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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帶著葉九秋,在陰尸宗的谷地出口與參與狩獵的眾人集合。
葉九秋來陰尸宗的時候,整個人是昏迷的,也就不知道出口在哪里。現在算是他第一次清醒著看到這個地方。出口是巨大山體底部的一條隧道,內里黑暗幽靜,像是一張擇人而噬的大嘴,讓所有踏入的生命有進無回。
他與白然到這里時,這兒已經到了莫約幾十人。
「不是說這次參與的都是新晉的內門弟子,人數怎麼這麼多?」葉九秋靠近白然,小聲的問。他還以為新晉內門弟子只有那麼幾個。
白然也低聲回他︰「等狩獵回來,人數就少了。內門弟子名額總共不過十個,他們現在只能算是候選。只有活下來,狩獵到獵物的,才能入內門。入了內門,他們就可煉制自己的命尸了。」
葉九秋的尾骨上驟然升起一股寒意,什麼叫等狩獵回來,人數就少了?他再細看這里的一干人等,很多都還只是跟他一般大小的少年,面容青澀但目光卻銳利深沉。他們同樣背著各自的棺材,但里面卻沒有尸傀,只能當做普通的法器使用。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就會用這些棺材裝著他們的戰利品回來。
似乎預想到了豐收歸來的場景,這些少年們即使再怎樣老成,面上也不自覺的流露出興奮的躍躍欲試與堅定的勢在必得。
他們好像對即將展開的生死相搏毫不畏懼,反而格外期待。
真是找死還要上趕著去!葉九秋看不下去,他不明白陰尸宗的行事作風,就像陰尸宗的其他人不明白他。他們的腦回路從來不在一個頻道。
很快,人陸陸續續的到齊。
葉九秋更是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人。
「何山見,你怎麼也來了?」他驚訝的湊過去。
內門弟子的晉升試煉,何山見這個親傳弟子插手做什麼?
何山見一個人佔了一塊地兒,沉默的站著。周圍都是他的後輩,深知他的脾氣性格,也都識趣的沒去打擾,不像白然那邊,一群人圍著言笑晏晏,熱鬧異常。
不過誰知道葉九秋不在白然身邊湊熱鬧,反而跑來騷擾他。
這家伙難道以為他們之間關系變好了?何山見瞥了葉九秋一眼,不過是做了個交易而已,這人那一臉親近是要做什麼!
他想是這麼想,但嘴上卻平鋪直述的給出了回答︰「宗主有令,要派親傳弟子隨行保護。我被挑中了。」他說著,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葉九秋,內門試煉既然說是試煉,哪來什麼保護之談?都出手保護了,那還試煉個什麼!以往可沒搞過這種ど蛾子。這保護,說不得就是專門針對葉九秋這家伙的。
想到自己昨天剛拍到自己所需的最後一份材料,今日本該閉關煉制命尸,現在卻因為葉九秋的原因不得不把計劃擱置押後,何山見的臉色就黑了個徹底,怒視眼前的罪魁禍首,心道你這家伙還敢往我面前湊!
葉九秋被瞪得莫名其妙,覺得何山見這人比他家隔壁將軍府的小女孩還善變。
就在他倆詭異的大眼瞪小眼時,忽的听見四周響起整齊的聲音︰「拜見封長老。」
師父來了?
葉九秋飛快扭頭,目光四下搜尋,在不遠處捕捉到了封玉書通體漆黑的長袍。黑衣烏發雪膚,強烈的視覺落差讓這個修長的身影深刻的烙印在人心上,仿佛漫長時光後仍會無法忘記。但他的表情卻淡漠得近乎于無,仿佛不存在世間的仙人,風一吹便會帶走他所有的痕跡,讓人無從記憶。
葉九秋幾乎看得呆怔,更不用說幾乎從未見過封玉書的其他人。
「人都來齊了?」封玉書目光漠然的往人群中看去,在葉九秋身上停頓下來,淡淡道,「葉九秋,到我身邊來。」
「……」葉九秋頓時又被眾目所矚,尷尬的縮了縮肩膀,小碎步跑到封玉書身後,一副我很乖的樣子。
白然也站在封玉書身後,小聲給他解釋︰「這次的帶隊長老是封長老。」
是師父?葉九秋皺了皺眉,之前听說的好像是別的長老,現在怎麼就換成了師父?他忽然想到白然跟他說的,師父之前是青羅宗全力培養的天才弟子,後不知是何原因叛變到陰尸宗來。
想到這里,他擔憂的望了一眼封玉書的背影,此行是去對付青羅宗,師父他……沒關系嗎?
能叛變到死對頭的宗門,一定是在青羅宗發生過很不好的事情。葉九秋一時腦洞大開,想到鼻子發酸。
再說回來,師父忽然加入,會不會是因為這次他也要去呢?葉九秋之前還偷偷抱怨過為何師父指名要他去,但現在心里就只剩下感動的眼淚汪汪。為了他,師父竟願意去面對不堪回首的過去!
白然驚奇的瞟著葉九秋忽然泫然欲泣的臉,嘴角抽了抽,封長老帶隊對葉九秋的打擊有這麼大?封長老到底對葉九秋做了什麼?
「出發。」
集齊隊伍,封玉書帶頭,朝隧道走去。
陰尸宗谷地邊緣的上空禁飛,出去只能通過這條隧道。這隧道自然不是普通的隧道,在有外敵入侵時,它絕對是吞噬生命的無底洞,但在自己人通過時,它除了黑了點冷了點靜了點外,倒也沒什麼。
只是這樣簡單的隧道,葉九秋還是害怕。
修士在黑暗中同樣不可視物,除非眼楮修煉過什麼靈訣。但修士的靈覺敏銳,在黑暗中同樣能如履平地。
但四周一模黑,加上浸入靈魂的那種冷,還是讓葉九秋忍不住顫抖起來。
隧道的冷不是自然的寒冷,而是諸多生命隕落後的陰氣、怨氣與凶氣。這些對陰尸宗弟子來說跟呼吸一樣平常,但對葉九秋來說,卻是精神上絕對無法承受的。
他頭暈耳鳴,腦中似有無數冤魂在咆哮,朝他索命。
背上飛快浸出冷汗,汗濕了衣服內襯。他實在是恐懼的忍不住,抬手想抓住封玉書的衣角。在這些人中,不知是因為氣場還是實力,總之封玉書是最能給他安全感的人。
但他忘記了,封玉書同樣背著棺材。
所以他的手沒有如願以償的抓住柔軟的衣袂,反而按上了堅硬冰涼的棺材表面。指月復下有深深淺淺的細膩花紋,葉九秋在黑暗中好像也能看見這口青銅棺材上雕刻著的花鳥蟲魚,那樣優美肅穆的雕刻,看過一眼便不會再忘記。
他本該被模到棺材這件事嚇到縮回手,但不知為何,在手指搭上青銅棺材的一瞬,他除了最開始的心中一驚,隨即而來的,便是舒適的不願松手的感覺。有撫慰人心的溫暖從青銅棺材上通過指尖傳遞到身上,把全身都包裹起來,再也感受不到四周的陰寒。
謝謝師父。葉九秋悄悄的揚起唇角,終于能走得坦然。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背後的黑棺中,命尸在他手搭上青銅棺時,忽然睜開了眼。那漆黑的眸子深邃無比,筆直的望向前方,好像可以穿透一切障礙,看清青銅棺材內的一切。
「半月師叔……」他只低聲叫了一句。隨後便見他抬手一招,棺內空間頓時斗轉星移,與其說是變換了模樣,不如說外在掩飾被抹去,露出了無邊空曠寂寥的黑暗空間,上不見天空,下不見土地,他懸在半空,隱約可听見從腳下深淵傳來的轟隆隆的奔流巨響,沉悶而浩大。
他手掐法訣,虛空一引,便可見一道淡色的黃色虛影從下方而來,在他手上繞了幾圈。他再抬手一指,那虛影便朝他指向的方向,出了黑棺,通過葉九秋的身體、手臂、指尖,最後沒入青銅棺材內,消失在那棺內的尸傀身上。
黃色虛影源源不斷,好似水流不息,借由葉九秋這個介質,從黑棺傳遞到青銅棺材。
整個過程,不說葉九秋,就連封玉書也沒有發現。
莫約一刻鐘,一行人走出了隧道。
葉九秋在踏出隧道的一瞬,就不由自主的眯起眼來——陽光,好刺眼!
但是,也很溫暖。
他幾乎在眼楮適應了外界光線的瞬間,就迫不及待的睜大眼楮朝四周看去,樹木參天,芳草萋萋,鳥語花香,好久不見o_q
「陰尸宗設有陣法,將方圓百里的陰氣死氣都引入宗內,故而宗門周邊生機異常旺盛。」白然在他身旁悠閑的解釋,但在他看到葉九秋還放在青銅棺上的手時,卻忽的臉色一變,飛快的拉開葉九秋的手。
怎麼了?葉九秋用眼神問他,他不覺得師父會那麼小氣,模都不讓他模的。
白然瞥了一眼封玉書,才道︰「九秋你記住,別人的棺材和尸傀,你沒有防護是不能隨便踫的。」
葉九秋被他慎重的語氣嚇到,傻傻的伸出手給他看︰「怎麼辦?我剛剛才模了。」
白然失笑︰「剛剛的沒關系,封長老沒在棺上設禁制,你運氣不錯。但是——」他語氣一轉,收了笑認真道,「其他人的棺就說不定了。設禁制的,浸毒的,各種陰險詭異的陷阱應有盡有。你不會總像今天這樣運氣好,其他人也不會都像封長老這樣不屑于耍小手段。要是遇上了心狠的,你的神魂都要保不住。」
修真界中人都相信,人死後,靈魂會入輪回。元嬰期以上的修士在死後的短暫時間,可以憑借強大的神魂奪舍重生,而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或是未能成功奪舍的修士,他們的靈魂便會入輪回。
但偶爾,也會遇到身死魂消,在世間再也不留一絲痕跡的時候。那才是修士比死亡還要畏懼的事情。
「有需要接觸這些的時候,記得用靈力包裹住手去試探,有特殊破禁制的法寶就更好了。」
葉九秋受教的點點頭,心想自己害怕棺材尸體的弱點還是有幫自己的忙嘛。對別人的棺,他一直以來都躲得遠遠的。他得意的翹了翹唇角,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這個道理。
白然有趣的看著他的臉色變換,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輕咳一聲,打斷葉九秋的腦內世界︰「九秋,該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