之後心情甚好,看來相處的還是愉快的,可為何自從那次之後兩人就在未曾見面,如今見了面卻是這樣的情況。
依楓一句話都沒說,依舊是冷著臉看著方致遠。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知書是熟悉的,如今大娘子日日都是這副死人臉。
方致遠沒听到回答,于是轉頭疑惑的望著依楓,見到依楓冰冷如霜的臉色,微微挑眉,臉上露出戲虐的表情。
要是以前,依楓見到這種表情不是炸毛就是不自在。可如今的依楓依舊是平靜的一張臉,沒有絲毫的變化。見到方致遠轉頭了才正色的說道「今日依楓前來是為求教。」
方致遠差異的看著依楓,上下打量。可依楓就如同雕像一樣安穩的坐在椅子上,任憑方致遠放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既無尷尬,也無不悅,一張冰霜的面孔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
方致遠眯了眼楮,心中卻是一空,隨後雙手撐住胡床,上身微微前傾的問道「娘子想求教什麼?」
如果是從前,依楓定會因為方致遠這樣的動作稍微退後的,可如今依楓依舊安穩的端坐,紋絲不動。這種狀態讓方致遠即心痛又欣喜。
欣喜的是依楓如今的確是有些樣子了,可以處變不驚了。心痛的是依楓已經將他驅除在外了。
依楓面容平靜,聲色平平的將自己最近遇到的問題說了出來,她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求教,所以必須把自己憂慮之事說出來。
听完依楓的敘說後,方致遠扯了扯嘴角「大娘子如今是覺得自己賺的少了?」
依楓直接搖頭「不,依楓覺得自己可以做到更好,至少不能在出現這樣的情況,減少了鋪子的確是會影響收益,所以依楓才前來求教,想詢問一下方家郎君可有其他好的辦法。」
方致遠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直接從胡床上站了起來。
而依楓則是垂了眼簾,盯著面前的茶杯。
方致遠在閣樓中慢慢的踱步,走了幾步後問道「唐家如今剩下的店鋪大娘子是否完全掌控。」
依楓並未回頭,身子紋絲不動,依舊是盯著眼前的茶杯輕聲說道「依楓已掌控」
方致遠見到依楓這幅模樣,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又問道「可否清明?」
依楓將面前的茶杯端了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才回答「清明的」隨後她轉頭望向方致遠,目光咄咄「出了年,依楓就在學習這些方面的知識,如今只剩七家店鋪而已,還是容易的。」
方致遠一愣,破天荒的避開了依楓的眼神,隨即點了點頭。「既然娘子對這幾家店鋪都是熟識的,我瞧著不如多開幾家,這樣收益上也可大幅的提升。且如今娘子都是清明的,也不怕被人愚弄。」
依楓那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終于有了變化,她微微皺眉,望向方致遠。好似埋怨方致遠為何不說清楚似得。
見到依楓蹙眉的樣子,方致遠又覺得心跳加速。他以前喜歡逗弄依楓也是因為喜歡看依楓各種各樣的表情。
「可柳州城內的坊市只有一處而已,難道讓我去城西開鋪?」依楓疑惑的問道。方致遠說讓她多開幾家自己熟悉的店鋪。可如今不是已經有了麼?在開也並不意味就能賺錢,很可能還會分割如今的利益。且柳州並不大,只有一個坊市而已,城西住的多數都是貧民,那邊有個小型的坊市,並非官家設立的,都是些零散擺攤的,也只是出售些果蔬雜貨而已。
方致遠微微一笑,再度坐回到依楓的面前,專注的盯著她的容顏,一字一句的說道「某指的並非柳州,大娘子如今對手中的店鋪既然都是清明的,完全可以將店鋪設在其他的地方,比如臨近的隨州。娘子手上的那些物件都是不素的,在柳州有市場,在隨州依舊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