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早已驚動了住在老酒坊街道兩邊的人,乃至整個烏集鎮的民眾,此刻整個烏集所有房子的門窗都緊閉著,只有三兩個膽子大些的,離老酒坊位置遠些的把門窗開出一條小縫,偷偷的往這邊看,幾個平時負責烏集鎮治安的差人只是遠遠的站在街道的另一頭,看著這里,準備在打斗結束,場間的人全部散去是再來收拾殘局。
隨著黑衣人的不斷倒下,剩下的都是在黑衣人里修行境界較高的那些人,人數的減少在一方面減輕了安然與周曲的壓力,另一方面也使得那些修為較高的黑衣人散發出的氣機不在有那麼多阻擋,一股股不同的氣機在場間彌漫著,周曲手中的小斧子砸人砸的很順暢,也很過癮,但隨著這麼多的氣機在場間彌漫,周曲開始還能散發出自己的氣機加以對抗,但慢慢的就變成了狂濤中的一葉小舟,在眾多黑衣人的氣機中搖搖欲墜。
周曲雖然修為境界到達了七品,但黑衣人剩下來的人中七品境界的也大有人在,周曲一個人氣機顯然無法與這麼多的同境界的氣機相抗,就連六品境界的安然也不行。但安然通過那種靈動多變的身法在場間來回的閃動,可以躲避開這些黑衣人氣機相交時產生的氣機窩點,而周曲現在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周曲身上散發出的氣機被那些黑衣人的氣機一點點的逼回了體內,身處在眾多黑衣人的氣機中的周曲,雖然還在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小斧子,但無論是手中的小斧子還是他自己的挪動,都受到了影響。
看著對著自己砍過來的那兩把刀以及快速的刺向自己的那一把長劍,兩把刀加上一把刺來的長劍帶出的風吹的周曲身上的衣服咧咧作響。
周曲深吸了一口氣,揮出手中的小斧子,首先磕開了那把刺來的長劍,然後斧頭一轉,對著向自己頭頂砍來的那把刀劈了過去。
「嗆」一聲,小斧頭劈在了那把刀的側面,持刀的那名黑衣人斜著退到了一邊,這時另一把刀已經到了周曲的胸前,隨刀而來的勁氣透過周曲的衣服,胸前的肌膚在勁氣下,如同有把小刀在不停的劃著胸口的肌膚。
周曲向往後退,然而身體周圍已經被黑衣人的氣機布滿,後退不得,周曲的手一松,斧柄在手中向後滑了過來,斧柄向內斜斜的挑起,貼在了胸口。
一聲刺耳的嗡鳴,那把刀一刀砍在了貼在胸口的斧柄上,周曲悶哼了一聲,臉上泛起一陣潮紅,沒等他回一口氣,緊跟著三把刀,四柄長劍又對著周曲攻了過來。周曲一聲大叫,身子一側,沒去管那四柄長劍,抓起小斧子對著那三把刀劈了過去。
周曲身邊的那些黑衣人見周曲一聲大叫後,對長劍不管不問,只是用斧子劈向那三把刀,都認定了這是周曲拼命前的一聲叫喊,于是攻向周曲的無論是刀,還是劍,速度又都快了一些,也愈發的狠辣一些。
這些黑衣人,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跟他們玩拼命,反倒是像安然那樣的打法,才是他們最頭疼的。
整個打斗的場間,乃至整個烏集,明白周曲這聲叫喊真正意思的,除了周曲自己,便只有安然了。
這聲大叫,不是周曲要拼命,而是周曲在喊‘救命’,以前在修經處,每次安然與周曲交手,周曲在被安然打的無還手之力,狼狽不堪時,都會這般的叫喊幾聲,每次周曲發出這種喊叫,安然就會知道周曲已經到了承受的界限,跟著就會停手。
听到周曲的那聲喊叫,安然身上本來一直在時收時發的那股陰冷氣機,猛然一漲,鋪天蓋地的沖身上散發出去,直接撞向了身邊的那幾位黑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機,幾名黑衣人的氣機被安然的那股陰冷氣機一沖一撞,頓時都全身微微的一震。就在他們調整自身氣機的波動以應對安然的那股氣機時,安然身上發出的那股氣機波動猛的一下密集起來,密集的陰冷氣機如同一道刺骨的寒流,一下把幾名黑衣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機壓的縮了回去。
安然跟著對這些黑衣人劈出了幾刀,灰黑色的氣刃飄忽不定的從黑刀的刀刃上射了出來,飛向了那些黑衣人,灰黑色的氣刃從黑刀上射出後,安然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周曲的旁邊,一刀橫著掃了出去,接連四聲輕響,黑刀磕開了刺向周曲的那四柄長劍。緊跟著安然又對著那幾名持劍的黑衣人一刀刀不斷的劈出,一時間,一道道灰黑色的氣刃不斷的從黑刀的刀刃上射出,射向那幾名持劍的黑衣人,幾名黑衣人紛紛持劍後退,一邊後退一邊用手中的劍掃向那一道道氣刃,明明看到手中的長劍就要掃中那道氣刃,氣刃卻突然飄忽這又道了一邊,來回飄忽不定的道道氣刃處在安然與這幾名持劍的黑衣人之間,面對身前飄忽不定的氣刃,黑衣人雖然悍不畏死,但也不會讓自己無謂的死亡,氣刃一時間讓幾名持劍黑衣人手忙腳亂,最後紛紛縱身遠遠的向後躍開,才算是躲過了這一場危機。
安然一刀劈向了握刀砍向周曲的那名黑衣人,黑衣人回刀同樣對著安然劈了過去,對安然劈來的刀視同不見,安然早已經習慣了黑衣人的悍不畏死,黑刀在劈向黑衣人的途中突然一頓停了下來,一道氣刃從黑刀的刀刃中射出,射向黑衣人,黑刀緊跟著一轉,隨著安然跨前一步,一刀斜斜的劈向了黑衣人的左肩。
那名揮刀砍向安然的黑衣人看著飛向自己的那道氣刃,突然以手中的刀作為暗器,對著安然扔了過來,自己同時一矮身子,企圖避開那道氣刃,半蹲著對著安然的肚子就撞了過來,打算在撞到安然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把安然抱死。
可是他似乎忘記了一點,面對安然那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的身法,在沒有眾多黑衣人的氣機纏繞,沒有一個個氣機間形成的窩點,他能抱的住嗎?安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手中的刀對著另外兩名正在夾擊周曲的黑衣人劈了過去。
之前圍攻安然的那些黑衣人與剛剛被安然逼退的那幾名持劍的黑衣人在前後圍了過來,同時一股股氣機從他們的身體里散發出來,向周曲、安然的周圍彌漫了過來。
感到身後彌漫過來的一股股氣機,正揮刀劈下夾擊周曲的那兩名黑衣人的安然,突然間橫著一撞,把周曲橫著撞飛了出去,緊跟著身形一閃,在原地留下了一道虛影,安然自己卻出現在了那名半蹲著自身向自己撞來的那名黑衣人身後,同時身上的氣機一發一收,飛起一腳,把那名黑衣人踢的向那幾名持劍撲過來的黑衣人飛去。
之前圍攻安然的那些黑衣人已經到了安然的身前,氣機已經把安然包裹住了大半,安然的身形再閃,又再次在原地消失。
那些之前圍攻安然的黑衣人中,突然有兩個黑衣人身影模糊了起來,跟著兩人就出現在了剛剛落地的周曲身邊,舉刀向周曲劈了過去。
周曲剛剛落地,正要再向那邊沖去,身邊卻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了兩名黑衣人,揮刀向他劈來……
安然的身形一閃間,已經到了之前圍攻自己的那些黑衣人身後,一刀橫著掃出,一道長長的氣刃對著這些黑衣人的後背射了出去,安然正要一刀再次劈出,猛然間看到黑衣人中有兩個聲影模糊了起來,安然兩眼瞳孔一縮,一刀再次對著這些黑衣人掃了出去,同時回頭看著周曲那邊,恰好看到周曲落地,身邊猛然出現的兩個黑衣人正舉刀劈向了周曲。
安然身子一轉,在原地又留下了一道虛影……
周曲看到那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那兩名黑衣人揮刀向自己劈來,抬手舉起了手中的小斧子,想要磕開那兩把劈來的刀,突然間,兩股雄渾的氣機涌了過來,周曲的動作一下子變的緩慢無比,就像是周曲要對著那兩名黑衣人演示手中揮出的這一斧子在空中的軌跡,而又怕快了讓他們看不清楚。
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把刀劈來,手中揮出的斧子卻再也跟不上那兩把刀劈來的速度。
周曲用盡全力,揮動手中的斧子,閉上了眼楮……
一股陰冷的氣機傳來,瞬間便到了兩名黑衣人的身後,陰冷的氣機凝實而又波動的超乎尋常的密集。
安然身形才在黑衣人身後顯現出來,氣機便已經對著那兩名黑衣人沖了過去,氣機波動的超乎尋常的密集的同時,又顯得格外的強勢,強勢的毋庸置疑一般直接從身後把那兩名黑衣人的氣機逼回了體內。
安然只所以選擇出現在這兩名黑衣人身後,而不是出現在周曲身邊,擋住那兩把劈向周曲的刀,是因為無論什麼時候,修者在面對自己身前敵人的時候,身體內散發出的氣機,在面對敵人的那一面的氣機永遠是最凝實、厚重而密集的。
這不是說,修者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就只顧自己的身前而不顧身後。
相對而言,現在安然的出現,如同這兩名黑衣人出現在周曲身邊一樣的突然,突然之間,從原本沒有敵人的背後,用氣機在身後沖向黑衣人,顯然要比在黑衣人身前與那兩股氣機硬撞要好的多。
而且,就算安然出現在了周曲的身邊,猛然間迸發出自己的氣機,去硬拼那兩名黑衣人的氣機,也是需要時間的,在那之前不但周曲,便是安然的動作,在沒逼退黑衣人的那兩股氣機前,也會大受影響。
而此時,兩名黑衣人的刀已經劈到了周曲的身前。
周曲,已經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