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輕響,房門從外面打開,陽光投射進來,正好映照在秦瀟柟殘留著淚痕的側臉上,滿滿的憂傷躍然而生。
「都處理好了嗎?」秦瀟柟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上,沒有去看,漫不經心地發問。
她以為,是珞婉回來了。
然而,不是!
來人沒有作答,正一步,一步,輕輕地向側坐在桌邊的秦瀟柟走去。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听見淺淺的腳步聲,正一點點接近。
那腳步聲,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實在,渾厚。秦瀟柟猛然察覺不對勁,轉過臉去,那襲耀眼的金黃色龍袍已近在眼前。
秦瀟柟的手中,還握著來不及收拾的信件,臉上濃艷的妝容全被肆意蔓延的淚水洗花,難堪極了。
桌上,亦是殘留著滿是字跡的信箋。
也不管是否還來得及,秦瀟柟立即站起身,迅速將所有的信紙胡亂抓起,揉成一團,牢牢攥在手心里。
「皇上,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秦瀟柟將雙手背到身後,裝作什麼都沒有,若無其事地詢問著乾羽帝。
乾羽帝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立在秦瀟柟面前,一言不發,給她厚重的壓迫感,直覺喘不過氣兒來。
「珞婉,還不快給皇上奉茶?」秦瀟柟佯裝鎮靜,企圖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珞婉早已知曉乾羽帝來了,听到屋里秦瀟柟叫喚,忙端著茶盞進去了,絲毫不知道這里詭異的情形。
「出去!」乾羽帝听到珞婉進來的腳步聲,低沉命令,威嚴滿滿。
乾羽帝站得筆直,正好擋住了秦瀟柟,珞婉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有乾羽帝慍怒的呵斥。
不敢再觸犯龍顏,珞婉忙出去了,候在門外。
秦瀟柟完全沒有料到,還不到午時,乾羽帝竟然就來了,還恰巧讓他撞見了這一幕。沒有辦法,她只有只認倒霉。
乾羽帝就這樣僵持著,不發一言,隱忍滿腔的怒火。
秦瀟柟也不敢妄作舉動,陪著他一同僵持,頭垂地低低的,目光落在乾羽帝的龍袍下擺,瞧著上面繡工精妙的五爪金龍,數著上面的祥雲,一朵,兩朵。
「誰寫的?」似是終于將自己的怒氣消化掉了,乾羽帝才開口,聲音輕而淡,和平日一樣,卻又透著濃郁的疲倦之意。
仿佛,他已經厭倦了眼前的這個人。
「妾身閑來無事,寫了些無聊的東西,還請皇上見諒。」秦瀟柟不知道乾羽帝是否真的看見了,嘗試著僥幸蒙混過去。
「朕都看見了,你還想狡辯嗎?」乾羽帝當即強硬反對。
是的,他看見了,看見了那蒼勁有力的字跡,看見了濃情蜜意的「安好勿念」,看見了滿滿幾頁紙的綿長相思。
淡淡的一句話,仿佛狠狠在秦瀟柟臉上甩了一巴掌。
既然掩飾無用,還有何委曲求全的必要呢?
「皇上既然都看見了,又何必再問妾身呢?」秦瀟柟鳳眸抬起,和乾羽帝對視,將自己對他的恨意一一顯現。
看著那濃濃的恨意,乾羽帝竟再也問不下去了。
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宮外跌落山坡之前,秦瀟柟懷著滿腔的恨意將匕首往他胸口刺去的瞬間。
你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你讓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