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頭就和何玲對視著,片刻,我們都錯開了方向,可能是前世上學上了十多年,沒什麼感覺了吧,我感覺我們對視時我的眼神很平淡。她可能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表情有些錯愕,不過不一會兒,便調整了過來。
何玲又看了一下下面的同學,微微嘆了口氣,接著重復著之前的講解。不過這次,她是下了講台,在教室四周轉著,是不是看著旁邊同學寫得怎麼樣,走到我這兒時,她盯著我的拼音本盯了好一會兒,又用既驚奇又欣喜的眼神看了我幾眼,對我露出了一個有些別扭有些驚悚的笑容。
她正準備再講時,下課鈴響了,她拿著教材走出了教室。
這是,劉海晨就拉著劉長平向我這兒跑了過來,真是無法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喜歡往我這兒跑。還沒到我的座位這兒,她那清脆的聲音就傳來了。
「小泉,剛才何老師是在嚇唬你,還是在對你笑啊?真可怕。」
听了她的話,我覺得我的眼神沒錯,就回答著︰「海晨姐姐,何老師是在對我笑呢。」
不知為什麼,我總會看一下劉長平,可能是她的性格和我前世有點相像吧。
第二節課還是講拼音,把a鞏固了之後,講了一點o。
數學課和我想象中一樣無聊,第三、四節課都是講數數字。
然後是下午,都是一樣無趣。不過今天,學校給我們發了一些作業本。
回家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先寫作業,作業很簡單,我只做了幾分鐘,就交給爸爸檢查。爸爸很興奮,溫柔地模了模我的頭,給我買一根冰棍,作為獎勵。
然後,這一天就過去了。
外公把我送到學校後,我發現學校只有幾個學生,向老師詢問一番才知道,今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這才想起昨天何玲在課堂上說過,不過我當時在發呆,沒記著。我們就又回到了爸爸媽媽那兒的攤位。
因為顧客很多,他們沒時間管我,就給了我三毛錢,讓我自己去玩。我拿著錢,就自己接著逛著蘭亭,找找有沒有可以讓我賺錢的機會。
我看著手里的三毛錢和上次留下的三毛錢,決定還是去種子商店。我在商店里轉了好幾圈,把一些很平常的蔬菜都買了一點點。然後手里的錢一點不剩。
從商店回家時,我看到了一些房屋上面貼著店鋪出租的廣告,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于是我有點垂頭喪氣地回家了,回到家里以後,媽媽說今天去姨媽家吃飯,就帶著我去了姨媽家。
姨媽家的房子和前世沒什麼大的變化,除了外觀是比較新。不過讓我最開心的是,他們家的夜來香結種子了,我乖乖地和姨媽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跑到夜來香那兒,把它的種子收集了一部分,放在口袋了。姨媽家有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現在都在上學,大表姐在讀初三,兩個哥哥都在讀初二。前世他們一個做著售貨員的生意,一個做著酒店服務員,一個入伍當兵。
當我走進姨媽家的客廳時,我才發現到這兒來的不止有我們,還有三舅伯一家、舅舅和舅媽、外公外婆。外公外婆有五個孩子,大舅伯、姨媽、三舅伯、媽媽、舅舅。大舅伯和我們家一直都不怎麼聯系,情況不是很了解;三舅伯是做公務員之類的工作,家里有一個孩子,趙聰,比我大六歲,和我都在蘭亭鎮中心小學讀書,不過,他在讀四年級;舅舅結婚不久,娶了一個比他小十歲的妻子。
我們都圍在一張大圓桌子旁邊吃飯,在菜還沒有端上來時,他們都紛紛詢問起我的情況。
「小喜,清泉還那麼小,你怎麼把她送到小學上課啊,跟不上咋辦?」三舅伯對我媽媽說道,他身邊坐著的聰哥對著我眨眼楮。小時候的聰哥和長大後一樣帥,特別白皙的皮膚,細長的兩條眉毛,略微狹長的眼楮,柔順的劉海微微遮著眉毛,一笑時,就給人一種邪魅的感覺。
「我們也沒時間照顧清清,送她去幼兒園和去小學一年級的結果一樣,反正都是玩,還不如去小學混一混。」媽媽有些無奈的說。
「她听得懂嗎?」這是舅舅的聲音,舅舅是個性格蠻橫霸道的人,他認為你錯那就是你錯了,講理什麼的都是屁話,他根本不听。而且他特別暴力,前世總打得我表妹一身傷。
「管她听不听得懂,她覺得好玩就行。」爸爸回答著。
不知為什麼,舅舅從來不會對我爸爸說什麼特別難听的話,可能是一種對知識分子的敬畏感作祟吧。果然,他听到我爸爸說話,便沒有去接話繼續說。
吃飯的時候,大人們都聊著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于是我吃飽了就和聰哥出去玩。其實也不是出去玩,就是走出姨媽家的大門,在她家門前的平地上玩。我們也沒有玩什麼,就是從這里轉到那里,轉來轉去,過了一會兒,三舅伯就叫他帶我去學校,我們和大人們揮手再見後,就離開了。
爸爸林權
媽媽趙小喜
我林清泉
弟弟林清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