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捂著受傷的肩部,回頭看著林清泉的家,眼眸流轉,一條蛇從她腳邊飛快地滑行,一眨眼功夫,便沒入了林清泉的家。
這次是她大意了,本以為會是個小嘍,哪知竟如此難纏!
還是第一次在無名之輩中失手,這蘭亭鎮小是小,人才還挺多的。
一個「清水」的秘方,一個看似無害的林清泉,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獲。
一道黑影快速的閃到赤練旁邊,皺著眉頭看著她流血的肩部,低聲問著︰「怎麼受傷了?那小孩真如此難對付?」
聲音沙啞刺耳,就像用石頭劃玻璃的那種銳利聲響。
赤練遙遙回頭望了一眼,面色平靜,眼里掠起輕微波瀾,一圈一圈蕩漾。
「那女孩叫林清泉,她出手詭異,不似常人,而且,暗器非凡。」赤練回想起林清泉手中的武器,夜晚雖然漆黑,但她行走也能毫無障礙,也就是偏偏看不清林清泉手中的武器,她想起她們交戰時的場景,力道,空氣的聲響,于是接著說道︰「她會用一種藤,她手上的藤蔓,凌厲程度不亞于我的長鞭,而且她的暗器,是葉子,飛葉。」
黑影的腳步停頓片刻,繼而又跟上。
赤練注意到他的失態,但也沒多想,只當是他的詫異。
回到他們的屋子,陽鬼音軌和毒手齊齊圍了上來,看到赤練旁邊頭戴黑帽、黑袍加身的男子,心中也沒多在意,倒是被赤練手上的血嚇住了。
赤練,深不可測,他們中最厲害的陽鬼都不是她的對手,居然受傷了,這次,他們踫上的是什麼怪物!
赤練只是被葉子劃傷,在路上傷口就凝固了,只是手上的血液還沒干。
她站在牆邊,身體筆直,臉色一半被淹在黑暗里,神情平靜漠然,緩緩說道︰「我本是想去那兒探個究竟,去的時候,一切都很平靜,突然,我看到在房門口站著的孩子,林清泉,我是第一次看到那種孩子,淡漠,冰冷,殺氣,我听到她說著我的名字,聲音輕而遠,完全沒有十歲的天真……」
又將自己與林清泉交戰的場景講述了一遍。
誰也沒有注意,黑衣人的手緊緊撰在一起,青筋迸發。
那雙愛笑的眼楮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你的意思是這女孩很厲害?你打不過?」毒手氣呼呼地問著,一雙狹長的眼楮里全是爐火,本以為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懂些皮毛,沒想到還會暗器,那自己對上她豈不是毫無勝算,這樣的人怎麼能存在!他必須遏制她的成長。
赤練娥眉婉轉,如同深潭一樣的眼楮,毫無波瀾的看著毒手,眼尾微微上挑,嬌聲說道︰「我打不打得過無所謂,不過,你,是一定打不過的。」
說完,又說眼神上上下下掃視著毒手,越發顯現魅惑之情。
毒手被氣的不輕,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覺得我們在走彎路,既然我們只為追尋‘清水’的秘方,為何花這麼多時間在無聊的事情上,現在我們多番搜查‘清水’的專營店,也沒發現什麼,得想個辦法!」
陽鬼環顧著所有人的神色,又瞧見毒手臉上的憤懣之色,臉色一沉,聲音微微拔高。
音軌此時正想著自己主人到底有沒有出事,猛然被陽鬼驚醒,立即出聲︰「我們已在這里耽誤一個多星期了,而主上的任務一絲也沒有完成,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據說‘清水’老板和那女孩關系不錯,不如我們用那女孩來要挾……」
「毒手,不可輕舉妄動,那女孩可不好攻克!」陽鬼狠狠瞪了一眼毒手,又把注意力放在其余人身上。
黑衣人突然將手放在桌上,一雙修長帶著媚態的手,五指縴細,蒼白的手與木桌形成鮮明對比,透露出一股病態和殘暴,壓制的掠奪。
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慢慢的說︰「尊上命我和赤練前來協助你們,如今時間緊迫,又有拼命郎盯著,而暗處似敵非友的林清泉,又與拼命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倒有兩個方案。」
毒手本就是個耐性不好的人,又看這蒙面遮身的男子不爽,立即嚷嚷道︰「有什麼屁話,快講!」
黑衣人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繼而轉頭看向陽鬼,說︰「第一種方案,從根本上說,和毒手的差不多,就是,用江流毓來要挾那個女老板。」
現在時間緊急,也只有這個辦法最便捷,之前為了躲避拼命郎,浪費了太長時間。
江流毓是那人的兒子,與拼命郎沒什麼聯系,又是個普通人,這辦法確實好使。
眾人點了點頭。
「那第二種辦法……?」赤練面無表情地問道,這辦法看似好,但據她所知,江流毓和林清泉的關系甚是親密,情同兄妹,若是江流毓出事,林清泉怎麼不會理會?
掩在黑衣中的傾世無雙的臉上揚起一個邪魅的笑,他輕聲一笑,卻如同沙石一般,嘶啞難听,「第二種,那就是你們的本行,殺人放火,人死了,屋子也沒了,哪里還有什麼秘方可言?」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色依舊帶著微笑,完全沒因殺人放火四字改變神情。
殺人?這也是個好辦法,只是組織里潛移默化有些規定,不得擾亂平常人的生活,平白無故消失了幾個人,影響一定很大,這可不好處理。
更何況,拼命郎和林清泉在暗處,可都是會咬人的狼。
陽鬼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第一種辦法。
赤練眼尾上挑,流露出深深的嫵媚,無影啊無影,他這兩個辦法可都是會害死人的,不過,還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音軌听到最後的決定,揚眉一笑,都觸及了主人的逆鱗,會大開殺戒的。
以前的同伴,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