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蒼白的妝容,血紅的嘴唇,戾氣的殺人眼神,足以讓人窒息。一時間,廳內眾人毛骨悚然,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們怕,怕眼前的厲鬼會突然間將將自己撕成碎片。
舞唯昕矗立在棺材內,環視著眾人,陰冷的目光落在程媚音身上,「二娘,原來您真這麼盼望著我死?只可惜我命大,沒那麼容易死。我可得好好活著,讓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大不孝之事,絕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程媚音自然听出她罵人之意,卻也無話反駁。她眼眶泛紅,幾步向前握住舞唯昕的手,激動道︰「唯昕,你真的沒死?」
「你覺得呢?」舞唯昕反問道,「莫非你們都希望我死?」
「老爺,唯昕沒死,真沒死,她的手是溫的。」程媚音悄然將運在右掌的功力收回,直抹眼淚道︰「我們的女兒還活著,真活著。」手指,悄然扣住舞唯昕手腕處,她的內力微不可察,連傷人之力都沒有,是如何將人打斷人肋骨的?
身穿壽衣的舞唯昕從棺材里跨了出來,走到舞遙勝跟前,之前的戾氣消失的一干二淨,「讓您擔心了,女兒還活著。」
夕陽照了進來,舞唯昕的身影拖曳的老長,他壓下內心的激動,平淡道︰「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差點就真出事了。」若棺材打入釘子,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
「此事說來話長。」一時間,舞唯昕亦不知該如何說起,半晌才道︰「那天我在後山練武,突然有蒙面人襲擊我。來人武功高強,沒兩招便將我打暈了。我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躺在棺材里了,若是動作再慢點已經被活埋了。」
詐尸之事,絕非一言兩語能說清楚,舞遙利讓閑雜人一律退下。病床上的蕭翠煙听聞女兒沒死,拖著病重的身體,抱著女兒又是好一陣哭。
死而返生,道士又是一番作法,喝符水用桃木枝熬水沐浴去晦氣,將舞唯昕折騰的夠嗆。晚膳吃飯時,好一頓狼吞虎咽,看得舞遙勝直搖頭,「姑娘家斯文點,否則以後如何嫁得出去?」她不能武,便要有大家閨秀的模樣,琴棋書畫皆不精通,廢到無藥可救。
「爹還真是偏心。」若是在以前,打死也不敢撞破他,只是死多了,便也無所謂了。
果然,舞遙勝臉一沉,「你的本事若在她之上,我也偏心你。」
舞唯昕笑,繼續低頭吃飯。
「有沒有看清打傷你的人是誰?」舞遙勝眉頭緊蹙道︰「為何要將你冰封?」冰封七天未死,天下奇聞也。
「來人武功太高了,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不過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女的。」舞唯昕百思不得其解,「其實昏迷這段時間,我是有知覺的。」
舞遙勝眼楮一亮,「有知覺?」
「身體滾燙,如置身岩漿中,那種度日如年的滋味,簡直是生不如死。」說實話,她也不知是如何熬過來的,那股滋味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