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吳江月在那里自說自話,安然只是對著他一刀刀的不斷劈出,那怕劈出的所有氣刃都被吳江月拍散,也還是絲毫不變的照樣揮刀像他劈去。
就像是擺明了,只要你站在那里拍,我就繼續劈,一直耗到有一人體內元氣枯竭為止。
這種做法有些傻,更多的是一種楞勁兒。
就像是他突然忘記了自己只是六品境界,體內的元氣又怎麼能比的過已經五品上的吳江月呢。
「我沒有動那個開酒館的女人,但是別人呢?比如說一直找你麻煩,想殺掉你的那些黑衣人。」吳江月「呵呵」一笑,說道︰「你也看到了,他們是不擇手段,悍不畏死的,說不定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被他們殺了。」
安然皺了皺眉。
吳江月接著說道︰「你把我陪好了,我便幫你找到那些黑衣人,救出那個女人,或是幫你為那個女人報仇,好不好?」
安然听完劈出的刀緩了一緩,似乎猶豫了下,說道︰「好。」
吳江月拍散掉身前的那幾刀氣刃,看到安然張嘴說出那聲「好」,兩條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但兩手還保持著剛才拍散氣刃的姿勢不變。
正張嘴準備說話,安然垂下的刀突然向上挑起,一道灰黑色的氣刃由下往上,對著吳江月飛射過去。
「原本以為是我看錯了,現在才明白我沒有看錯,一直在這唧唧歪歪,十足的就是一個怨婦。」安然冷笑道。
本就打算以言語撩撥安然,讓他驚慌失措或是心煩意亂的吳江月又怎麼會因為安然的這一句話而有所反應呢。
但此時安然好像抱著跟他一樣的主意,吳江月顯得低估了安然的無恥。
見吳江月听完後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自己說了什麼,還是那般的風輕雲淡的伸手拍散了那道氣刃。
安然連續劈出幾刀後,突然輕輕的對著吳江月說了一句話。
說完後安然哈哈大笑。
吳江月臉上妖嬈、嫵媚的神情一下消失的干干淨淨,臉上泛起潮紅之色,怒斥一聲,一手拍散飛射而來的氣刃,另一只手對著安然輕飄飄的一張拍了出去。
面對吳江月輕飄飄拍過來的一掌,安然只是微微的側了側身,黑刀片刻不停的連連劈出,另一只手中指與拇指相扣,做了一個將要彈指的動作。
吳江月雙眼的瞳孔猛的一縮,拍向安然的那只手縮回,拍向了飛射而來的氣刃。
突然,安然把手中的刀一下拋了起來,兩跟相扣的手指猛的一彈,同時上前兩步,兩手成拳,同時對著吳江月轟了過去,一只腳也跟著踢出,踢向了吳江月的小月復。
一指兩拳,外加一腳,同時擊向吳江月。
吳江月皺了皺眉,往旁邊一閃避過,安然一手收回負于身後,接住了黑刀,一手一腳同時一上一下的又再次對著吳江月擊了過去,吳江月一手拍向安然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斜著拍向了安然踢來的那只腳的腳踝。
安然不閃不必,負于後的那只手握住黑刀,轉到身前,剎那間又是幾刀劈了出去,吳江月再次往旁邊一閃。
吳江月身形剛動,安然突然矮子,一手反握著刀,連人帶刀的向吳江月懷著撞了過去,一股雄渾的氣機猛的從吳江月身上散發出來,劈頭蓋臉的向著安然撞了過來,安然臉上泛起一片嫣紅,一股連綿不絕的氣機同樣自身上散發出去。
氣機相撞,安然輕哼了一聲,還是不管不顧的繼續撞向吳江月的懷里。
吳江月皺眉,一個橫跨,抬起一腳側著踢向安然的腰,兩只手一只拍向黑刀,一只拍向安然的頭頂。
如果安然繼續往他懷里撞,那麼便等于是把自己的頭頂直接撞向了他的手掌,不等撞實手掌,便要把自己撞死。
安然一下蹲了下去,黑刀突然從他手上跳了起來,刀尖跳向吳江月拍向他頭頂的那是手的手腕,空處的兩只手直接抱向了往自己腰上踢來的那只腳,對著安然腰踢去的那只腳沒有任何躲閃,任由他兩手抱了過去。
兩手剛剛踫到那條腿,安然雙眉一凝,矮著身子猛的往前竄出幾步,身子從吳江月身體里一穿而過。
吳江月早已不在原處,安然穿過去的,只是他留在那里的一道虛影。
安然不敢回頭,繼續矮著身子,身形不斷的往前、往左、往右,毫無規律的連連閃動,以躲避身後吳江月的連綿不斷攻擊,從身後不斷傳來的氣息波動來看,吳江月此時每一掌拍出的力度,不用直接拍在安然的身上,只要能拍到離安然身體一尺之內,便能讓安然受傷。
黑刀早已在剛剛從安然手中跳起來攻擊吳江月手腕落空後掉落在地。
隨著身後又一股雄渾的掌力涌來,安然強側著身子一閃,讓過那股雄渾的掌力,因為強行側身,還是被那掌力的邊掃到了身子,輕哼了一聲,安然的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沒等吳江月的那兩只手再次拍出,借著這個一閃而逝的攻擊空隙,安然身形一閃,到了吳江月的背後。
吳江月一只腳已經邁了出去,兩手也已經拍到中途,此時突然發現人已經到了自己身後,于是接著又往前邁出一步,身形微微一動,便要閃出。
恰在此時,身後的安然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兩手成拳一拳砸向吳江月邁出的那條腿,一拳砸向胸口,兩拳都是堪堪擊出一半,吳江月已經做出應對的時候,身前的安然突然模糊了下來,跟著身後又傳來了拳風。
吳江月身子一晃,留下了一道殘影,人已經到了安然旁邊,一腳對著安然踹了過去,一腳踹了個空,在看安然,已經到了黑刀邊上,伸手撿起了地上的黑刀。吳江月看著安然,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反手緩緩的抽出了背上的長劍。
兩人之前在雪地上一個不斷劈出灰黑色氣刃,一個來多少就拍散多少,看似輕松,實際上都是元氣消耗不少,緊跟著又是相互追擊,身形更是連連閃動,雖然至始至終也沒有互相硬拼一下,更多的是在比戰斗中頭腦與身體的反應速度,及機會把握的能力,但畢竟兩人有著一個大等級的差距,吳江月此時渾然無事,而安然剛才嘴角溢出鮮血,已經受了些傷。
這樣的身形閃動相互追擊,雖然元氣的消耗要比之前小一些,但卻要凶險的多,一個細微的錯誤便會遭到對方的迎頭痛擊,丟掉先機……
因為相互間都是身形閃動來追擊對手,以及躲避對手的攻擊,是以在頻繁的閃動間,兩人外放的氣機的波動都慢慢收了回去,因為在快速的閃動的情況下,身體外放的氣機便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凝實。
至少,在他們這個修為境界,還做不到這一點。
抽出了背後長劍的吳江月,氣勢完全不同,變的凌厲起來。
看著持劍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吳江月,安然握著黑刀,大感頭疼。
因為現在路上遇到的這些找自己麻煩的或是想殺自己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去烏集,就算現在因為自己打不過吳江月,選擇退避,最終還是會在烏集再踫到他。
「打到現在,相信你也看清楚了,就算我打不過你,你要抓到我的話,也不容易,可能還要受傷。」
「所以呢?」吳江月慢慢的向安然走去,每走一步,凌厲的氣勢便強一些。
「所以,如果你還堅持要抓我,那麼我雖然怕死,但真到了無可避免的時候,我也會給你留下讓你後半生都難忘的記憶。」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怎麼給我留下讓我後半生都難忘的記憶的。」
安然不在說話,握著黑刀往前走了兩步,身上散發出一股凌厲卻又綿綿不絕的氣機,體內的元氣再無保留,全速運轉起來。
吳江月挺劍刺了過來,劍勢與他身上散發出凌厲的氣勢完全不同,每一劍都毫無凌厲可言,但卻如同深秋里連綿的秋雨,綿綿不絕,一道道劍痕殘影不斷在安然周圍出現、消失。安然微微低垂著頭,手中的黑刀翻轉,也同樣帶出道道的殘影,磕開不斷刺來的長劍。
每一刀都毫無招式可言,但是每一刀都十分精準,自身散發出的氣機不斷的與吳江月所發的氣機踫撞,每踫撞一次,微微低垂著頭的安然身體便會微微一震,吳江月攻來的每一劍都被他手中的黑刀十分精準的磕開,但在氣機的對踫中,安然還是顯出了劣勢,雖然在破鏡的那天晚上,安然對于領悟頗有精進,但與吳江月相比,無論是修為境界,還是修行的時間,都還是有著現在還邁步過去的差距。
從安然身上散發出的氣機波動越來越大,頻率也越來越快,安然的身子現在就像是一個多病的少年,赤身站在雪地上,不停的哆嗦著,面色潮紅。
黑刀還是不停的翻轉著,一下下磕開攻擊而來的長劍。兩人都毫無保留的散發出來的氣機,使地上的白雪已經一掃而空,以兩人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一個方圓十幾米的無雪地帶,露出地面上的枯草。
刀與劍每一次相遇時發出的聲音都很輕微,但每一次刀與劍的相踫,都有勁氣隔斷地上**出來的枯草,然後在勁氣中變成碎屑,接著由碎屑變為粉塵,四散飄揚。
身體一直在哆嗦著的安然,一只腳貼著地面,慢慢的向前移動,終于向前移出了一步。
吳江月手中的劍突然一變,依然如同秋雨,只是此時所出的每一劍,顯現出的已經不是秋雨的連綿,而是磅礡。
磅礡的秋雨圍繞著安然,大有傾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