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曲在知道李傷的安排後,有些興奮的把那把小斧子插在腰上,看著手中李傷讓人送來的五百兩銀票,很仔細的折好放進了懷里,收拾了兩件衣服後,便出了修經處的大門,直接往馬行奔去。
片刻後,從馬行出來的周曲手里牽著一匹白馬,巧合的是周曲進的那家馬行正好是前幾天安然離開神都前去的那一家,如果現在灰驢在的話,一定會翻開它那厚厚的嘴唇,並且要露出滿嘴白白的槽牙。
周曲手里牽著的那匹白馬,正是灰驢之前想騎,卻一直沒有騎到的那匹白馬。
當然,這些灰驢是不會承認的,它只認為自己之所以沒有騎到那匹白馬,是自己花的時間太短,剛剛有些起色便被安然把它弄出了馬行的緣故。
此刻,如果那匹白馬知道了牽著自己,那位腰里插著小斧子的少年要趕去的地方,會再次遇見那頭「臭不要臉的」灰驢,不知道心里會對自己的命運作何感想。
一路上安然驢不停蹄的趕路,除了看到灰驢跑到渾身大汗淋灕時會停下歇息一會兒外,沿路只是補充干糧和水,每隔一天花點時間給灰驢弄點東西改善下伙食,不然早這樣跑下去,就算灰驢的耐力再好,可能沒到烏集便已經累的倒在路上。
這兩天,灰驢心里漸漸的也是有了些苦不堪言的味道,但每次見到安然特意停下給自己弄吃的改善自己的伙食,偶爾還會有頓酒喝,心里的委屈便會慢慢的消散,當看到自己吃的比安然還要好的時候,灰驢心里還殘存不多的委屈馬上變成了深深的愧疚。
于是趕起路來,跑的更加的賣力,只恨當初爹娘怎麼才給自己生了四條腿,再多兩條現在灰驢也只會嫌少。
……
看著前面路上正在走過來的那五名年輕的修者,安然皺了皺眉,伸手拉了下繩子,灰驢停了下來。
那五名修者看到騎著驢的安然,全都眼楮亮了起來,走過來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安然暗暗嘆了口氣,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燕國過來的年輕修者們這麼熱衷來找他的麻煩,更沒想明白,這些燕國來的修者們為什麼見了他就跟見了打了很多次交道的熟人一樣,總是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看來前面死傷在安然手中的那些從燕國過來的修者,並沒有讓後面趕來的修者們生出退意,或是多出一絲的警惕。
他只顧著感嘆那些不斷從燕國趕過來的年輕修者,卻絲毫沒有想過他自己本身的原因,從他跟著老師進入神都,到進入修行之門到現在,也就才小半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他卻從一個完全的門外漢,到了如今的六品境界,這種可以說是恐怖的進階速度在整個修行史上也能排在前列。
這其中有著枯念那天夜晚在白石橋邊給他洗精伐髓的原因在里面,也有著留在他體內的那絲佛門元氣為他打好了根基;同時,也有安然老師的原因在里面,現在的修者中又有多少能夠到達他老師現在境界的?而且又有幾個做老師的會這麼快便把自己的絕技傳給自己弟子的呢?而是是全無藏私的傳授。
安然本身的悟性不差,但也絕沒有好到能拍在歷來修者前列的資質,除了一個個外在的因素外,他自己本身的努力與刻苦也是能這麼快進階的眾多因素之一。
與他年紀相仿的修者,有多少能像他那樣花過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去劈柴,從而在劈柴里得到感悟,又有多少能想他那樣,每天都花那麼多的時間去調息吐納練氣,在拿到老師交給他的那張寫滿字的紙後,誰也不知道安然究竟有多少個夜里沒有入睡,而是靜靜的站在書桌前,看著紙上那些用‘天心指’的意境寫出的字。
每天只要還有時間,安然便在心里默默的領悟著記在心里的‘君子意’。
這一切除了安然自己,也就他的老師可能會了解一些。
如果沒有那些外在的諸多因素和安然自身相結合,一直在改變著安然的修行速度,那麼現在的安然,最多也就是處在模到七品破境的門檻。
這也是李傷在知道了去烏集路上並不平靜之後,還穩坐在椅子上陪著蘇先生釣魚的底氣所在,至于讓周曲離開神都趕往烏集,更多的是抱著讓周曲找個機會歷練,對周曲能給安然帶來多大的幫助,李傷在心里可能都沒有去想。
那些敗在安然手上的修者,活下來的只是看到了安然現在七品的修為境界,又有誰能想到短短的時日,安然居然又再次破境,到達了六品境界。
那五名從燕國趕來的年輕修者站在路上,看著還騎在驢上沒有下來的安然,眼里多少有些惱怒的情緒在慢慢的醞釀,但卻沒有馬上發作出來。
有三名修者向前幾步,打量著安然和安然騎著的灰驢,眼里的惱怒慢慢的又多了些別的意味在里面,身後站在原處沒動的那兩名修者的臉上甚至流露出玩味的笑容。
那三名站在前面的修者里,有一位少年顯得比其余四位修者更加的沉穩,此刻握著手中的刀,看著一直騎在驢上的安然,皺著眉說道︰「難道你準備就騎在驢上跟我們交手?還是準備直接騎著驢從我們面前沖過去?」
說一說完,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兩名同伴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身邊的那兩名同伴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灰驢低著頭,偷偷的翻著厚厚的嘴唇,齜了齜牙。
安然笑了笑,慢騰騰的從灰驢的背上下來,拍了拍灰驢的頭,灰驢後退了幾步。
抽出腰里的刀,安然上前一步,伸出手,示意站在對面的那幾名修者,可以開始了。
看著安然慢騰騰的從驢背上下來,又毫不在意的伸出手示意,那名持刀的少年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他身邊的那兩名同伴可沒有他那樣的沉穩,同時抽出長劍向安然刺了過去。
安然身形一閃,便從兩人之間穿了過去,一刀直接劈向了那名先前皺著眉頭的持刀少年,少年橫跨兩步,一刀從側面向安然劈了過來。
安然手中的刀微微一偏,便追著劈了過去,對于那名少年劈過來的刀視若未見,那少年一挑眉再次橫跨兩步,一刀從下往上斜斜的向上挑出,如果安然再繼續追著他劈砍,便首先要避過那從下往上斜斜挑起的那一刀,不然便有開膛破肚的危險。
那兩名一起向持劍刺向安然的年輕修者一下刺了個空,轉身一前一後的又對著安然的後背刺了過去。
安然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偏頭,身子斜斜的一晃,揮刀磕開了那兩把刺來的長劍,沒等那兩名持劍的年輕修者變招,突然一股連綿不絕的氣機從安然身上散發了出來,把兩人包的嚴嚴實實,兩人一時間所有的動作都跟著慢了起來,安然調轉手中的刀,一個跨步,刀柄分別敲在了那兩名年輕修者的後腦勺上。
接連兩聲輕響,兩名手持長劍的年輕修者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看著一聲不響的倒在地上的兩名同伴,持刀少年臉上神色凝重,站在遠處的那兩名修者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抽出手中的武器兩個跨步便來到了持刀少年的身邊。
安然磕開長劍到突然敲昏那兩名同伴,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名持刀少年都沒反應過來,兩名同伴便倒在了地上。
兩名剛剛從後面趕過來的修者與持刀少年排成一排,三把兵器紛紛對著安然攻擊了過去,或刺,或劈。
幾個來回,又是兩聲輕響,那兩名與持刀少年站成一排的年輕修者又被安然的刀柄敲在了後腦勺上,不聲不響的倒在了地上,而此時安然的刀又已經架在了那名持刀少年的脖子上。
剛剛退後幾步的灰驢看著被安然敲昏了的那幾名修者,感覺這種方法挺不錯的,一點不見血,找麻煩的就倒在了地上,總比之前弄的到處都是尸體、殘缺的胳膊大腿和血跡要干淨的多,也沒有那種刺鼻的血腥味道。
灰驢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幾個人,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也許,自己也可以學學這招,以後要是在遇到想騎,卻又不從自己的那些個母馬,恩,也可以像個辦法把那些拿著架子不從自己的敲昏了。
敲昏了,就……什麼事都好辦了。
越想,灰驢越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是……灰驢實在是忍不住要在心里贊嘆一聲自己的聰明才智,當然,首先要贊嘆一聲前面敲昏了那幾個人的主人,不是他,自己又怎麼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呢。
灰驢仰起頭,興奮了叫了兩聲,想說,那些以前不從了我的和以後不從我的,你們……可以「歡呼」了。
安然把刀架在那持刀少年的脖子上,淡淡的向那少年手中的刀看了一眼,那少年嘆息了一聲,扔下手中的刀。
安然嘴角微微上翹,突然對著那少年的小月復打了一拳頭,那少年臉色一下變的血紅,嘴角流出了鮮血,沒等月復部的疼痛緩解,安然又一拳打在了他的小月復上,跟著第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