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的時候,大家都停下來休息,沈煜堂離開小屋和其他幾個男人去找吃的,婉玉和慕晴嵐去找柴火,紫菁留下來生火。紫菁有些擔憂的看了眼簫雲煙,早上回來以後,簫雲煙就一直抱膝坐在那里,什麼也不說的坐了一天。
大家都回來了以後,簫雲煙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不想動。其他人去處理獵物和清洗果子,沈煜堂走到簫雲煙身邊坐下,模了模她的額頭,「已經不燙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沈煜堂皺眉,簫雲煙從來沒有這樣子過,即使心情再不好,只要自己跟她說話,她一定會馬上嘰嘰喳喳的拉著自己說個不停……還是,在怪自己昨天沒有管她……
沈煜堂也坐在那里什麼也不說,直到胡洛群叫道︰「烤好了,二哥!」沈煜堂站起身,走過去道謝以後,接過烤雞,坐回簫雲煙的身邊,「吃點東西。」簫雲煙輕輕搖頭,沈煜堂伸出手,強迫簫雲煙抬起頭,「你要把自己的身體拖垮嗎!」大家都默契的互相聊天不關注這邊。
簫雲煙低眸,沈煜堂撕下雞肉,遞到簫雲煙的嘴邊,簫雲煙乖巧的張開嘴吃了下去。吃了幾口,簫雲煙就吃不下去了,沈煜堂遞給他一個隻果,「把它吃完!」簫雲煙委屈的嘟嘴,默默地接過隻果,小口小口的啃了起來,沈煜堂嘆了口氣。
紫菁戳了戳胡洛群,「哎,還是二哥有辦法。」「那是,這叫一物降一物。」「嗯!」婉玉捂嘴輕笑,抬眸,對上步歸丞的目光,不自然的別開頭。濮陽璃燁看在眼里,輕輕一笑。慕晴嵐看著沈煜堂,聳了聳肩,蓮婆婆嘆氣,都還是些孩子啊……老人關上了開了條縫的窗子,笑著搖頭,這些年輕人啊……
……
夜深了,大家都紛紛休息了。沈煜堂把外套給簫雲煙披上,「別著涼了,要是再燒起來,就糟了。」簫雲煙乖巧的點了點頭,往沈煜堂的懷里縮了縮,小聲道︰「煜堂……」「嗯?」「咱們去了塞外以後,你跟我去見劍皇好不好?」「嗯?劍皇在塞外?」「嗯。」
「步歸丞答應會帶我去了,你陪我去好不好?」沈煜堂一愣,想了想,點頭,「好。」簫雲煙輕輕一笑,抱住沈煜堂,「煜堂最好了……」
……
接下來的日子相安無事,倒是簫雲煙,那一夜開始就活了過來,整天黏著沈煜堂。自那日起,老人就帶著沈煜堂去其他地方練功,簫雲煙每次都跟著過去,最後被老人以妨礙沈煜堂練功給趕了回來。簫雲煙撇撇嘴,轉而跑去找白偌痕,盯著他練功。倒是秦棋很喜歡羅偌寧,開始教她念書。
就這麼一晃,7日已至。
沈煜堂跪在老人面前,老人伸手模了模他的頭,「師父已經沒什麼可以再教你的了。」「師父……」「凝玉訣的心法,你收好。」「是。」「你教的小娃悟性不錯,日後根基扎實,可將凝玉訣傳授于他。」「是。」「此外,我這里還有一本星河劍法,你拿去自己參悟吧。」「是。」沈煜堂接過劍譜。「師父已經沒有遺憾了,你也不要難過了,師父本就命不久矣,是尊者用仙氣吊著我的命數,我的身後事,尊者自會處理,你就放心去做你要做的事吧。」「師父……」沈煜堂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徒兒不孝……」老人搖了搖頭。
「屋外的那小娃,喜歡你是吧……」沈煜堂身體一怔,「師父……」「但是那小娃,還是玩性大些,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假意,這些你要自己思量。」「……」「傻徒弟,咱們相處的時日不長,可是你的心思我已看透,只怕,你是先陷下去的那個吧。」「……」「師父不希望你以後受苦,所以,你自己拿主意。」「……,是。」「師父年紀大了,不想干擾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若是真的想在一起,世俗的眼光,就不必理會了,莫要像那小娃的師尊那般。」「師父!」
「我早就看出來了,當年,我也算與簫鳳兮相知相交一場,那小娃的神態、習性,與簫鳳兮如出一轍,師父怎麼還會看不出來呢。」「……」「我也不怕告訴你,所有人都以為當年是簫鳳兮先喜歡濮陽銘烈的。」「難道不是嗎?」「呵……自然不是,當年簫鳳兮只是覺得好玩,一身正氣的濮陽銘烈逗起來特別有意思,而且濮陽銘烈身上有一種感覺跟你很像,就是凜然正氣,一板一眼的。濮陽銘烈一見簫鳳兮,就魂都沒了,簫鳳兮怎麼鬧他,他都不生氣,自己沒發現自己對簫鳳兮一見鐘情,就只知道對他好。」
「時間久了,濮陽銘烈一直對簫鳳兮好。簫鳳兮就動心了,鼓起勇氣告訴濮陽銘烈自己喜歡他,濮陽銘烈當時才發現自己對簫鳳兮動情了,這才讓所有人誤會是簫鳳兮先喜歡濮陽銘烈的。」「原來是這樣。」「你覺不覺得,自己現在,就很像當年的濮陽銘烈。」「!」「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像他那樣幸運,自己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自己。」「……」老人對著窗外道︰「雲煙小娃,你進來。」
簫雲煙走進房間,就看到沈煜堂跪在地上,「老頭,你叫我干嘛?」「小娃,能否幫老夫一件事?」「什麼?」「老夫年少時,曾與你師尊相知相交,老夫大限將至,想再見你師尊一面。」簫雲煙挑眉,「你是……」「逍遙劍俠,龐峰。」「!」兩人均是一愣,「是你!師尊說過,你是他最好的知己。」老人笑著模模胡子,「是嗎……沒想到,時隔十五年,鳳兮還記得老夫……」簫雲煙單膝跪下,「前輩,先前多有得罪!」「無妨。」「我一定會馬上通知師尊的!」「多謝。」
老人嘆了口氣,「煜堂,你們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師父……」沈煜堂磕了三個頭,「師父,保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