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躲在黑暗處的人影提出要求,程曦也知道自己將面臨另一個危機。
只見岳青山皺著眉向黑暗處問道︰「難道你從貴婦巷開始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嘿嘿,何止是我,你要知道這種羊牯從在佛心動出現開始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沒出手的人無非分為三類人︰一是等級限制無法出手;二是礙于面子不屑于出手;三是這白毛小子相貌不凡令人猜疑他的底細。可惜經過焦杰和孟楚這兩只出頭鳥的試探,此人竟然是像一張白紙毫無手段,也不知道是哪個分社的社長竟然會把虎翼令分配給他了。岳青山,只要你把他讓給我,以前的恩怨我們就一筆勾銷,如何?」
程曦不禁又羞又怒,他知道自己的缺點很多,但被人如此侮辱和直白的輕視還是頭一次!其實只要他輕輕動下心念,這個在黑暗中的響尾蛇就再也說不上話來,但他還是強忍著,因為他已經接觸到岳青山投來的眼神。
岳青山轉頭瞄了瞄程曦,他的雙目從昏黃的燈光中透出如常的平淡,平淡得有點漠然,他的選擇直接影響到與程曦是敵是友的關系,只見他微笑著黑暗處說道︰「你的要求我拒絕!」
「什麼?」響尾蛇似乎對這樣的回復感覺非常意外,他再次發出像劃破玻璃的聲音道︰「你真的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我的確想交一個朋友,可惜那人不是你,如果你想再次成為我的敵人我倒也不介意。」
「岳青山……你好!你很好!我看你能風光多久,咱們走著瞧!」響尾蛇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變得更加急躁、尖銳,他說完之後一陣吵吵的聲音由近至遠,最後現場又恢復一片寂靜。
岳青山轉過頭來望見程曦一臉感慨的樣子便笑道︰「你不必如此,我與這條死蛇早有過節根本就只能成為敵人,而且我也是從新人過來哪里不明白你的難處,再說……」他的眼楮直視程曦,目光中透出一股真誠,道︰「再說,我也是想交你這個朋友,只是不知道你願意嗎?」
程曦听了岳青山的說話有股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的沖動,心里明白到在女乃茶店若不是對方救了自己,現在說不定他早就置身險境,而且對方為了自己還寧可得罪一個不分上下的對手,這份情誼怎能推托?于是他答話道︰「難得你不嫌棄我蠢鈍,我哪有不願意呢?」
岳青山听了展顏歡笑道︰「好,山莊連此處已經不遠,我們繼續出發吧。」
程曦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在他們身後卻又閃出一個滿臉絡腮胡子打扮的中年人,他的目光雖然是盯著遠去的二人,但卻是神色自如地掏出手機來撥通一個電話,但見他說道︰「管事,程曦已經將近到山莊了,只是沒有依你所說到目的地才亮出令牌……」
原來這個中年人竟是那個幫助程曦喬裝打扮的易容,他受車夫命令一直跟蹤在程曦身後,而電話那頭的管事無疑就是車夫了,他听完易容簡單地匯報了程曦一路上的情況後稍作思索便道︰「沒想到為他準備的考驗提前到來了,楚孟二人都是不入流之輩,相反岳青山是木通的人,而響尾蛇……這小子一開始就得罪了不少人啊。」
「在必要時我需要出手幫助一下嗎?」易容問道。
車夫的態度十分堅決地道︰「不,你還是專心做你自己的事情,爭取早日取得銀牌。至于程曦……雖然今晚有點超出了我的原意,不管如何機會我已經給他了,如果他還擺月兌不了幼女敕的稚氣而止步于此,那就證明他根本無資格成為哲少爺的朋友。」
易容和車夫的對話,程曦當然無法得知,易容雖然已經幫他改頭換面,但如同車夫所說那樣,他的外貌雖已改變但本質卻絲毫沒變,易容術的‘融’在他這個剛入大學的一幅白絹來說沒有半分效果,這讓他如何在這個大染缸中自如游刃呢?
在一所幽靜的山莊之外,兩扇偌大的鐵門把外界的紅塵喧鬧完全隔絕于門外。
黑漆漆的鐵門似乎象征著它的堅厚和沉實,在兩旁圍牆的射燈照射之下,可以看到在鐵門兩側各有四名黑衣打扮的守衛站立,這八名大漢神情木然如同門神一般,除了看見到訪人員佩戴上各式的徽章,這樣他們當中才會走出一個把訪客帶領到右側的保衛室進行登記。
程曦現在就站在鐵門的面前,他看見岳青山把那枚虎翼鐵令戴在衣襟之上當然也不敢怠慢,等他把木徽章佩戴好,那八名守衛之中走出一個膊寬腰圓的大漢,他的神色雖然沒有多大改變但態度倒是友善了許多,在他的引領下,程曦二人來到了保衛室。
「請兩位把虎翼令摘下。」大漢到了保衛室便收下了二人的虎翼令,然後在身旁的一台儀器上進行檢驗,過了好一會把它們都還給程曦和岳青山才道︰「令牌已經驗明真偽,兩位可以進入山莊了,另外循例提醒,今天本除了每年的初步登記外,還可以相互進行競技切磋,兩位請便。」
岳青山點頭答應,隨後拉著程曦從小門步入山莊。
「一會我也有場比賽,你要是沒事便來為我捧捧場,如何?」
岳青山轉頭道,程曦听了頗感興趣,一來為朋友打打氣,二來可以熟悉一下這個「令牌戰役」的規則,當然一口答應了。
他們進了山莊,內里相當幽靜,只有花叢中的兩排路燈一直把寬闊的道路延伸開去。
「這個所謂的山莊怎麼像是古宅一樣?」這是程曦第一個想法,然而很快他就覺得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利害。
在走了約十分鐘後前方的景物就大不相同了,燈光不但漸漸通明而且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胸襟上都佩戴著各式的令牌,當然其中是木、鐵為最多,顯然他們都是和程曦兩人一樣懷著共同目的的訪客,這些有資格擁有虎翼令的成員也自然都是虎翼挑選出來的精英。
他們沿路直上,最後終于在一座雄偉的府邸前停下,看見在圓型噴水池前的廣場上站滿了人,程曦不禁嘆道︰「這里的人真不少啊……」
岳青山道︰「應該只有二、三百人吧,為防止在外執行職務的成員錯過登記時間,每年都會有一周的驗證時間,而且像今晚的場館也不止一所,因此你看到的成員只是一小部分,你跟我來,我的比賽馬上開始了,先去辦下入場手續。」
岳青山帶著程曦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來到府邸之內,這座豪華的住所一共四層,建築的風格頗有歐洲城堡的味道。
城堡最原始的用途不是用于享受,而是為了抵御外來侵略的防御工事,現在從那圓型的箭塔中射出的不再是利箭而是柔和的燈光;在綠蔭叢中透出也不是肅殺和硝煙,而是磚瓦的剛毅和帷幔的柔韌。這一切令人感覺這座府邸既莊嚴又尊貴,看到這一幕幕往往使人聯想到神秘皇庭爭斗和浪漫的騎士愛情……
程曦也正在凝望著這座建築出神。
岳青山是很快便辦了手續回來,他手上拿著兩份文件一樣的紙張道︰「這里一份是‘令牌戰役’的規則,一份是領取比賽入場證的說明,你可以先慢慢看,然後在上面簽上名字就可入場了。」他把文件都遞給程曦然而稍為有些錯愕又笑道︰「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程曦接過文件笑道︰「晨……晨曦,你叫我晨曦就可以了。」
他忙亂間為自己起了另一個名字,然後略為看了一下那幾張寫滿文字的紙張後就簽上了新的名字︰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