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及此處,秦瀟柟便緘口不言。讓她怎麼說,說她早就料到了菱妃會對雲昭容下手,然後她就等著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刻逼著雲昭容告訴自己幕後的主使?
秦瀟柟不答,乾羽帝卻是無奈地笑著替她答上了︰「因為你早知雲昭容對青霉過敏,知道她慘遭毒手的時候,一定能用得著。」
秦瀟柟也不驚愕,果然,還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乾羽帝的耳目。這無辜枉死的一條人命,乾羽帝不是不想查,而是眼下的局勢,根本就不允許他查下去。無論是方沫菱還是秦瀟柟,隨便動哪一個,他都將失去和太後抗衡的力量。
所以,他忍了!
「皇上既然早已知曉前因後果,又何須責備妾身呢?妾身本無心為難雲昭容,是她自己先來招惹妾身的。妾身若不提早出手,到時候遭殃的,便會是妾身了,不是嗎?」秦瀟柟詢問,聲音很輕,卻容不得人否認。
後宮斗,爭權奪位,往往都是如此殘酷冷血,他們兩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妾身這般,也是為了幫皇上找出幕後主使,這樣難道還有錯嗎?」秦瀟柟抱怨地說著,乾羽帝卻是始終不言,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乾羽帝才又啟唇,聲音低沉︰「這幕後之人,由朕來查就好了。你只管安心養胎即可!」
她請孩子,說到底還是為了孩子。
秦瀟柟已經無法辨別,他現在每次往乾庭宮走,有沒有哪怕一分,是單純地為了她秦瀟柟而來的,而非她月復中的胎兒。
「然後呢?然後等到順利生產之後,就留在宮里帶孩子,不問外事,是嗎?」秦瀟柟譏誚地反問,「這般夫妻伉儷之舉,平常人家倒是可以,但生在帝王家,困于這深宮中,恐怕不成吧。妾身注定是閑不下來的人,這才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
秦瀟柟三言兩句直接剖析到乾羽帝的內心,最平凡的願望,卻被最最心愛的人如此嫌惡地拒絕譏諷。
「秦瀟柟,你直接告訴朕,究竟要怎樣你才能不插足後宮爭斗中去?」乾羽帝無奈,他是如此用心良苦地想要保護她,而她卻偏要往這大坑里跳,生死不顧。
秦瀟柟愣住,他剛才的意思,是想要讓她遠離後宮爭斗?
怎麼可能?
他還以為她還是五年前的秦瀟柟呀,單純懵懂的傻女孩,被他三言兩句就蒙蔽了心靈。
「皇上,您在說笑呢?」秦瀟柟莫名地覺得好笑,「後宮爭斗古往今來從未間歇過,不是想要置身事外就能夠一身清白的。當五年前,您一頂紅轎將妾身抬進這深宮紅牆之時,就注定了這一輩子的爭斗不止,不死不休!」
「那麼,若是朕將你與她們隔絕開來呢?」乾羽帝好似下定了決心要秦瀟柟遠離後宮爭斗,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皇上你想要干什麼?」秦瀟柟心中一驚,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冷宮」,這個喜怒無常的帝王,絕對可能干得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