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不斷傳來鸚哥彩翊劃動的破空聲和墨澤夸張的叫怕聲,青衣在里屋嘆了口氣,很明顯,鸚哥一下都沒打中。『言*情*首*再打下去估計整個小院都沒了,想了想,青衣還是掙扎著扶著竹壁走了出來。
「住手!」青衣半倚在門扉上,頭疼不已地看著院子里七零八落的花木石器,這才多大功夫,怎麼全毀了!她是不是上輩子跟這兩貨有仇啊!
「小青衣,你是擔心我麼?」墨澤驚喜地看著一襲黛色衣衫的青衣半攏衣袖地看著他。
「姐姐!」鸚哥則十分不甘心地收回彩翊。
青衣瞪了鸚哥一眼,「你看看院子被你弄成什麼樣了?」青衣沒好氣地看著鸚哥。
「姐姐……」這一次,鸚哥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絲絲點點地含著些許心虛。
「就是,院子都成什麼樣了!」墨澤瞬間氣焰高漲,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指責鸚哥。
「你!」鸚哥都要氣死了,這個不要臉的,院子弄成這樣,他也有份!
「青衣,別生氣,我幫你把院子還原!」墨澤說完朝青衣眨了兩下眼,十分狗腿地諂笑著。
青衣瞅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我的院子也不會變這樣,你最好幫我把院子弄回原樣。
不過眨眼功夫,墨澤懶洋洋地揮袖一過,整個小院便如剛剛踏足般潔淨整齊、錯落有致。
「青……」墨澤滿意地點點頭,這下好了,回頭準備向青衣邀功才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青衣已經回到竹樓,連帶鸚哥都不見了。
「青衣,你……」墨澤也只是沮喪了一下,立刻又精神飽滿地跑到樓里,一頭朝青衣所在里屋扎去。
「停!姐姐現在正在療傷,你最好不要進去打擾!」鸚哥一伸手攔在了墨澤身前,抽出彩翊十分不爽地看著墨澤,要不是姐姐吩咐過,她真想把這個不要臉的家伙趕出去。(問題是,你趕得出去麼?)
「哦……這樣啊!那我進去幫她療傷!」墨澤想了一下,又興致勃勃地打算往里沖。
鸚哥唰一下彩翊直指,一道五色彩光瞬間擊落到墨澤身上。
「我以進去了嗎?」當鸚哥收回彩翊,墨澤憐巴巴地看著鸚哥,全身毫無傷。
墨澤說完也不等鸚哥回答,一閃身便溜了進去。
竹樓內,青衣雙眸緊閉盤坐在淡青色蒲團之上,黛色的衣衫依稀滲透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身周,有五色的如精靈般的微光,點點滴滴,鏈接成線,一縷縷朝著青衣的身子滲入,而後轉為靈法,在體內周轉,修復受損的靈識。
「唔?五色的?」墨澤饒有趣味地站在一旁看著,鸚哥瞪著他眼楮都快出來了,然而在哪動手也不能在這動手,只能捏著彩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只要他敢瞎出手,就不顧一切地弄死他。
只惜,墨澤似乎並沒有動手的習慣,只是眸光微閃,面上含笑地十分好奇般地圍著青衣轉了一圈而已。
其實青衣並沒有受多大傷,只不過被兀應的威勢所壓,靈識受損而已,稍稍休養便,只不過威勢波及較廣,讓她看起來傷的比較重而已。畢竟,她的修為並不是一般小妖比,總不能說被人給看了兩眼便看死了吧,那估計得給人笑死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墨澤不知從哪里變出了一壺清冽的茶水,挨著青衣便在竹榻上自斟自酌起來。
鸚哥氣得半死卻拿他沒有辦法,原地轉了好幾圈,也只是弄出把竹椅坐在一旁盯著他和青衣。
又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哎呀,小青衣是不是昏過去了,我來看看?」墨澤喝完最後一口茶水,忽然站起身來,沖著青衣便叫了起來,流雲出岫,食指聚光便欲朝青衣額間點去。
「住手!」鸚哥原本已經盯得雙目酸,昏昏欲睡了,這時被墨澤一叫,嚇得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然而,墨澤的指間已然就在青衣眉間。
仿佛從天王忽然探出一只素手,混潤的光暈無聲無息地泯滅在女子酥軟的掌心。
青衣無奈地丟開掌心的手指,心中一陣哀嚎。
其實半個時辰前她便已經痊愈,畢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受傷,只是沒想到神識一動,便現這家伙賴在自己身邊,還斟茶啜飲,好不愜意,不禁讓她又氣又煩。所幸就裝作還在療傷,打坐個十天半月,以他的耐性,估計沒幾天就走了。沒想到這家伙早看出來了,竟然直接出手打擾,青衣無法,只好裝作剛剛醒來,組織某人伸來的安祿之爪。
「姐姐,你醒了?」鸚哥一見青衣醒來,整個人便如同有了主心骨,眉開眼笑地跑到青衣身邊。
「恩,好了。」青衣打算直接忽視掉房中的某個不請自入的家伙。
「小青衣……」青衣向前兩步忽然頓住,額角輕輕抽了兩下。右手輕帶,過了一會,才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看著某人︰「男女授受不親,以麻煩神君把我的衣袖放開嗎?」
「青衣,你生氣了?」某人答非所問,十分委屈地低下頭。
丫的,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敢不敢不要動不動就一副小娘子的樣子。青衣感覺胸口有一團火越少越旺,趕緊使勁一拽急急朝外走去。
「青衣,小青衣,你生氣了嗎?」堅持就是勝利,某人依舊窮追不舍。
只要你不跟我說話,我就一點也不生氣。青衣好想大吼出聲。
「沒有,神君多慮了!」青衣壓下心頭的怒火,使勁擠出一絲笑容回答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氣的!「墨澤高興地擠到青衣身邊,一副獻寶地樣子從袖中掏出一個繡著龍紋的金色錦囊,「青衣你看,這是我這幾天出門踫到的好東西,專門等著你來!你看,喜不喜歡!」
某人邊說邊從里掏,鹿蜀、孢子、野雞、雪兔、麝鹿……
青衣……
「青衣,你說這些怎麼做比較好吃?是煮呢還是烤?」某人根本沒看青衣已經鐵青的臉色,兀自興致盎然地邊掏邊說道。
終于,某人滿意地看著地上滿滿擺著的「食物」,高興帝瞄向青衣。
青衣沒有抬頭,垂首看著把腳都擠得沒地方放的物體,低聲問道︰「完了?」
「恩,就這些了。不夠嗎?沒關系,我一會再去抓點。」墨澤挑了挑眉,奇怪,怎麼沒有生氣,然而語氣卻是十分愛滿足。
「好。」青衣說完,一道金紅色的光芒如狂風般繞著腳邊呼嘯而過,一眨眼,原本還滿滿當當的竹樓瞬間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青衣抬起頭,十分抱歉地看著墨澤,
「哎呀,神君,不好意思,身體剛剛恢復,法術好像不太受控制,剛剛本想將他們烤熟,哪只……真是對不起!」誠意十足,青衣雙眼朦朧似霧中花般看著墨澤。
鸚哥一下子笑出聲來,哈哈,還想讓姐姐給你做吃的,死去吧……
墨澤……
「沒事,我再去抓……」半響,墨澤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青衣說道。
「哎呀,那真是麻煩你了!」青衣一斂裾,有些不好意思地躬身道。
「沒事……」
青衣原本還想采摘一些藥草回去,為煉制聚魂丹做準備,然而踫上墨澤這個狗皮膏藥,短期內似乎也甩不掉他。只好和鸚哥商量了一下,重設了結界第二日便往拾味居趕去,當然,某人肯定是跟著的。
來時山花爛漫,花香鳥語,心情愉悅一路自是玩耍而過,歸去則心如蛇咬,滿心急著回到食居,直欲拜托眼前這個虛偽無恥的無德神君。
于是,本來十幾日的路程,青衣五日便到了汴梁,腳步匆匆地趕往食居,青衣敏感地感覺內城內似乎有股莫名的緊張氣息,不禁有些許好奇。
「生什麼事了嗎?」鸚哥自然也感覺到了,進城時似乎也盤查地比以前嚴格,人們都腳步匆匆的,跟躲著什麼似的。
「風捕頭。」青衣忽然看見帶刀而行,從不遠處經過的風逐浪,靈機一動,開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