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鏡宸。」不遠處忽然傳來一抹帶著詫異的聲音。
「掌門人好啊~」歐陽鏡宸轉身便看見正緩步走來的虛谷和他身後的藍君鈺。歐陽鏡宸笑了笑。頗為輕松的說道。
「你不在你的冥界繼續逍遙。怎麼來虛清派了。」虛谷哼哼兩聲。看了看一旁被歐陽鏡宸攬著的蘇意歌。便眼神怪異的哼哼道。
這廝不是說一時半刻都在虛清派待不住嘛。怎麼又舍得回來這兒了。
「我把我待不住的理由待在身邊了。所以這一次再也不怕待不住了。」歐陽鏡宸嘴角仍舊掛著清淺的笑意。他眼神朝蘇意歌的方向偏了偏。示意道。
「……你不怕你冥界沒你管著就翻了天嘛。」虛谷抽了抽嘴角。雖然早就听說了歐陽鏡宸和蘇意歌。也佩服他們不懼世俗眼光歷盡艱險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正常的老頭。他也還是有一點接受不能。
==這個世道真的是變化的太快了。他活的越長卻越來越跟不上時代的變遷了。兩個男人相愛這……這是多麼荒唐奇怪的事情。
「有小雨兒呢。」歐陽鏡宸搖搖頭。面上笑意絲毫未變。
有歐陽鏡雨在冥界。他不擔心。
「……鏡雨公主真可憐。」虛谷有些鄙視的看著歐陽鏡宸。自己帶著夫人出來玩兒。讓妹妹看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嘖嘖嘖。真的是太喪心病狂了。
瞧瞧這哥哥當的。
「……」
「……」
虛谷此話一出。歐陽鏡宸和蘇意歌都無語了。
而一旁的燕柯在看到虛谷身後一直沉默的盯著她看的藍君鈺後。雙手在袖間緊握成拳。就連下唇也不自覺的顫顫的被牙咬出了些殷紅的血。
她胸口的那顆心。跳得更加厲害了。
「燕姑娘。你沒事吧。」葉之青在一眾新弟子後看見燕柯如此。便上前擔憂的問道。
燕姑娘的臉色突然看起來好蒼白。她沒事吧。
「沒事。」燕柯勉強沖葉之青笑了笑。第一時間更新
「燕柯。你不舒服嗎。」夏顏非自然也是看見了燕柯的異常的。頓時有些奇怪。燕柯那麼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樣子怎麼像是受了驚嚇似的。
「沒事……」燕柯看了夏顏非一眼。刻意躲避著藍君鈺毫不避諱的目光。扯唇道。
燕柯的右手下意識的抓緊左胸口處的衣襟。緊緊地抓著。關節都泛白了。
「葉之青。能麻煩你送我回去嗎。」燕柯知道。再在這里待下去。她恐怕會控制不住情緒。
胸口中的酸澀猶如翻江倒海似的向她襲來。那種要將她淹沒的感覺讓她不住的害怕。
她。不想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牽扯了。
「這是自然。小生扶你。」葉之青靦腆的笑了笑。見燕柯有些站不住的樣子。便連忙伸手扶住燕柯的右臂。
「師叔。師父。還有二師兄和那位公子。我先走了。」燕柯對著夏顏非和虛谷還有歐陽鏡宸和蘇意歌點點頭。說道。
「去吧。」虛谷出聲。擺擺手。
夏顏非和歐陽鏡宸也對燕柯輕輕點頭。
隨後。葉之青便扶著燕柯一步步的越過夏顏非的身邊。再走過歐陽鏡宸和蘇意歌的身邊。最後在走到藍君鈺身後的時候。燕柯腳步一滯。右手抓著左胸口的衣襟也更加用力。她咬著唇。臉上一片蒼白。閉了閉眼。努力平息那有些沉重的呼吸聲。終于還是一步步的走遠了。
燕柯知道。此時此刻在她的身後。有一道灼人的視線正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一動不動。
燕柯只有握緊雙拳。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緒。僵直著背部。一步步的。遠離他的視線。
就這樣吧。堅強一點。燕柯。已經決定放棄的人。不能再讓自己心存任何一絲留戀……燕柯。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夏顏非看到藍君鈺那緊緊地盯著燕柯遠去的背影的復雜眼神。心里忽然好想明白了些什麼。
燕柯唯二的兩次不尋常。好像都是因為看見了藍君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藍君鈺的那雙藍色眸子動了動。最終還是只字不言的尋著燕柯離去的那一方向尋去。
此刻見沒什麼好戲看的一眾弟子也都郁郁散去。各自離開。
「歐陽鏡宸。今日我找顏非有急事。我們就改天再敘吧。」虛谷此時上前拍了拍歐陽鏡宸的肩膀。嘆氣道。
「掌門愛酒。到時。鏡宸定準備美酒招待掌門。」歐陽鏡宸仍舊笑得清淺。對虛谷點點頭。一派溫文爾雅。
「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拿不出好酒來。我可饒不了你。」虛谷臉上神色一松。隨即笑眯眯的沖歐陽鏡宸說道。
「那是自然。」歐陽鏡宸點頭。第一時間更新隨後又拉過蘇意歌。對夏顏非說道︰「夏姑娘。改日再敘。」
「夏姑娘。再見。」蘇意歌也連忙對夏顏非說道。
「呃……再見。」夏顏非愣了愣。隨後點點頭。說道。
隨後。歐陽鏡宸便帶著蘇意歌去了以前他住的那一處住所。
「……掌門啊。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你快點說。我還得回去修煉呢。」夏顏非見歐陽鏡宸和蘇意歌遠去。這才轉過頭來問虛谷。
這周圍空空曠曠的也沒別的人了。此刻夏顏非才感受到一陣清風襲來。甚是涼爽。
「跟我進晏絕殿來。」虛谷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嘆了一聲。隨後便率先轉身朝那大殿的階梯上走去。
夏顏非雖然心中疑惑。卻也還是听了虛谷的話。跟了上去。
進了殿內。夏顏非站在大殿中央。看著背對著她的虛谷。問︰「掌門。有事說事啊。」
這虛谷老頭怎麼回事。讓她進來了也不說什麼事。
「涅璃他……」虛谷猶豫半晌終是出了聲。可是出聲卻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的。不知道這樣違背涅璃的意願到底對或是不對。
「驀堯怎麼了……」夏顏非一听是白驀堯便上前扯著虛谷的衣袖急切的問道。第一時間更新
其實她很早就想找虛谷了解白驀堯的近況了。只是虛谷一直在玉澤山。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晏絕山。所以便一直沒什麼機會。
今日虛谷主動跟她談及白驀堯。她能不急嗎……
「顏非。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情。是涅璃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為了救他。我今日。不得不說與你听。」虛谷一臉沉重。他思量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夏顏非。畢竟。當務之急是要治好白驀堯那越來越嚴重的舊疾。
若今日將這話告訴夏顏非會讓涅璃怨恨他。那他也認了。救他才是當今要做的事情。其他的。唉……都隨他去吧。
「你說吧。」夏顏非一怔。白驀堯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其實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你的前生。是和涅璃在一起的。」虛谷點頭。微微一嘆。便開始說道。
「是。我知道。」夏顏非低下頭去。呼吸有些沉重。
她知道她和白驀堯在她的上一輩子在一起過。也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那你知不知道。上一輩子的你和他互為彼此的命劫。名為雙生劫。他為了你而青鋒染血。一念墮成魔。」
「為我……一念成魔。」夏顏非的聲音顫抖。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有些難以想象。那樣一個高高在上恍若謫仙一般的艷絕男子。竟然會為她而一念墮成魔。
命劫。雙生劫。這些。都是真的嗎。
「他一生最痛恨魔。因為他鮫人一族。慘遭前任的魔尊莫呈所屠殺。除了他。這世上。再無鮫人。但。你是他的劫難。他遇見你。便注定了他要墮落成魔的後果。」虛谷知道白驀堯是不會和夏顏非說這些事情的。所以為了讓夏顏非把白驀堯穩穩地放在她心底最深處。為了讓白驀堯這多年的等候與痴戀不再付諸東流。他只有一點一點的來說與夏顏非听了。
「鮫人。」夏顏非一陣恍惚。嘴里喃喃著‘鮫人’這兩個字。腦海里也不知怎的就閃現出一句「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她一怔。原來。他是鮫人嗎。
可笑的是。她待在他身邊幾個月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他的來歷。一點都不知道他有一個怎樣的過去。
她。從來都忽略了他的內心。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的一切……
心中的酸澀。已經快要將夏顏非掩埋。她真的很愧疚。他待她如珠如寶。可她呢。到底還是沒有回饋給他同等的關心與溫暖。
想著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想著他的親人全都是被魔屠殺殆盡的。想著他因為她而成了他最痛恨的魔……夏顏非捂著胸口。那里有些疼。
她無法想象。當他成魔之後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掙扎。她也恨自己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他們從前的一絲一毫。
其實。夏顏非在這之前。還對白驀堯心心念念著的那個上輩子的夏顏非而耿耿于懷。雖然說上輩子的她還是她沒錯。但是因為她不記得上輩子的所有事情。便下意識的將上輩子的那一個她當做另一個陌生人。
一個被白驀堯深愛。被她嫉妒的陌生人。
可是如今想來。竟是有些可笑的。
記不得。就能代表她不是她了嗎。記不得。就可以代表。白驀堯心底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不是她了嗎。
夏顏非突然一聲苦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她之前到底都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啊……
明明都是她。可她卻逃避的那麼徹底。
只因不記得。就一直耿耿于懷。就否定了她和他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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