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縱身躍起的安然只覺得身後一股大力涌來,想要轉身,卻因為體內那些駁雜的元氣氣息而力有不逮。只得握著手中的黑刀,手臂向後斜斜的撩起,一道淡淡的氣刃透過刀刃,向後射出。
「 」的一聲,安然被那股大力撞中後背,張嘴噴出一口血霧。借著那股大力,安然的身形猛然加速,向前飄起。
听到身後那人也悶哼了一聲,跟著身後破風聲再起,一股凌厲的氣息又向安然背後襲來。
安然匆忙落地,避過身後那道凌厲的氣息,一落地,安然就向一邊的小巷掠去。身後的破風聲不斷,不斷的有劍氣落在安然身邊的牆壁上,或是落在安然的腳後,「嗤嗤」的聲音響起,那一道道飛射而來的劍氣在牆壁間,在地面上切割出一道道清晰的劍痕。
那人在身後緊追不放,安然也在不停的縱身向前掠出,突然後背一涼,被身後那人的一道劍氣掃中,跟著又一股大力向安然後背涌來,安然猛然一側身,撞向了旁邊的木門,木門應聲而碎,安然沖進了房內。
木門被撞碎,安然進入房內後,跟著就往房子里面沖去,神都的房子,很多都在後面有宇哥小院。房內響起了女人的驚呼聲以及男人的高聲怒罵,一個矮胖的男子手持大刀,從另一間房內沖出來,指著安然高聲怒罵。
此時外面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直緊追安然不放的那人也已經進入了房內。
安然連著跨出幾步,到了後面的小院子,跟著一個縱身,躍過了圍牆,那矮胖的男人手持大刀,看到安然躍出了牆外,猶在怒罵不休,忽然又听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回頭一看,又一個黑影閃了過來,那矮胖的男人二話沒說,抬手一刀便斬了過去。
一刀剛剛斬出,小月復便挨了一腳,矮胖的男人一聲慘叫,頓時變成了滾地的葫蘆,一直滾的撞到院子的牆才停下來,申吟著想爬又爬不起來,只能眼看著那個黑影縱身躍出牆外。跟著,院子里便響起了女人的哭聲。
安然一路橫沖直撞,不是跑進小巷,就是撞破別人家的大門,闖進民宅,以這種方式來減緩那人追擊自己的速度,凡是他經過的地方,都是雞飛狗跳,身後不是傳來男人的怒罵,就是傳來女人的驚聲尖叫。追趕的那人緊跟安然身後,于是,跟著男人的怒罵就變成申吟,女人的驚聲尖叫變成了大哭。
從最開始安然一躍而起,空中還未落地的時候,便已經知道自己打不過那人,于是落地後馬上便使用了‘胸懷四海’,希望可以「咸魚翻身」,一直反復用了多次,用到自己體內的元氣因為殘留的元氣氣息駁雜、虛浮起來,還是拿那人沒有一點辦法。雖然知道了那人在自己一直想要找的黑衣人中地位不低,但一向怕死又精于算計的安然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退,卻還是被那人追上來凌空拍了一掌,過後又被一道劍氣掃中。此時安然無疑是直線的往修經處的方向跑才是最佳的選擇,但身後的那人一直緊追不放,這時候他如果一條直線的往修經處跑,肯定會被那人在前頭堵住。
奔走間,安然又撞破了一扇木門,闖進了那戶人家的屋內,屋內不可避免的又響起了男人的怒罵和女人的尖叫。
安然在屋內轉了一圈,發現這戶人家居然沒有後院,正想再從自己撞破的門那出去,門口人影一閃,那人已經追到。
里面的房間內忽然亮起了燈光,一個中年男人一手端著油燈,一手提著根鐵棒,罵罵咧咧的從里面的房間走了出來。安然平息靜氣伸手彈出一記指風,油燈熄滅,屋內再次一片漆黑。那男人咒罵了一聲,轉頭看到門口人影一閃,又有人進了屋內,于是扔掉了手里的油燈,提著手里的鐵棒,對著門口閃動的人影就砸了過去,這一棒砸的極是用力,鐵棒在空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時,在一邊平息靜氣的安然,手中的黑刀跟著劈出了一刀,一道灰黑色的氣刃悄無聲息的對著那人射了過去。
「 」的一聲,手握鐵棒的男人被那人一腳踹的飛了起來,不知道砸碎了屋里的什麼東西,跟著那人悶哼了一聲,想是被安然那道悄無聲息的氣刃擊中。跟著那人身影一閃,隱入了屋內的黑暗之中。
被踹飛砸碎了屋內什麼東西的男人躺在地上,申吟不已,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屋里的女人大聲的問著自己的男人怎麼了,連問了兩聲,听到自己的男人只是申吟,忙亮起了火折子,接著微弱的光往外走來。
看到火折子亮起的那微弱的光,安然心知要遭,不等那手持火折子的女人走出來,兩腿微微一曲,身子便沖天而起。
「嘩啦」一聲,屋頂破了一個大洞,安然已經從那個大洞竄了出去。緊追不舍的那人兩腳在地上一跺,身形跟著縱起,朝著屋頂破開的那個大洞而去。
突然,屋頂的洞口外一道黑光一閃,一道黑光夾著勁風對著他當頭劈了下來。
……
安然竄出了屋頂的大洞,卻沒有馬上離開,他知道,任誰都會認為他這時竄上房頂後會馬上有多遠跑多遠,現在他平息靜氣蹲在洞口邊,手持黑刀,正是要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听到洞口下面傳來破風聲後,伸手便一刀對著那洞口內劈了下去。
那人身子縱起,剛剛要到屋頂的洞口,這時卻一道黑光夾著勁風對著他頭頂直襲過來,他手腕一抖,手中的長劍對著頭頂的那道黑光就揮了過去,同時另一只手緊握成拳,斜對著屋頂轟了過去。
刀劍相交,發出震耳的嗡鳴。
跟著,那人轟出的一拳把屋頂的瓦掀起了一片,拳風帶著瓦片,對著安然鋪天蓋地的砸了過去,安然蹲著前傾的身子已避無可避,只得往後一仰,匆忙間對著屋頂的洞口內又接連彈出了兩指。兩指彈出後,安然也被那拳風和瓦片擊中,低哼了一下,嘴角溢血,轉頭一個起落,躍下了屋頂,又跑進了一條小巷之中。
那人一劍擋住了當頭劈下的黑刀,身體不可避免的向下落去,借著微弱的一點星光,仰頭看著他轟出的那一拳帶起的大量的瓦片,擊中了安然,跟著听到安然低聲的哼了一下,那人的嘴角微微翹起。
之前他一掌把安然拍的噴出血霧,雖然他也跟著被安然斜斜揮出的那道氣刃擊中,但以傷換傷,卻還是安然的傷更重一些,此時安然又再次被他擊中,對手接連受創,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更加的有利。
這時候,突然有兩道勁氣朝著此時還身在空中,嘴角微微翹起的那人襲來,那人雙眉一挑,手中的長劍揮出,另一只手跟著也一掌拍了出去。這兩道靈動的指風他已經很熟悉,此時他身在空中,避無可避,只能硬接。
隨著他一劍一掌擊出,一股雄渾的大力和一道凌厲的劍氣對著那兩道指風迎了過去。劍氣迎向的那記指風與劍氣交錯而過,擊在了他的右肩上,在右肩上留下了一個小指大的窟窿;那手掌拍向的那記指風,被掌風阻了一阻後,繼續向他襲來。他本已經收回的手掌再次拍出,但掌力的雄渾卻已經是大打折扣了,拍出的手掌掌心被那記指風一穿而過,掌心同樣留下了一個小指大的窟窿。
落地後那人看了看血淋淋的手掌,怒叫了一聲,雙腳在地面上一跺,對著屋頂的那個大洞便竄了出去。
上到屋頂,正看到安然從前面的屋頂落下,于是兩腿微微一曲,縱身而起,向前急速掠出,掌心傳來專心的疼痛,讓他心里怒極。
安然的修為境界,雖然讓他驚訝,但還是要低于他,所以,從一開始,只要安然沒有幫上趕來,那麼今天安然必然會被他留下,永遠的留下。
但是,變數隨之而生,從安然用出那不停吸氣發出的古怪絕技,到後面安然的突然飄退,再到安然不停的在小巷和民宅內出沒,形勢變的越來越超出他的掌控。
雖然之前在安然飄退時,他拍中了安然一掌,但他同樣被安然的那一道氣刃所傷,在胸月復間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這次剛剛擊中安然,又被他的兩記指風在身上留下了兩個小洞……
奔跑在前面的安然腳步有些踉蹌,顯然是前後兩次受創,傷的不輕,那人雖然也先後兩次受傷,但相對于安然的傷勢來說,要好上很多,加上他本身的修為就比安然要高,雖然被安然一刀劈的落回屋內,讓安然再次提前跑出了很遠,但他幾個起落間,與安然的距離已經不過五丈。
借著小巷里幾個窗戶里透出的微弱的燈光,他看到安然又準備拐彎竄入另一條小巷,不禁怒斥道︰「有種別跑。」
剛怒斥完,就看到安然猛然停下,回身……
那人剛才只是心中怒極,下意識的怒斥,混沒想到安然真的停了下來,身形閃動間,往前掠去的速度更急,眼楮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安然,像是怕他突然反悔。
這是,他看到安然對著他笑了一笑,又對著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中指高高的豎起,然後身形一晃,拐進了小巷。
他不知道那根豎起的中指具體是什麼意思,但他從安然的笑中,感覺到濃濃的不屑與輕蔑的意味。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