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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
「相公!」
無助的婦孺默默相對,忽然哭了起來,癱軟在地上,淚如雨下。////大校場上要砍頭的犯人五百多個,哪一個沒有家庭沒有妻女,失去了他們,家里就沒了頂梁柱,她們的生活就難以為繼。
不出意外,這些人以後的生活會舉步維艱,即使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作為犯人的家屬,他們從今以後也會生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承受物質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想到以後的悲慘處,對眼前的殺父仇人又下不了手,無助的她們只能淒涼的哭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唉……」伏明奇無奈的嘆息,他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拯救她們,最多是偶爾接濟一下。但是他本來就只是一個窮教書的,遼東的文人地位也不是太高,也沒有什麼其它收入,即使有心也無力。
左冷禪低嘆一聲,說不出什麼滋味。他明知道自己做的沒錯,卻深深地自責,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也許,當初商君斬殺為了鬧水而械斗的秦人國老也是這般的心情吧。一時間,左冷禪的腦海里浮現出《大秦帝國》商君那獨孤的背影。
那麼孤獨,那麼倔強!
「如果人人都踐踏法律而無事,視法律為無物,那這個社會真的就無可救藥了,這個民族也無可救藥。中國人勇敢,中國人勤勞,中國人智慧,毫無疑問中國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可是毫無疑問中國人也是最沒有秩序的民族。」
「人情,是中國人最大的毒瘤,為了這兩個字,他們可以肆意的踐踏公平。可以無視公正,可以不理會公開……吃飯排隊要插隊,找工作要找關系,面試要走後門,就是孩子上學為了能有個靠前的座位,也要請老師吃飯,給老師送禮……」
「一切都是因為法律形同虛設,制度蕩然無存,人治高于法治!所以我左冷禪才要立志改變這一切,改變這無序的狀態。中國人應該是世界上最講秩序的民族,而不是動亂之源。////為民族扎下秩序的種子,為國人強壯勇武的膽氣,這才是我的使命。」
「秩序,可以使生活更美好;膽氣,可以在遭遇不公的時候追求公正。在清明的時代守序,在不公的時代奮起,這才能推動中華民族前進。」
這一刻,左冷禪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明澈下來。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讓人將這些婦孺帶下去,安排好,反正遼東地域遼闊,人口稀少。這些人正好用來開荒。左冷禪決定以以以工代賑的方式讓她們維持生活,同時大量開闢田地,吸引中原,甚至是江南四川漢中等地的人過來定居。
隨著人數漸多。遼東就能自給自足,擺月兌依靠中原的局面,同時人口增多。也擴大了兵源,提升戰爭潛力,應對關外滿清的威脅。
今天的行刑現場一波三折,所有人都看的麻木了,不過結果也達到了左冷禪的目的,過程這樣的讓人記憶深刻,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會牢牢記住律法的威嚴,和自己捍衛軍紀的決心,讓所有人在步入歧途之前三思而後行。這樣的氣氛,對于應對來年開春時滿清的襲擊是極有好處的。
看著人群漸漸散去,袁崇煥一臉佩服的走過來,看著左冷禪露出欽佩之色,「大人今天的表現真是天馬行空,鬼神莫測,實在讓人難以預測。不瞞大人,昨晚卑職擔心了一夜,就是害怕大人命令大軍強行驅散沖擊法場的婦孺。」說到這里,袁崇煥臉上還是露出一絲後怕之色。
他現在是左冷禪的參軍,左冷禪要是犯了這樣的錯誤,他也免不了要受牽連,更何況,兩個多月下來他跟左冷禪配合默契,相互之間也不是沒有感情。相比于在孫承宗門下,袁崇煥發現在左冷禪手下自己擁有更大的自主權,左冷禪往往是定好調子然後所有事情都交給自己完成,他只負責監督,中途很少插手,不像是孫承宗經常指點,弄得自己焦頭爛額。
「治大國如烹小鮮,我豈會不知不能跟他們硬踫硬,自如過慮了,哈哈。」左冷禪打個哈哈,內心也頗為飄然,袁崇煥的佩服可是來之不易啊。
……
「大師兄,那七個死肥豬怎麼處理,要不要剝皮墊草,或者是吊在城門示眾三日?」監軍府里,費彬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對于七個肥豬居然指使孕婦沖擊法場陷害大師兄的事情,費彬心里恨得癢癢的。
這一招毒啊,如果大師兄放任孕婦沖擊法場,那自然大師兄的行刑整頓軍法的目的成了笑話,如果要是阻攔,雙方一發生沖突,看那五個孕婦大肚隆隆的樣子,九成九的機會發生一尸兩命的慘案,讓大師兄背上沉重的道德壓力。
這一手可謂是陽謀,進退自如,老辣無比。費彬暗忖,如果自己是大師兄,多半會忍不住動手,中了他們的奸計。
「我不僅不會殺了他們,還會好好的保存住他們,讓他們千萬別死了。」左冷禪一笑,吩咐旁邊的吳庸安排信得過的錦衣衛二十四小時看管七人,費彬模了模頭疑惑不解,為什麼大師兄這樣做,倒是丁勉和袁崇煥眼中精光一閃,若有所悟。
「自如,你說我抓了他們起個,現在最急的是誰?」
袁崇煥一笑,道︰「他們七人能被山西七大家派到遼東主持這麼重要的生意,可見他們的地位在家族中非常之高,肯定知道家族許多見不得人的隱秘,大人抓了他們,自然是七大家的人最著急。」
「哦,那這樣來說,七人的價值很高了?」左冷禪不懷好意的道。
袁崇煥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價值是很高,不過大人要想敲詐七大家一筆,首先要在這場風波中保住官位,不然一切休談;其二,牢房里的七人必須保住性命,不能讓他們突然死亡;第三,那就是七人真的清楚七大家一些把柄,又被大人審問了出來。」
「第二條和第三條不成問題,陰陽衛和錦衣衛的人都信的過,這些天我也會親自看守他們。」丁勉忽然插口道。
「那就只剩下第二個問題,大人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卑職相信,此刻彈劾大人的奏章肯定已經淹沒了陛下的御案,皇城里也一定布滿了謠言,攻擊大人一介武夫,不懂政事軍事,臨戰之前動搖軍心。」袁崇煥看向左冷禪。
「自如可是有好主意?」左冷禪看向袁崇煥。
「好主意談不上,不過卑職倒是有一個土辦法。」袁崇煥遲疑了一下,終于說道,「既然晉商故意散布謠言想要吸引全天下的注意力,用悠悠眾口來攻擊大人,那我們何不妨重新制造一個大事件來轉移全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只要這件事影響足夠的大,將朝廷諸公的目光吸引過去,到時大人再上書謝罪,相信一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重新制造一個大事情!妙計!」左冷禪暗贊一聲,袁崇煥此計甚妙,有太極拳四兩撥千斤的神韻。
只是這個方法極好,卻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去京城活動,更重要的還要炮制出一個更大的事情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左冷禪頭疼的發現,自己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把現在的代首輔溫體仁暗殺了,然後朝堂上的人自然爭著搶位置,沒人再理會自己,相反還要拉攏自己。
「難道我真的是儈子手,想問題動不動就是用暴力!」左冷禪自嘲的笑笑。不過他心底倒頗為心動,說實在的,他對明朝的歷史並不精通,其中最深的印象就是朝廷上全部都是一群爭權奪利的廢物,地方上一大伙佔地為王的軍閥。
孫承宗現在是擺明了大凌河之戰後要退休了,現在內閣的實際首輔就是溫體仁,但是如果溫體仁出了意外,朝堂上的人忙著升官發財,暗算政敵,自然沒多大精力顧及遼東的這些小事。
不過如果自己這麼做了,恐怕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候恐怕就是所有的朝廷大佬聯合拿捏自己了。畢竟,政治上的事情可以玩陰的,卻不能使用讓對手**消失的暴力手段,破壞了這條底線,自己恐怕會成為整個大明文官體系的公敵,下場慘的很。
而且,這種事不需要證據,只要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就行了,恐怕到時就是天啟也會對自己產生警惕,得不償失。
「算了,還是寫信給青若,叫她幫我周旋,她在紫禁城生活了五年,比我熟悉的多,操縱政治這事她比我在行。」左冷禪拍拍手,正高興,就看見何可綱焦急的走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遼東所有的商鋪都歇業了,連賣米的地方都沒有一個,現在一些老百姓都急瘋了。」粗豪的聲音在庭院里炸響,左冷禪的臉卻黑了下來。他沒想到,抓了他們的管事,晉商的人還敢這麼做,難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不敢殺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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