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顏非看著白驀堯失神的那一瞬,台上的葉城錦眉峰一凝,擋住靜逸師太的雙拳忽的張開,猛的偷襲了靜逸師太的月復部。
靜逸師太一陣吃痛,身形不穩,一下子被震出幾步之遠,臉上已經開始變得蒼白。
「阿非?」白驀堯此刻也沒心情去看台上到底如何,因為夏顏非正呆呆的看著他。
「啊?」被白驀堯一聲輕喚,夏顏非才緩緩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白驀堯。
「你剛剛想什麼呢?」白驀堯微微一笑,柔聲問道。
「啊?沒……」夏顏非一驚,臉色倏地緋紅,逃避似的轉頭看向台上。
夏顏非心中不禁暗自懊惱,她想事情歸想事情,怎麼能那樣看著他呢?!
感覺到白驀堯那兩道從未離開過的炙熱視線,夏顏非背部微微僵硬,保持著一個動作,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台上打得正酣的兩人。
此時靜逸師太已經完全處于下風,葉城錦招招緊逼,令她明顯的有些力不從心。
忽的,葉城錦一個旋身,一腳踢于靜逸師太側腰,靜逸師太一時躲避不過,便硬生生的受了那一腳,呼痛一聲,摔倒在地。
「我還以為這個‘貧尼’會贏誒。」夏顏非見靜逸師太軟軟的倒在地上再起不來,便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明明剛剛靜逸師太還處于上風,怎麼會一下就被葉城錦給打倒了呢?
真是太意外了。
「有些時候,最開始笑的人未必會笑到最後。」白驀堯倒是沒有半點驚訝,只撫模著夏顏非的頭發,溫聲道。
白驀堯早已經查清楚靜逸師太此人自命清高,雖然每一屆武林大會她都來,但是參加還是第一次,她到底是低估了葉城錦的實力。
「你說會不會這一屆武林盟主還是葉城錦啊?」夏顏非扶著下顎猜測道。
這樣看來,葉城錦的功夫還真是不錯。
「也未可知。」白驀堯笑著挑眉,卻不說破。
到底葉城錦能不能當武林盟主,這還全然要看那個鏡恆公子的意思了。
想到鏡恆公子,白驀堯不禁抬頭看了不遠處的那一抹白衣,眼里諱莫如深。
此人,對于凡人來說,當真不可小覷。
「好沒意思。」夏顏非癟癟嘴,顯然是對武林大會失了興致。
她所想象的江湖,全然不是這樣子的。
她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快意恩仇,也沒看到傳說中的義字當頭,她只看到更多的是虛偽,更多的假意。
白驀堯沒有說話,只淡笑著看著夏顏非聾拉著的小腦袋。
「葉莊主葉城錦勝!」裁判笑著大聲喊道。
靜逸師太不甘的看了葉城錦一眼,最終也還是被峨眉的弟子給抬了走。
「接下來是岳西弟子柳玉真對嵩山弟子莫千痕。」裁判看了看手里的紙片,又高聲宣布。
「啥?黑烏鴉?!」看著那一抹黑紗帶著自信的笑容走上台,夏顏非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她還以為這黑烏鴉早被刷下去了呢!
白驀堯只漠然的瞅了台上的柳玉真一眼,默默無語。
「黑烏鴉名字居然叫柳玉真……」夏顏非默默嘆息,這名字真心不適合她呀。
「個人覺得,黑烏鴉更適合她一些。」白驀堯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裁判說完話,台上兩人在準備的期間,台下沒什麼人說話,又加上白驀堯和夏顏非就坐在台前,所以這話自然被前面的這一群人听的一清二楚。
台上的柳玉真自然是也听到了,看下台來的時候見到白驀堯和夏顏非,臉僵了僵,又黑了黑。
「我覺得她應該是想起被你丟出去的時候了。」夏顏非窩在白驀堯懷里,笑眯眯的說道。
「可能吧。」白驀堯臉上依舊是淡淡的,只隨意的回了一句。
就是兩人的這對話,又被人听了個一清二楚。
台下听懂的人自然開始哄笑,台上的柳玉真尷尬的紅透了臉。
而和她比武的那嵩山派的莫千痕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柳玉真便死死的瞪著莫千痕,二話不說就開始拔劍朝莫千痕刺去。
不敢向白驀堯發作,她便把氣全撒到了莫千痕的身上。
莫千痕一驚,連忙慌亂的拔劍去接柳玉真的招數。
看著莫千痕在台上被柳玉真分分鐘刺了好幾劍,夏顏非不禁後脖子一涼︰「這女人好狠啊!」
那莫千痕又是一個可憐滴娃啊……
「嗯。」白驀堯皺了皺眉,也點頭應聲。
這種狠毒的女人,他當真是不想再多看幾眼。
眨眼,那莫千痕不敵柳玉真,又被刺了淺淺的幾劍,一腳被柳玉真踢下台去。
「哎喲!」夏顏非咧咧嘴,隨即捂了眼。
這女人,真是特別狠啊!
「岳西柳玉真勝!」裁判皺皺眉,顯然是有些不贊同柳玉真將莫千痕打成重傷,所以宣布時,語氣淡淡的,無高低起伏。
「這女人太他媽狠了!西岳的人都這麼狠麼?黑烏鴉果真是黑烏鴉,以後誰敢娶這樣的女人啊!」看著莫千痕被人抬走,眾人中不禁有人說道。
其余人皆是隨聲附和。
一听這話,柳玉真當即暴怒,卻又不能發作,便只能黑著臉,忍了。
「那位大哥果真是真相帝啊!」夏顏非看了一眼剛剛說話的那大漢,不由豎大拇指。
「呵呵……」白驀堯被夏顏非這逗趣的話給逗笑了。
「第一輪比試今日就到這里,明日進行第二輪!」裁判站在台上,沖眾人抱拳一禮,朗聲說道。
「咦?這就完了?」夏顏非還以為武林大會一天之內就可以結束呢。
「各位,今日就依著往常的慣例,住在我孤月山莊吧!葉某立刻安排下人去準備!」葉城錦笑著走上台,沖台下的人抱拳說道。
台下眾人紛紛回禮,答應著葉城錦。
隨後,幾百人都被葉城錦的僕人請著離開了比武台。
「驀堯那我們怎麼辦?」夏顏非看著眨眼便空空的地方,便轉頭問白驀堯。
「這位公子和姑娘也在我孤月山莊住下吧!我已經吩咐了下人為你們安排了住處。」葉城錦此時走了過來,沖白驀堯和夏顏非和顏悅色的說道。
「嗯,甚好。」白驀堯臉上掛著淡笑,沖葉城錦點點頭。
「請。」葉城錦伸手,說道。
「阿非是要我抱著你走嗎?」白驀堯對還窩在他懷里的夏顏非笑眯眯的說道,語氣里又是慢慢地戲謔。
「抱你大爺去吧!」夏顏非臉色緋紅,連忙跳著離開了白驀堯的懷抱,撿起地上的三個大包袱,朝前跑去。
白驀堯看著夏顏非的背影,笑得一臉無奈。
「公子和姑娘的感情很好。」葉城錦善于察言觀色,白驀堯眉目間對夏顏非的疼寵他自然是看了個明白。
「嗯。」白驀堯嘴角揚了揚。
「葉某人這大半生還從沒見過像公子這般寵妻無度的人。」葉城錦笑了笑,搖頭道。
他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可以這般縱容他的妻子,就算是再疼再寵,也不可能為了妻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男人的面子。
可這個神秘的公子不一樣,簡直是沒有顧忌的寵著那看起來有些粗俗卻灑月兌率真的姑娘。
「她想要的,無論是什麼我都會給她。」白驀堯注視著前方,負手而立,風輕輕吹拂著他的衣角,姿態優雅。
「這就是‘拱手山河討你歡’?」葉城錦听了白驀堯的話,不由得心下一陣愕然,隨即又道。
「拱手山河討你歡?呵……不,阿非她不會想要天下山河,若她想要,也未嘗不可。」白驀堯乍一听這話,便否認了,但想想這話的意思也有幾分貼近他的意思,不是麼?不論是天下還是其他,他都可以拱手相送給她,只要能討她一世歡顏。
「公子果然深愛阿非姑娘。」葉城錦模了模長長的胡須,笑嘆。
白驀堯正想說話,卻見前方那一抹青裙又一次由遠及近,見夏顏非跑得氣喘吁吁的那副樣子,白驀堯不由失笑︰「阿非怎麼又回來了?」
「我……我不認識路啊!」夏顏非一邊喘氣,一邊回答。
他大爺的,這孤月山莊太大了,她完全找不到哪是哪。
「哈哈哈……」白驀堯突然朗聲笑了出來。
他的傻丫頭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笑……笑你大爺啊!」夏顏非面色一紅,不由得結結巴巴的罵道。
這廝就只會笑她!!!
「是葉某人的疏忽,兩位請跟著下人去吧!」葉城錦見此,立刻上前說道。
白驀堯見葉城錦招來了下人,便笑著點頭拉著夏顏非跟著那下人去了住處。
也不知是繞過了多少回廊,終是來到了一座靠水而居的小樓前。
水邊淡粉色的櫻花爛漫,有的跟著風飄入水中隨著流水緩緩飄走,有的落在岸邊時不時的被風卷出幾步遠,有的落在欄桿處,淺淺的鋪成一片粉色。
「落櫻小築?」夏顏非看著那牌匾上清秀雋永的四個大字,不由得讀了出來。
「阿非可喜歡?」白驀堯眼底藏著笑意,聲音一如往常的略微沙啞,卻是異常好听。
「挺好的。」夏顏非點頭,滿意的說道。
靠水而居的這小樓古樸又清雅,叫她如何不喜?
「兩位貴客今晚就先在此歇下,有事便喚小樓中的下人便可,奴才先退下了。」那僕人彎著腰沖夏顏非和白驀堯行了一禮,囑咐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我餓了……」突然,夏顏非的肚子里傳來幾聲‘咕嚕’,她癟癟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白驀堯。
「先進去吧。」白驀堯笑了笑,扶著夏顏非的腰,說道。
夏顏非點了點頭,和白驀堯一同朝小樓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