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國慶到了,學校放了九天假。
我一看到外公把小板凳綁在摩托車後面,拿著漁網和一個包,就知道外公要去釣魚了。我立即跑到外公的身邊,拉著外公的衣服下擺,用著央求的眼神看著他說︰「外公,清清也要去,你讓清清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外公模著我的頭說︰「清清乖,外公不是去玩,外公是去釣魚,就在這兒等外公回來好不好,外公調好多好多魚給清清。」
「不嘛,不嘛,清清要和外公一起去,清清很乖的,就看著外公釣魚,不會惹著外公不開心的,帶清清去嘛。」
外公拗不過我,但他堅決不帶我去,他有些生氣,對著我很慢但語氣很重地說︰「清清,不要胡鬧了,你怎麼能去呢,你別再任性了,我不會帶你去的。」
外公說完,也不看我,開著摩托車就離開了。
在外公拒絕我的那一刻,我很傷心。我感覺我鑽進了一個牛角尖,我似乎是被那些小說影響,我以為自己便是世界的主角,所以我還不能忍受外公連這點小事都拒絕我,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沒用,即使有了十八歲的靈魂,即使有了重來一次的經驗,即使有一個寶貝空間,我還是那個平庸的林清泉,即使先天條件再好,我就是丑小鴨,變不成白天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當我慢慢對周圍有點意識時,已是傍晚。爸爸像平常一樣來檢查作業,他叫了我一聲,我听到了,但我不想答應,我覺得很累很茫然,我不知道我重生是有什麼意義,我什麼都不想想,我想一個行尸走肉一樣,就呆呆地看著爸爸,看著他從我的書包里搜出我的作業,看著他的嘴巴開開合合,看著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得憤怒,看著他把我的作業扔在一邊,不再管我。
爸爸也不管我了,我真的很失敗。
我想哭,可我感覺我的所有感官和我一樣,它們累了。我在那里坐了很久,我感覺我的腳很酸,可我不想動,我不知道這樣一天一天過著,這到底有什麼意義。然後,爸爸又回來了,他和我說話,一句一句很慢,可我听不清他在說什麼,也不想听清,爸爸就把我推著去吃飯,我一口一口的吃著,它們完全沒味道,我就那樣一口一口的吃著,吃完了才走。
在睡覺的時候,媽媽給我蓋著薄毯子,對著我耳朵,輕柔地說︰「清清乖,爸爸是愛你的,他只是有些生氣才吼你,乖,睡吧。」當她說完那一刻,我感覺我的眼淚像不要錢的一樣直直往下掉,順著我的臉向枕頭上滑去,沾濕一片。
我閉著眼楮,但這一夜我沒有睡著,我很清醒也很茫然,我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面對我的父母和外公,在爸爸想把我送去外公家時,我說不去,然後怎麼也不去,我一直緊緊拽著被子,似乎它是我的救命稻草。爸爸似乎對我失望了,就和媽媽一起走了。
在他們走後不久,我走出房門,躺在院子里的木席子上,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我听到呼嘯凌烈的風,像一陣哀嚎,可是我不害怕,可能是我的心情太低落了,我已經不在乎那些我害怕的東西了吧。
我看向天空,我第一次發現天是這麼遼闊,可以包容萬物,我第一次發現天離我這麼近,仿佛我伸手就可以觸模天,這一刻,我的心深深地震撼到了,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但我感到我的心在那時平靜了下來,我拋開了所有的包袱。
我頓時覺得,人活在世上,據應該有承擔挫折的擔當,人活在世上,就應該瀟瀟灑灑走一回。
我又活過來了。
我呆在院子里一直沒動,思考著該怎麼向爸爸道歉,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先做完作業,說不定爸爸心情就好了。
做完作業後,我又進了空間一次,我摘了些西紅柿,狠狠吃了一頓,又用溪水洗了一下臉和手,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狼狽,才從空間里出去。
在我剛出空間不久,我發現太無聊了,我便在空間里走來走去,突然我在牆角發現了一株矮小的植物,看上去像野菊花,我想起來那些清心明目。疏風清熱、清腫解毒的菊花茶,決定把它移至空間,自己曬成菊花茶。
當我這樣想時,它突然不見了,難道自己進了空間?果然如此。這到底是我的精神力將它送進了空間,還是別的原因?
我又看向院子里的大樹,它看起來很高大,但是葉片枯黃,枝干也比較稀疏。如果它的葉片變綠點就好看了,我在心里暗暗地想著。這是,神奇的一刻發生了,那棵樹的葉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綠,當它變了三分之一左右時,我發現我渾身疲憊不堪,那棵樹的葉片也不改變了。
這與我有關,我能控制植物?
今天拼命趕作業,一個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