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須憐我 第二章

作者 ︰ 方小二多

再次踏入遠方集團的辦公大樓,心素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擰了一下,疼痛襲來,才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這幾天,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的很。以那天面試的情景來看,她百分之百是沒戲的。沒有哪個應聘者敢反駁考官,客觀事實的講,做遠方集團總經理的秘書,她差十萬八千里,風水輪流轉,也轉不到她頭上里。可自己就站在這家公司的地盤上,看來,她簡心素看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幸運的。

初見總經理,心素心里像有一頭,不,是幾頭小鹿在亂撞。

她從花月嘴中得知,魏遠方是遠方集團的創始人,身價據業內人士保守估計至少幾十個億。魏遠方早年喪妻,膝下只有一子送到國外留學。至于他那麼多年來至今未娶的原因,那就不得知了。魏遠方雖家有億貫,但為人正派,沒有傳出過什麼花邊新聞。遠方集團在本市無論從財力還是實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工資福利待遇超好,所以誰要是能在遠方集團謀個一官半職,那簡直是比考上公務員還讓人興奮。再加上魏遠方本人沒有所謂的領導架子,從不呵斥手下,所以博得個愛護員工的好名聲。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心素整理了一下衣服,  敲了敲門。

等到那個在花月嘴中說的神乎其神的總經理抬起頭時,心素才真的被駭住。魏遠方,那天晚上的情景飛速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幸虧當時自己的手被門擠住受了傷,否則以她一貫的脾氣非得扇他一耳刮子不可。

魏遠方打斷了她的思緒,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幸虧當時沒有扇我一巴掌?」

見鬼了,她怎麼知道自己心里想什麼。難怪人家說這個年紀的男人跟成了精的狐狸一樣老奸巨猾。想到這里心素自顧自的笑了笑,要是他再猜到自己心里想什麼,他就不會坐在轉椅里這樣神定氣閑的這樣看自己了吧。

魏遠方敲了敲桌子,故意板起臉︰「簡心素,注意力集中點,怎能對老板的問話置之不理?」

心素反應還是超快的,立即將神游的自己拉回到現實中「對不起魏總,您問吧。」

心素集中注意力看著魏遠方眼楮,對方倒將目光拉回到文件中,低著頭不樂的說了一句︰「沒事,出去吧,會有人告訴你該做什麼。」

他明顯的是不高興,心素心里懊惱著,難不成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沒吃到嘴里就飛了。心素剛要打開辦公室的門,後邊魏遠方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晚上有個宴會,下班後在辦公室等我。」

心素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迫不及待的答道︰「是,魏總。」

天上掉餡餅的事也不是白掉的。你看現在就知道了,總經辦張主任正板著臉在教訓簡心素,美其名曰是交代辦公注意事宜,實則是在上教育課。

「穿正裝,化淡妝。上班不遲到,下班不早退。領導交代的事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見到領導要微笑鞠躬打招呼,不準結幫拉伙,不準因公徇私,不準自以為是,目中無人,這幾條是咱們魏總最忌諱的,一旦被發現,開除走人……」

這個張主任不去當老師真是可惜了,天下第一嘮叨頒給她真是名至實歸。公司手冊明明白白寫著呢,她還在虛張聲勢的嚇唬人。但心素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年紀不過四十多歲的張主任對她極其不友好,從面試那天開始到現在,心素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定會是她工作路上的絆腳石。不過,人不犯我,我定不會犯人。大家找份工作都不容易,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事呢。

張主任叨叨完後將一疊資料扔給了心素。

「魏總明天早上有個集團會議,特別交代讓你寫一發言稿。」

「可是我……」未等心素說完這句話,張主任已經扭著**走遠了。

晚上的宴會設在本市最豪華酒店的一個大廳內,主辦方是本市最大的地產公司,為慶祝公司業績飆升,特意舉辦了這場慶功宴。魏遠方和地產公司老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來露個面也算給了十足的面子。

宴會大廳燈光輝煌,琉璃的吊燈垂在大廳的中央,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這里估計集中了本市有名的政界商界的名流,男的個個西裝革履,頭發錚亮,女的個個著晚裝妖嬈多姿。

趁著魏遠方與人打招呼的時候,心素偷偷地用盤子裝了幾塊蛋糕,找了個地方狼吞虎咽的吃起來。無論如何不能委屈了肚子,更何況它已經咕咕抗議了起來。

這種冰欺凌蛋糕真好吃,吃到嘴里即化,只留下涼爽的感覺回蕩在唇齒間。心素想起小時候舅舅買回來一塊蛋糕,白色的女乃油涂滿了整個蛋糕,讓她吮指回味了好些日子,念念難忘。

宴會到晚上12點才結束。

一路上,心素坐在車里悶悶不樂。打開車窗,夜晚的風吹醒了她的頭腦。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魏遠方和那個女人真的是那種關系嗎?

她有些不相信,可她的眼楮不會騙自己。那個全場打扮的最漂亮的女人依偎在在魏遠方的身邊,氣質高貴,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迷人,和雖已步入中年魅力絲毫不減的魏遠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心素都不得不在心里驚嘆。

花月湊在她的耳邊說︰「她叫張可茹,本地地產大亨的女兒,跟了魏總好幾年了,經常與他出雙入對的出入各種場合,但就是修不成正果,雖有很多女人趁虛而入,但好像也只有這位得魏總的歡心。」

心素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子酸氣,冷聲說道︰「有錢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花月這才看清心素穿著一身桃紅色的晚禮服,尤其是胸前的那朵白色的小花點綴的恰到好處,既大方得體又可愛俏皮。

這件晚禮服是魏遠方親自為心素挑的,價格貴的讓心素不敢睜眼看。

魏遠方看到她吐舌的樣子,微微一笑,將衣服塞到她的懷里︰「去試試,你現在可是代表咱們公司的形象。」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簡心素,魏遠方的心被震了一下,心底好似被一陣春風拂過,又像一股細細地泉流流過心田,說不出的暢快。

從第一次見面,這個女生便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弦,尤其是長長睫毛下那雙清澈黑亮的大眼楮,忽閃忽閃的就閃到了他內心深處深藏已久的對愛情的渴求,每次直視她的眼楮時,都有一種火燒火燎般的欲wang騷動著他,他喜歡看到她穿著漂亮的衣服站在她的面前,喜歡看到她淺淡的笑容,只要她高興,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今晚,他心情大好,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他故意和張可茹表現的親密無比,目的就是想看到簡心素的表情。簡心素臉上的冷淡一如往常,可她言語中卻添了幾分醋意。

掛了花月的電話,魏遠方來到茶室給自己泡了一壺大紅袍,茶香裊繞,魏遠方的腦海中浮現出簡心素那單純可愛的表情,像一條清澈的溪流,讓人一眼就看個透。這樣沒有心計的女生,單純老實的女生,他心里暗暗的下決心,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盡全力讓她快樂,誰都不可以欺負她。

緊趕慢趕簡心素還是遲到了,魏遠方以及遠方旗下所有的子公司的總們都已進ru會議室。熬了一晚上,熬到眼球充血,眼圈發黑,頭暈腦脹,坐在公交車上昏昏沉沉竟然睡過了一站。

簡心素站在會議室門口徘徊不前,不知道是該敲門進去還是默然離去,魏遠方一定對她失望透頂了吧。正當她猶豫不定的時候,張主任的短信發了過來︰「抓緊將稿子送進來。」

沒什麼可猶豫的了,簡心素硬著頭皮敲了敲門,沒人應。她偷偷將門開了個縫,試圖打探一下里邊的情況。沒想到,這會議室的門極其靈敏,輕輕一踫門乓的一聲打在牆上,簡心素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魏遠方的臉露出不悅的神情,張主任看看魏總,又看看臉紅的跟個熟透隻果的簡心素,臉上寫滿幸災樂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其他老總們臉部的表情各不同,大部分是驚訝,也有的是冷漠。

心素不敢再看魏遠方的臉,低著頭說道︰「我來送稿…………」

魏遠方回過頭不再看她,只冷了冷說道︰「你先出去吧,回頭再說。」

心素關了門,退了出去。

晚上回到舅舅家,那個以前見了她就翻白眼的舅媽明顯比以前客氣多了。客廳里,那個一向被舅媽寵壞了的表弟正坐在沙發上兩眼盯著電視,頭也不抬。這個表弟今年初中,雖說不懂事,但對心素向來井水犯不著河水。吃飯的時候,表妹才從樓上下來,極其冷淡的叫了聲表姐。心素想起小時候,兩姐妹爭一個隻果的情形,還未等她伸手搶,自己的手早已被舅媽狠狠地打了一下,她嚇的大哭,還是舅舅抱過她哄了半天。

在這個家里,從小到大心素都得看著舅媽的眼色心驚膽戰的過日子,直到上了大學,從家里搬到宿舍,才徹底算離開這個家。心素自小父母雙亡,是舅舅,這個她在世上惟一的親人將她帶回了家里撫養,即便舅媽打過罵過她,她心里還是感謝她養大了她,讓她過早的懂得**。舅舅是貨車司機,經常去外地出差,所以家里經常只剩下舅媽,表妹和表弟。

這套兩層獨門獨院的小樓房是舅舅租來的,原先的平房正在拆遷,舅舅帶著一家人在附近的村中租了這套房子。表妹和表弟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舅媽沒有工作,全靠舅舅那點辛苦錢。坐在飯桌前,舅媽又在念叨著家里缺錢用,念叨著她和舅舅這些年花了很多錢,費了很多心血供她吃穿上學,希望心素不要忘恩負義。這樣的話,心素听了不下百遍,心里煩的要命,草草的吃了點飯,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千塊錢遞到舅媽的手中便出來了。

回到和花月合租的出租房中,心素內心煩悶無比,上午闖進會議室的事過後,整整一天了,一切平靜如常。下班的時候,張主任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敵意,看來張主任不僅僅是不喜歡她,而是非常討厭她。她從一位同事的嘴中得知,張主任對她意見很大。當初魏遠方要招聘一名秘書的時候,張主任歡喜雀躍,她已經在暗中走關系,想將她名牌大學畢業的佷女安排進來,沒想到她的努力卻功虧一簣。等人事部將經過層層面試選出來的合適人選,寫著她佷女名字的名單交給魏遠方的時候,他頭也不抬的讓人事部經理打電話給一個沒有進ru復試名單的,各方面條件也不符合的簡心素。

簡心素被破格錄用,一時間在公司員工私底下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她的後台關系很硬,親戚是政府某高官。有人說,她一定是極有手段計謀的女人,以至于讓一直以來公私分明的魏總昏了頭腦……眾說紛紜,總歸是猜測。也有人試圖從簡心素那里得到答案,結果也是徒勞的,簡心素自己都對自己能進遠方集團充滿了迷惑,她也想知道答案。

張主任不喜歡簡心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以前魏總出去參加宴會,除了帶他那位秘書高全安外,也必會帶張主任。張主任跟在魏遠方身邊多年,漸漸的便也滋生了傲氣,自我膨脹起來,覺得自己在遠方集團的位置重要,是魏遠方身邊的紅人,地位不可撼動。簡心素到來後的第一天晚上便能有幸被魏遠方帶去參加宴會,更讓她覺得可恨的是,魏遠方竟然讓這個初入社會乳臭未干的丫頭片子代替曾經站在他身邊的她。

想到這里,簡心素才想明白送稿件一事,原來是張主任有意而為之。只是她有點太大膽,竟敢私底下假借魏總之名來傳達錯誤信息。好陰險啊,早就听人說職場如戰場,明槍可躲暗箭難防,自己剛進公司就被人暗地里算計了一下,簡心素只覺得毛骨悚然,讓她更恐慌的是魏遠方將如何處置她這個在重要會議上擅自闖入的新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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