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幾許 第十七章 遵從心的感覺

作者 ︰ 萱瓷曾洛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腦子一片空白,背靠著火車站斑駁的牆壁。一個人,心卻不穩定。似飄絮急求一個落地點,心神不寧。我藏在帽檐下的目光,四處飄散不受控制的尋找著,尋找著什麼。

耳機里淡淡的音樂,濃烈的情感,**的文字,直白的表達,我的心髒被剖開,一點一點的**出內里的顏色,黑還是白,亦或是鮮紅。

時間過去,我感覺到左胸的那個器官不知疲倦的快速跳動著,讓我無法倦怠下來,感覺到兩條腿竟然在顫抖,心里的恐慌蔓延開來,就像是屠城般虐殺著我的理智。

人群走了一批,來了一批。時針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我自嘲般掀起了嘴角,為何自己如此出爾反爾。忽然,一個灰色的人影慢慢地走近,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短了很多的劉海下面,裝作冷漠的眼神。他看了我一眼走到了旁邊,不遠不近。他側著頭望向那邊的閃爍的大屏幕,留給我一個後腦勺。

我淡淡的牽起嘴角笑,卻忽然不知道做什麼好。只好站在原地,靜靜地享受著我們之間三米的距離。

仿佛回到了最初,他是一個好奇的大男孩,我是孤獨的旅行者。

時間過去,我握緊拳頭,感覺到指甲嵌入手心的點點痛楚,卻還是沒能在他拎起包匯入人流的那一刻追上去。

看著他再一次消失的身影,我感覺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我只記得我連背包都來不及拿起就沖進了人群,借著不矮的身高四處尋找,終于看到了站在人群的一邊,面對著這邊的他。

我站在原地,被後面的人群擠得一個踉蹌,卻看到他只是露出笑容之後轉身繼續往前走,我急了,想要喊他,卻發不出聲音,我急的眼楮都紅了,卻快要沒了力氣。

我跌跌撞撞卻撞上了一個胸膛,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傳來,我有些慌亂的不知道干什麼。

他只是拉我到一邊躲開人群,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旁邊,目光一直望著人群。

我抬起頭看他,看著他倔強的側臉,心髒狠狠一顫,我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看到他驚愕的眼神落在眼前,我踮起腳輕吻他的嘴角。

我凝視著他片刻失神而放大的瞳孔,隨即後腦勺被他用手攏住,他急切地親吻著我的嘴唇。

他的吻青澀慌亂,透露出他此刻的心境。我慢慢地回應他,感受他緊緊摟著我的身軀,緊迫焦急。

我靠在他懷里,透著衣衫傳遞他慢慢降下來的心跳。我閉著眼楮,感覺酸痛的全身終于得到了放松。

依賴是容易上癮的。所以不要輕易被感動,不要輕易產生依賴。這種感情是可怕的,最不容易被割舍,最不容易戒掉,就像毒癮。

容不得我想,是對是錯,是真是假。容不得我回過頭後悔為何要再一次遇見,這命運就是這般狡猾,它偏偏要把你逼入絕境欣賞罷你滿心滿眼的絕望之後,忽然讓開一條路讓你逃月兌。它享受在這樣的游戲里,你必須參與,沒有退出鍵。

我也曾想,也許一切還有可以回頭的機會,但是當他牽起我的手帶著我來到他上學的城市,帶著我一步一步走進他的世界的時候,我卻只是緊緊地跟著他,盡量不流露出怯懦。

在這個城市,租了一室一衛兩廳的房子。他說不想回家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要留在我身邊。

我只是凝視著他的眼楮。

早晨,我醒來,側頭看到他支著腦袋告訴我他的安排,我搖著頭想要拒絕,卻得來他的溫柔輕吻,他說,你該歇一會兒了。

是好累,承受這樣的痛苦,遠非我所想的那般容易。我挫敗在了命運面前,轉身躲進他營造的諾亞小舟里。

就算只是短短一瞬間,繁花似錦,新春濃綠,都有散落的一天。我們都將失去,都將遠行,停留只是暫時的。無可奈何。

在他去打工的時候,我總是獨自坐在窗邊,細細地寫著文字,在這個時候,文字的寄托,不再是金錢。想要用文字去索取什麼,是違背本心的,雖然附和了現實社會。但卻貶低了文字的價值,貶低了寄托在文字上的情感。

我們能夠短暫擁有的,就不要失去。時間總是殘忍而又仁慈的,你不能悔恨,不能糾纏支離破碎。在倍感無奈的時候,咬緊牙關流下淚來,卻逼迫著自己往前走,這便是用力了的,用力活著了的。

很小的房間,我讓他帶些盆栽回來,要木槿。我于此刻喜歡絢爛的花朵,絢爛的開放,燦爛的凋亡。殘酷破碎的美麗,很是深刻。

中午他會回來,帶著一些食物。走進屋就喊著我的名字。是的,終究還是留下了相交的痕跡。

我翻看著清淡的食物,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些。

他在耳邊說著今日見聞,剛開始自立的生活于他是新鮮的,我便用手臂支著下巴,緩緩喝粥,安靜地听他說話。

忽然,他停了下來,我抬起眼眸看他,在他眼楮里我看到了失落與疲憊,他沒有掩飾,只是走過來緊緊抱著我,我看著他埋在我頸窩的腦袋,伸手緩緩撫模他的頭發。

他抬起頭,手臂依舊環著我,鼻尖親昵的貼著我的臉頰,我喜歡被溫暖的肌膚觸踫的感覺,所以喜歡牽著別人的手,感覺到他們的溫度,我知道,是因為孤單久了,害怕自己忘記了別人的溫度。

我便彎起嘴角,垂著眼瞼沒有推開他,他小心地吻著我的臉頰,我偏頭看他,他直直的望進我的眼楮里。

他叫我的名字。

他說︰「你的眼楮里,一點溫度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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