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兩人正在浴場洗澡之際,果然如之前所料有四名月兌得精光的男子一同步進浴室,曹哲連忙把頭垂下生怕讓人認出。
程曦毫不經意地抬起頭來打量這幾人,只見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輕聲喝道︰「狗熊這里頭還有外人,別亂說話。」
程曦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卻是發現曹哲在听到「狗熊」這名字時眼角似是微微跳動。
只見當中一個身材高壯年青人高聲叫道︰「怕什麼!在萬壕的誰不知道那姓韓的丑事,我狗熊可不是孬種,他有種就沖我來,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看誰吃虧。」
這幾人中有人個臉色發青的男子用胳膊往狗熊身上一撞喝道︰「你喊什麼喊,這哪有你說話的份上,到那邊開涼水先冷靜一下!」
別看那狗熊身材高壯魁梧,但被這青臉男子噴得連屁都不敢再放,乖乖地低著頭走到花灑底蟣uo逶∪Х耍?杉??哉餑凶郵嵌嗝淳次貳2歡嗍閉餳溉碩甲 絲?ュ?惶??嗔襯凶佑值潰骸襖嫌藎?裉斕乃?還?寺穡俊包br />
那個正在幫程曦擦背的老頭沖他笑道︰「風爺,水是剛換的,還沒人洗過呢。」
「嗯?這兩位朋友好生面孔,是頭一次來壕山鎮嗎?」那風爺停下來再道,他這話明顯是問程曦兩人的。
程曦連忙答道︰「我們是出來踏青旅游的,玩了一天累了便來洗個澡輕松一下。」
風爺听了似是點點頭道︰「壕山鎮治安不太好,晚上沒什麼事最好別到處走動。」說完和兩名同伴一起走進角落上的一個浴池。
程曦側耳偷听,但由于離得太遠而身旁那個狗熊還在花灑之下哼著半調子的歌曲,所以在聲音吵雜之中他只能隱約听到了什麼「半夜行動」、「韓家大院」之類的說話。
半小時過後,這伙人並無離去的意思,而程曦兩人卻無辦法再留下來,只得換上衣服出了浴場。在坐上小車後兩人交換了消息卻發覺內容都大致上一樣,程曦問道︰「這下你有什麼頭緒沒有?」
曹哲道︰「如我所說,正當我們需要消息時就及時送來,而且還恰恰同樣又是韓冰的負面消息,巧合得就像沖著我們來一樣,這讓我更印證了有人想借我們的手對付韓冰的說法,我懷疑這是個陷阱。」
程曦沉默了一會才道︰「事情的確是巧合了些,而如果這真是個陷阱,設計者對你的身份必定掌握,否則怎知道利用你的力量能推反一個分社社長?但萬一是我們先入為主認定韓冰就是好人,那麼這所有一切是否全部推翻?」
曹哲當然明白程曦的意思︰簡單的事情復雜化。
對方是要自己客觀分析,但曹哲還是搖頭道︰「我相信韓冰的為人,而且更最重要一點,剛才說話的狗熊和旋風都是半年之前從月湖分社調來這里的,他們敢在這里大放厥詞總有些不尋常。」
程曦表示認同,他們商量了一會,為求確保消息的真偽決定今晚去看看這幾人到底在韓家大院想搞什麼名堂。
他們在浴場對面的小路上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才看見狗熊幾人陸續出來,曹哲只听過旋風幾人的名號並不認識本尊,但他卻覺得其中一個下巴蓄著胡子的中年人很面善,無奈怎樣也記不起是誰。
為了知道韓家大院的正確位置程曦提議跟蹤他們其中一人,但曹哲卻不同意,他深知自己兩人從跟蹤術來說都屬于門外漢,而且又曾經在這些人面前露過面,為免打草驚蛇,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那個幫他們擦背的老虞,只有從他口中才能得到準確的消息。
他們在車上等候,直至深夜這家好運來浴場才結束一天的營業,那年邁的老虞客客氣氣地與店老板打了個招呼才步出浴場,他與來到這里的顧客一樣生活窘迫,盡管這份工作單調而枯燥,但為了生活他實在離不開這份工作。
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在這老人的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物似主人形,車也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
在一條僻靜小巷的盡頭,老人被兩個年青人攔住了去路,他雖然老眼昏花但卻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正是早前的顧客曹哲和程曦。
老人下了車直哆嗦道︰「天啊……都說壕山鎮治安不好,還虧風爺好心提醒你倆,卻沒想到你倆正是攔路打劫的。」
曹哲笑道︰「我記得你叫老虞對吧,虞老伯你大可放心,我們不是打劫的,只是要問你幾句話而已。」
老虞听了這才歡下心來,他把自行車依在牆邊問道︰「你們要知道什麼說吧,我在這里也算是半個萬事通了。」
曹哲听了大喜道︰「我想知道今晚出現在浴室的四名男子是什麼人?」
老虞也不含糊,他大方地答道︰「他們同屬于壕山鎮上一個叫虎翼的組織,分別叫做狗熊、旋風、土行孫和屠城。」
曹哲听後臉色極為難看,他又問道︰「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老人家,韓家大院怎樣走?」
「呵呵,這就更簡單了,你們原路折回從剛才浴場的大路一直往東走大約兩公里……干脆我畫個圖給你們吧。」老虞從胸前的口袋中取出本破舊的筆記本和一支老式的鋼筆就在車座上畫起地圖來,不用半刻他扯下一頁紙條向曹哲遞了過去。
曹哲走上前去謹慎地伸出手,他的眼楮始終盯著老虞,就好像眼前這干瘦的老頭瞬間會變成吃人的獅子一般,老虞肯如此順從地合作的確值得留個心眼,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老人家從頭到尾連手指都沒動一下。
曹哲把紙條接過來一看,看見上面的確是一幅地圖,甚至還詳細地作下了標記,他心里暗暗歡喜,然而就在幾息之間卻發現地圖有點不對勁︰「圖中標記的終點不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嗎?」
他猛然抬頭,但就在此時眼前一花,老虞已經出手!
慈祥的老虞仿佛一下子就變了另一個人,只見他出手如風,左手一晃爪向曹哲的面門,右手卻如鐵鉤同時擒向對方的左手脈門。
「小心!」程曦驚叫道。
曹哲本來已經夠謹慎了,但他在接過地圖那一剎已經松懈,尤其是對方標記得如此詳盡和清晰,所以他根本沒有半點還手的余地,他在程曦的驚呼聲中勉強側身躲開面門的一爪,但左手卻是躲不開了,只覺得左手一陣劇痛整條手臂都又酸又軟,連一點勁力都提不上來,然後被對方順勢往前一拖便落入老虞的懷中。
老虞左手緊緊緊箍住曹哲的脖子,右手反手一擰把對方的左手擰到腰背才笑道︰「現在不知是你們在等我,還是我在釣你們這兩條大魚呢?」
程曦望著好友被擒卻只有干焦急︰老虞並沒有受到曹哲的攻擊,我不可能借勢出手把他催眠,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讓外人知道七弦的秘密。
曹哲掙扎著叫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這樣對我們?」
「我當然是虎翼的人了,我叫漁夫,旋風幾人在浴室之中本就想把你兩人擒住了,是我在背後向他打了眼色才住手,為的不過是確實你兩條小魚游來壕山鎮的目的,你看釣魚豈非才是我的本事?說吧,你們打听韓家大院到底有什麼目的?」
曹哲怒道︰「我們是被海生和你們引來的,有什麼的目的你們還不清楚嗎!」
「什麼海生陸生的,我根本從未听說過,你們打听韓冰的住所難道是要救他一命不成?」
曹哲和程曦都是面面相覷,尤其是曹哲連冷汗都差點冒出來,如果海生與萬壕分社不是同一伙,那豈非證明自己全擺了烏龍?他驚訝地道︰「難道韓冰真是個偽君子?我不相信!」
「呸!韓冰本來就是個偽君子,他私下做了多少不法的勾當,我們曾向上頭舉報多次但毫無結果,就連我這個分社駐店老板都看不過去,因此今晚才實施這個夜襲暗殺行動。」
程曦問道︰「你是浴場的老板?怎麼做……做幫人擦背的工作?」
漁夫冷笑道︰「擦背怎麼了,不深入基層如何獲取更多的消息,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們韓家大宅就在慕然居的斜對面,只是你們今晚要跟我走一趟莫要破壞我們的好事。」
真是此虞不同彼漁,這個漁夫不但有勇有謀而且更有信心,只是曹哲還不確信對方說的話,更不願意坐以待斃!
「冬伶……」曹哲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這兩個字只有程曦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是一個人的名字,同時也是愛的力量……
曹哲的左手被擒卻還有右手,但他要用的並不是右手而是頭部,他頭一彎然後奮力向後一撞!
他這一手當真出其不意,但這個漁夫並不只會釣魚,他又怎可能被對方輕易得手?只見漁夫只是輕輕把對方身體往前一推、同時自己往後一仰就躲開了曹哲的頭槌攻擊,然而他這一動左手的鉗制力度就稍微減弱,曹哲出盡平生之力向前一撲、向左一扭,竟然被他不知從何而來的蠻力掙月兌了對方的束縛!他的左手雖然被扣,但借著身體扭轉之勢右拳擊出!
這一拳固然剛猛,可惜漁夫便不是傻瓜,他左手成掌一下就擒住擊來的右拳,他正要發笑,但沒想到對方凶猛的頭槌又迎面撞來!
「我呸!」看到對方如此拼命,漁夫怒喝一聲扭頭猛然向對方的頭槌撞去!
「 !」兩人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悶響,就連程曦都感同身受地替他們感到疼痛,半刻過後他們兩人身體交錯,曹哲腳步踉蹌差點站不穩,估計已經是眼冒金星、亂跳不停了,而漁夫卻一言不發的斜斜傾倒、軟癱倒地……
曹哲贏了,漁夫卻輸得非常冤枉……
他的頭並非沒有年輕人的硬、功夫也更不會比對方差,只是他不像曹哲那樣有一個朋友︰一個可靠的朋友、一個會在身後施展特殊催眠異能的朋友!
星月搖籃曲的施展,漁夫幾息間便倒下。
程曦快步上前扶住曹哲,只見他頭上脹了一大塊顯然受傷不輕,程曦把他扶了上車讓他舒舒服服地躺下。勝利還沒有奪去曹哲太多的理智,他的第一句說話卻是︰「快,快去韓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