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並未回答玉錦瑤的話,自顧自的喃念著︰「又不記得數到幾了。」
隨手將已經挑好的綠豆又全都倒入了紅豆當中,繼續一顆一顆的數。
「老婆婆,你在干什麼?」玉錦瑤蹲在了老婦人的身邊,剛才明明已經將一些綠豆給挑出來,為何又重新再數呢?
「你這孩子,沒有看到我在忙嗎?」老婦人再次被玉錦瑤打亂,臉上明顯有些不悅,索性將裝著豆子的碗往玉錦瑤的懷里塞。
「老婆婆,我只是想說,或許我能幫你。」玉錦瑤訕訕的笑了笑,心里完全不記得任務的事情了。只覺得誰那麼缺德,讓一位八旬的老婆婆費神的將兩種顏色的豆子分開。
「老婆婆?我很老嗎?」老婦人不悅的看了玉錦瑤一眼,她的話明顯不那麼討人喜歡。別過頭,打算不再和這個不懂禮貌的丫頭說話。
「婆婆,那個……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玉錦瑤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或許幾十年前,這位老婆婆還是少女的時候就一直在這里數豆子。
而且,大師兄說過,只要任務一天沒有結束,就不能離開所考核的場景。所以,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這位婆婆一定是一直未通過考核所以才留在這兒的。
「問吧。」老婦人看了一眼玉錦瑤,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和她說話的緣故,雖然嫌吵卻還是回答了。
「您在這里多久了?」
多久了?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想當年她也是花一般的年紀,為了修仙才來到了這里。不想出考題的那老頭兒直接將一個大篩子,兩個碗交給她,說是要將里面的豆子按顏色分開的同時也要數清楚,每種豆子有多少顆。
所以她數啊數,數到累了,睡著了,不記得了,又重新開始。
這樣反反復復,她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年頭,只覺得眼神也不大好了,記性更是不佳。突然不知道為何要求仙,為何要在這里數什麼豆子。
「我放棄,我不干了。」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一道五彩流光後出現了一個白胡子老頭,他慈眉善目的笑了笑,手指對著老婦人的額頭輕輕一點。
五彩流光包裹著老婦人,她的白發變成了黑發,就連有皺紋的皮膚都變得光滑細膩。
「這……」女子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凝眉,撫模著自己的臉頰,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
「對于放棄之人,我們都會讓他們離開。路是自己選擇的,緣分也是自己放棄,不是嗎?」仙人笑了笑,長袖一揮,女子便不見了。
「仙人,她這是要去哪里?」玉錦瑤走到了仙人的身邊,只見仙人撥開了雲朵,出現了一個畫面。剛才的那名女子已經回到了一座小村子里,和她的家人團聚了。
「那你呢?也要放棄嗎?」
放棄嗎?玉錦瑤堅決的搖頭,她之所以能順利的渡過天雷,全都是因為師父挺身相助。如若她現在放棄了,能對得起誰嗎?
「我要繼續。」
仙人指著那女子留下的豆子,道︰「題目是一樣的,將兩種豆子分開吧。」
眼看五彩流光再次出現,玉錦瑤一把拉住了仙人,道︰「仙人,我有問題要問。」
「唔?好,你問。」仙人停住了腳步,回過身看著玉錦瑤,感覺她和其他的前來渡劫的人並不一樣,居然敢攔著他。
「紅豆和綠豆是不是都是豆類?」
「是。」仙人點了點頭,不想玉錦瑤又開問了︰「既然同是豆子,又何必將它們分開呢?分開了,難道它們就不能被煮成糖水了嗎?」
「那……那倒不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順利通過考核了呢?」玉錦瑤自信滿滿的再次問道。
仙人先是一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玉錦瑤這答案前所未有。
他不知道考核過多少人,不是放棄,就是乖乖的把豆子全都分類。而她卻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來宣告考核結束。
用時最短也最何他的心意,將天雷卷軸打開,再次確認她成功穿越三層天雷的畫面。卻發現在第二層的天雷時,是有仙人助她一臂之力,臉色有些不大好的問道︰「這個,是你的什麼人?」
「師父。」玉錦瑤老實的回答。
「好吧,這個給你。」仙人將一塊散仙的腰牌交給了玉錦瑤。
玉錦瑤接過腰牌,看了看上面難道字,散仙?這可是最低等級的仙位,她還以為自己能得到地仙等級。有些不甘心的拉著仙人,問道︰「為什麼是最低的等級呢?」
「因為你不是靠自己的能力穿越天雷陣的。還有就是……算了……以後你便會知道的……走吧,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仙人欲言又止,轉身進入了五彩流光里,消失不見。
玉錦瑤將腰牌收好,離開了渡仙台。
流光仙境,啊九還在等著她的好消息。為了給啊九一個驚喜,她故意隱身,坐在啊九的身邊,道︰「要是我得不到仙位,怎麼辦才好呢?」
「怎麼可能……你……」啊九听到她的聲音,很自然的回答道,覺得奇怪,四處看了看,並未看到玉錦瑤的身影,揉了揉耳朵,感情自己是幻听。
玉錦瑤突然現身,將啊九嚇了一跳,看著他突然跳離的狼狽樣,忍不住笑著罵了句︰「呆子。」
「呼,你嚇死我了。怎麼樣了怎麼樣了?什麼等級?」啊九上前推了她一把,著急的問道。
「吶,不靠譜的等級。」玉錦瑤將腰牌放在了啊九的手心里,四處尋找著師父,奈何張望了許久都未看到他,道︰「師父去哪里了?」
「那個……我不知道啊,師父他老人家有來嗎?我沒有看到啊。」啊九的腦海閃過了師父離開前交待他的話,不能將他的去向告訴玉錦瑤。雖然他也擔心師父的傷,可是師父說了,他要是敢多說半句廢話,就將他趕出天星鑒。所以,他只能裝傻了。
耳朵傳來的疼痛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抓住玉錦瑤的手,道︰「放開,放開,好痛啊,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