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院的院牆此時全部坍塌,這個本來還算干淨整潔的院落此時顯得尤為的破敗,隨著那兩個黑影手中的利劍閃動,小院內血腥氣驟起。|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小°說°網的賬號。
此時,在遠處還有一道道黑影不斷的往這邊飛速掠來。
而之前到達這片區域的黑影,早已經分成了若干個大小不一的隊伍,形成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包圍圈,隨著這邊的戰斗結束,血腥氣彌漫,遠處也有怒吼聲不斷的傳來,還夾雜著兵器踫撞的聲音。
怒吼聲與兵器踫撞聲,在靜寂的深夜,顯得格外的清晰洪亮,遠遠的傳出。
為首的那個黑影微微偏頭,似乎對這些聲音極為不滿,隱約的以看到他眉頭緊皺,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廢物」,轉身便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卻又忽然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眼地上「豹子膽」王豹的尸體,道︰「把王豹的尸體帶回,好生掩埋,惜了一條漢子。」
有黑影聞言走出,俯身從地上一手抓起尸身,一手提起一個圓滾滾的事物,應該是那具尸身的頭顱。
為首的黑影再不停留,抬手往前一揮,他雙腳跟著在地上一跺,整個人如同蒼鷹般,驟然而起,在夜空中越升越高,然後在空中一轉一折,劃出一個完美的曲線,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小院中其余的黑影跟著紛紛掠起,向著那個方向極速而去。
禿頂駝背的、賣糖炒栗子的老板,早在身形飄向空中時,便伸手在頭上一抓跟著便把抓下的東西隨手丟在了地上,一直彎曲的後背也早已挺的筆直。在空中他出了一聲鳥鳴之後,跟著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圍向他的黑影紛紛後退歸隊,周圍十丈之內反倒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身影。
落地之後,他微微偏頭,側耳傾听,片刻後他抬腿往左前方的一處院落走去,剛剛走出幾步,那處院落便有怒吼聲以及兵器踫撞聲傳出,他腳步微微一頓,低聲咒罵了一句,跟著雙腳在地上猛的一蹬,人像是離弦的箭矢一般,射向了那個院子。
人還未到,他便抬手打出了一道烏突突的東西,那東西速度極快偏偏又悄無聲息,緊跟著有人悶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怒吼聲與兵器踫撞聲,已經驚動了住在這里的、在社會底層掙扎求生的窮苦人,一個個低矮破舊的房屋里,燈光逐漸亮起,有人推開了窗戶向外面窺探,有膽大些的更是直接伸手拉開房門,站在門前或是走到小院里,四處張望。
越來越多的燈光亮起,越來越多的人或披著上衣,或光著上身走到自家的小院中。
因為那怒吼和兵器踫撞聲,漆黑的深夜不在黑暗,同樣也無法再保持靜寂。
大片的燈光,雖不能把漆黑的夜照亮到如同白晝,卻也比黃昏時分,光線中以清晰的看到,那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向著前面院落射出的、扮作禿頂駝背賣糖炒栗子的人,竟然就是這陣子一直沒有去安然位于承福巷新宅的張松。
一個又一個被黑影團團圍住的院落內,一個接著一個身影暴起想要沖破圍困,但在那些黑影圍困之下,這些暴起的身影更像是漁網里的魚,盡管百般的掙扎,卻不能對漁網造成絲毫的破壞。
張松去勢漸緩時,雙腳接連不斷的在地上連著蹬動數次,漸緩的身形再次猛然加速,一閃之間便進了那個院子。
院子里已經倒下了三人,卻還有四個手持長槍、長槊的魁梧漢子彼此背靠著背圍成一個小圈,在與那些黑影對抗著。
不管是長槍還是長槊,亦或是之前那處小院子王豹使用的狼牙棒,都是軍隊里沖鋒對戰時才會用到的重兵器,人們在使用這些兵器的時候,大多是看重了這些重兵器揮舞時的聲勢和面對大片敵人時觀的殺傷力,如果要說這種重兵器的缺點,那麼最顯著的就是勇猛有余而靈動不足。
重兵器首先便是要足夠的沉重,有了份量自然便有了氣勢,但是沉重的份量也使得使用他的人很難用重兵器做出如長劍、短刀般細膩的攻擊招式來。
看到那四名魁梧漢子手里所持的兵器,張松的眼里冷芒閃動的同時,臉上又露出一絲興奮的情緒來,他幾個跨步向前,加入到了戰團之中。
光芒閃動間,他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短劍,短劍在很短的時間內,不知道刺出了多少次,處在他攻擊範圍內的兩名魁梧漢子把手中的重兵器揮舞的「嗚嗚「生風,硬是把重兵器在身前揮舞的如同一個盾牌。
「叮叮叮」一陣密集的響聲傳出,張松手里的短劍刺出的每一道攻擊,都被那兩名漢子手里的重兵器擋住。張松忽然身形一轉,側著身子,短劍對著其中一人的肋下挑出,同時一腳貼著地面,對著那名漢子的踝骨掃去。
那漢子雙眼圓睜,手中的兵器猛的往地上一立,把短劍隔開,同時雙腳微微後收以躲避貼著地面掃來的那一腳,他已經盤算好了,只要等到避過這一腳,那麼立在一邊的長槍便會當頭壓下,無論眼前的這人怎麼躲避,都很難再躲開他手里長槍的後續連環攻擊。
只是盤算、打算這些終究是能生的未來時,而不是正在生的現在時。張松的另一胳膊忽然動了動,幾道烏突突的事物忽然射向了那兩名漢子。
躲無躲、避無避,已成必殺之局。
那持槍的魁梧漢子張嘴出一聲嘶吼,「退。」
這個「退」字是對他身後的同伴喊的,但是剛剛喊出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的身體出現了一個大洞,正嗤嗤的往外陪著鮮血,連站在他身邊的那麼漢子,此時也是身體一震,他停下手中揮舞的兵器,有些茫然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上身,在胸口的部位,有一個酒杯大的洞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照成的,他也是感覺到了胸口一痛跟著一涼,然後全身的力氣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手腳猛然間開始不停使喚,才本能的低頭去看。
接連「噗通」兩聲,兩名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漢子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身後兩名同伴的掩護,剩余的兩名漢子只不過堅持了幾息的時間,便相繼倒地,有黑影手持利劍上前,便欲揮動,以了解這處院落的對戰。
「慢。」張松出口喊道,然後他往前緊走了幾步,來到後面倒地的那兩名漢子旁,俯身察看,看到那兩名漢子還有呼吸,于是暗自松了口氣。
這一隊黑影里為首的那一人走出,直直的落在張松臉色的目光,透著不解。
「提回去審問,做出證詞,以後便是鐵證。」張松蹲下,伸手在那兩名漢子身上點了幾下,提他們止住了血,然後站起來,伸腳把丟落地上的兵器踢遠。
「不必了。」那為首的黑影目光轉移,動張松的臉上移到到地上那兩名漢子身上,淡淡的說道︰「來之前,上面已經吩咐,此行上面都不需要,只需要鮮血,只需要人頭。」
張松訝然。
「沒有太多的時間就這個問題爭論。」那人繼續以淡淡的口氣說道。
「有證據,將來的所有行動也就順理成章,師出有名。」
「不需要。」
張松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兩名漢子,猶自不死心的問道︰「上面說的?」
「上面說的。」
兩句一樣的話,一句是問一句是答,短短的四個字,從兩人口里說出,不一樣的語調卻透漏出太多的東西。
張松嘆了口氣,往後退了幾步。
審訊本是他最擅長的東西,所以但凡有審訊的機會,他便多少有些見獵心喜般的瘙癢,但是那人所說的那句「上面說的」,卻死死的把他的心喜以及內心的瘙癢都給壓了下去。
劍光閃動,血腥氣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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