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旭堯見依楓轉了視線,也沒有在提,而是同依楓說著他見過的一些大好河山。
依楓听得入迷,她本是向往,如今從範旭堯的口中說出,更添生動。
「先生,大姐你們怎麼在這里?」依琳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人轉身就見到依琳娉婷的走來。
依楓望著依琳,心中大喜,妹妹越來越有貴女的樣子。尤其是今日,華服加身,更添貴氣。
「這處風景極好。某過來仔細瞧瞧,如今該回去了。等一會就開始繪畫。」範旭堯沖著依琳淡淡的說道,隨後轉身離開。
見到先生離開後,依琳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大姐,你怎麼跑到這里了?讓我好找。」依琳翹起小嘴問道。
「哦,我瞧著咱們小娘子可是忙的不可開交,還記得大姐啊!」依楓學著依琳平日的樣子吃味的說道。
依琳一愣,隨後有些驚慌的說道「大姐冤枉琳兒了」
眼見著妹妹眼圈泛紅,依楓大驚,馬上上前幾步。「大姐亂說的,亂說的,莫要當真。大姐怕吵,就來這邊靜靜。」
依琳眼楮一轉,馬上說道「既然大姐怕吵,不如就早早回去休息吧!這里有展娘城嫂她們在,大姐還是能放心的。」
依楓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大姐先回去了。」
隨後依楓直接朝外圍走去,再沒回頭。
春雪跟在依琳的身邊,見到大娘子頭也不回的離去。咬著下唇想要說些什麼?結果見到小娘子笑燦如花的一張臉孔,再也說不出來了。
依琳的確不想大姐在場的。本來這次詩畫會她打算的極好,就是沒想到大姐也會來。
依琳如今已經十歲了,事情已經可以分得清了。如今她受到大家的歡迎追捧,但還是有很多人看不上她,就是因為大姐。就是因為大姐的名聲不好,才弄得她讓人不喜。
剛才她已經听到幾次有人在悄悄議論大姐了。那些貴女看她的眼神都開始變化了。如果沒有大姐。這場詩畫會定能非常圓滿。
尤其是在她穿上了霓裳閣特質的華服,還有金寶閣為其特質的首飾,更是引來了無數驕女的贊嘆。
她才是今日的主角,且定要風光無限。絕對不能讓大姐影響了她。
依楓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到外圍,此刻她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依琳的意思她是在清楚不過的,如今妹妹也是這樣認為她的麼?她並不喜這種場合,今日會出現在這里也是因為擔心依琳而已。
「大娘子」
依楓抬頭,見到劉順守在自己身前。依楓沖他笑了笑「馬車停哪了?」
依楓抬眼,外面都是一輛輛的馬車,如果不是劉順主動上前,她很可能找不到自己的馬車。
劉順見依楓神色不好,且還是一個人出來的,就引著依楓來到馬車。之後劉順吩咐了家中其他的車夫去找知書知畫她們。而自己則守在馬車旁邊。
依楓獨自坐在馬車上,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表。怨麼?沒辦法怨,那是她妹妹,唯一的親妹妹,她再無親人。且她如今還年幼。被一些表面蒙蔽了雙眼。
依楓在心中拼命的幫依琳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唯一的想法就是讓自己好受一點。這樣她才能告訴自己,依琳是無心的,她還是那個乖巧貼心的妹妹,她唯一的妹妹。
算了,依楓苦笑,就算不找借口她還能怎樣。難道還能真的因此生依琳的氣,她做不到。
「娘子,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我們都找不到你,多擔心啊!」車簾被掀開,知畫先上了馬車。見到依楓就開始嘟囔。
知書隨後跟了上來,瞧了瞧依楓的臉色問道「娘子,可是有何不妥?」
依楓搖了搖頭,想訴苦似的跟她們說點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最後連眼楮都閉上了。
她還是傷心了,依琳對她越是重要。對她的傷害越深。她可以說服自己不去怨,但卻沒辦法不傷心。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啊,唯一的親人,如今竟然為了一切外人和虛無縹緲的東西將她拒之門外。
知書敲了敲車壁,提醒劉順,馬車搖搖晃晃的動了起來。
知畫瞧見依楓的樣子,有些著急,又看到知書蹙眉,就知道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娘子,到底怎麼了,你同我們說說,我們也幫你想想辦法。」知畫性格直爽,沒有那麼多的心計,什麼話要是不說她都覺得憋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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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楓睜開眼楮就見到兩人關切的表情。她張了張嘴,隨後慘淡一笑「無事,莫要憂心。」
「娘子,你怎麼總是這個樣子,什麼事情都自己存在心里,這樣多難受,不如說出來,就算我們不能幫你,也能舒服點。」知畫急的只跳腳,她最難頂娘子這幅模樣了。
依楓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振作似的笑了笑。「無妨,你等且放心,如今的大娘子再不是從前的那個了,很少有事情能打倒我的。」
知畫一愣,知書只是垂了眼簾。
馬車很快就返回了唐府。回到家中後,依楓第一時間將自己關進了書房中,還特意吩咐知書知畫莫要打擾。她拿著各店送來的賬冊,坐了很久。本來想用忙碌來忘記這些事情,可卻根本就沒有辦法。
依楓從書房走了出來,直接去了東院,去了正屋,放著雙親靈位的地方。
她靜靜的站在靈位前面,雙眼放空,盯著靈位發呆。
她該怎麼做,如今她已經用盡所有的努力讓依琳幸福開心。可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不對,這不是最終的結果,也許只是依琳一時貪玩而已。可畢竟在她的心里,也有些異樣了不是麼?
那是她親妹,她到底要怎麼樣?依楓對著靈位面無表情的站著。雖然內心極其痛苦,可她沒有任何方法發泄這種痛苦。
「爹爹,母親,請告訴我該怎樣做?如今兒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唐家,為了依琳。可……」依楓說不下去了,她本是不情願的接受這些,她承受了這麼多,卻依舊是這樣的結果。
她望著那兩個冰冷的靈位,苦澀的一笑「是啊,這些不都是當初自己求來的麼?依琳如今是很開心幸福的,那兒還要什麼呢?」
說完這些,依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走出房間,望了望天空,依楓將內心的痛苦再度壓了下去。
她的臉上依舊冰冷默然,但那雙眸如今卻歸于平靜了。
「大娘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難道詩畫會不好玩?」一個嬌美的聲音在依楓面前響起。
依楓用平靜無波的雙眸望著眼前笑燦如花的婦人,她這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特意前來看熱鬧的?
「妾母」依楓見到來人輕輕的俯身問安。「都是些小娘子,且家中本就有事,還是早點回來的好。」
「哦,妾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呢?听說大娘子自己一個人回來了,特意趕過來瞧瞧。」白氏面露笑容斜睨著看著依琳,一條繡花的絲帕甩了又甩。
依楓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白氏說道「無事,妾母費心了。」
依楓本想就此離開,可白氏卻偏偏不讓她如意,硬是扯著她說三道四的。
依楓無奈,值得將白氏請到偏廳,兩人在一起閑話家常,場面異常的溫馨。
「妾前些日子听說,小娘子甚是好學,如今一手字習得極有風範。」白氏嬉笑的看著依楓。
依楓扯了扯嘴角「妾母過譽了,依琳年幼,腕力還差些,如今只能學個輪廓罷了。」
「哎!即使輪廓都是好的,听說範家舉人習字極有心得,妾若不是內宅婦人真的很想請教一二呢?」白氏說完,掩嘴一笑,有些許害羞之意。
依楓側目,她不知道這幾許害羞是因為範舉人還是因為白氏也閑得慌,想學些東西。
要是說起來,如今白氏真的是閑得慌。依楓今年沒去白雲觀,之前那些經書都不曾在提,白氏如今真是無事所作。
還沒等依楓細問,白氏就自己解答了。「妾當初在家時,也習過一二的,可惜竟早早的跟了老爺,否則妾說不定也能撥個才女之名麼?」說道這里白氏竟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弄得依楓一陣惡寒。
她低頭飲茶,對白氏的話充耳不聞。
白氏面露尷尬,頓了一下,隨即又閑話了許多。依楓依舊是平靜無波的一張臉孔看著白氏的嘴巴一張一合。
最終面對置若罔聞的依楓,白氏只能敗下陣來告辭了。
白氏離開後,依楓冷笑,這白氏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也想讓她在請了先生後來教她。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她一個內宅婦人。難道作為女兒的依楓會為妾母請個先生回來,難道是怕唐府內宅太安穩了。非要弄出點什麼桃色事件來不成。
想到這里依楓更是一陣的冷笑,這白氏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簡直就是豬腦,即使真的向學點東西,也不該直接從她這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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