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僕僕趕路,跋山涉水的總算在日落之前趕回了青晟派。進了山門,守門的兩名弟子見她衣衫襤褸骨瘦如柴,起初以為是乞丐,甚是粗暴地忙將她攔了下來,待看清是誰時,張大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大……大……大小姐回來了?」
「莫非,你們都以為我死了?」舞唯昕反問道。
守門弟子嘴快,一時沒把持住,「是……掌門都……都給大小姐辦過喪事了。」
「或許,我是七七四十九天回魂呢?」這便是她的親爹,她在崖底呆了這麼久,連個瘋子都知道放下繩索來救她,而他竟然忙著給她辦喪事。舞唯昕僅存的一絲希望,也跟著死去。或許,她的死,正是他所希望的,她這個廢材死了便不會給他蒙羞了。
兩名弟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一臉驚慌地望著他。
舞唯昕冷冷道︰「現在太陽還沒下山,鬼是不會出現的。」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兩名弟子一時半會間緩不過神來的,模著腦袋道︰「真的是大小姐嗎?」青晟派誰人不知大小姐脾氣溫和,對待下人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現在竟然跟換了個人似的。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如果大小姐知道現在正在發生的事,估計無法接受吧?
剛踏進山門,一陣鞭炮聲響起,四周一片喜慶,彩帶燈籠隨處高掛。正殿外站滿了各師叔的弟子及下人,殿內更是一片喧嘩。
舞唯昕站在正殿外,不禁五味雜陳。她還沒死幾天了,竟然有人辦喜事了。
她一步步向前,推開擁擠在門外看熱鬧的下人,不斷向里面擠。
「喂喂喂,你是誰啊?」一名粗魯的下人推了她一把,吆喝道︰「誰把乞丐放進來了?」
聲音一嚷,許多下人紛紛回頭,望向舞唯昕七嘴八舌附合起來,「是啊是啊,今天是大師兄的好日子,哪來的乞丐?真是晦氣。」
擁擠的人群中,下人們一時間認不出舞唯昕再正常不過。舞遙勝一直嫌她廢柴拿出來丟人,一直養在深閨閉門不出,她甚少在家宴或門派大事中在露面,加之在崖底被食肉獸噴了把火燒掉眉毛跟劉海。一個多月來僅是吃些水果保命,更是瘦得皮包骨,跟之前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何事喧嘩?」見門外堵成一團鬧轟轟的,威嚴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掌門,外面突然來了個乞丐,估計是不知從哪听說了大師兄跟九師妹辦好事,想過來蹭吃蹭喝的。」一名勁裝弟子向前,拱手道︰「師傅不用在意,我們將他趕出去就行了。」
坐在正殿主位上的男人長著一張嚴肅的國字臉,「給他些吃的,馬上送走。」
「你打算送我到哪里去?」听著他嫌棄的語氣,舞唯昕奮力推開眾人闖進大殿之內。
殿內,一派掌門舞遙勝與二夫人程媚音坐在主位,中間隔著精雕的黃花梨茶幾,大師兄吳萬峰跟舞縴縴轉身對著她而站,手里端著端熱茶,眾人皆穿著隆重而正式的新人,明顯是辦好事的節湊。
殿內外二百多號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站在殿中央的舞唯昕,鄙視、嘲諷、憤怒及看好戲的目光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