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學樓坐落在校園一角,本來這座校園就有些年頭了,據說當年還有公墓建在後面,迷信一點說是鬼氣森森,當然現下都已經遷移走了。
饒是如此,那x學樓後身還是大多數女生聞之色變的所在,很少有人願意去那里看看,大多數人都是談起來便搖搖手,說那里當真去不得。
「那里出過什麼事?」夏竹問一個過路的男生。
男生的表情瞬間就變了︰「你說鬼樓?那樓好些年沒人去了,當年在里頭據說死了些學生。」
「怎麼死的?」夏竹亮出警員證給男生看了一眼,男生表情微微一變︰「這都驚動警方了?」
「死了人警方來看不是最正常的麼?」林遠柒不滿。
「哦,」男生痞痞地叼了一根香煙,表情有些頹喪︰「這地方出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們現在來問也是晚了。」
夏竹蹙眉道︰「請詳細地告訴我們這里到底出過什麼事情。」
男生解釋道︰「最開始的時候,鬼樓的名聲也沒有那麼響亮,主要是當時那樓已經廢棄了很久,就有學校里頭的探險隊要進去看看,當時是三男兩女吧,學著人家日本電影里頭的樣子進去探險,結果剛走進去男生就听到一聲尖叫,他被嚇了一跳,當時就跳了出來,順手把另一個也給拽出來了。然後剩下的一個男生兩個女生結伴往里走,沒多久女生就發現那個男的走散了,再往前走了不遠,發現男生被吊在走廊盡頭,人已經沒氣了。出來以後兩個女生一個瘋了,一個傻了,後來都退學了。」
「這麼大的案子,為什麼沒人報警?」夏竹有些不滿。
不管是什麼人听到一個校園里面發生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決計不會平常處之,更何況眼下事情如此蹊蹺。
「他們報警了,」林遠柒目光深邃,在旁邊淡淡道︰「我記得當年確實是有這麼一起案子,警方應該來過,媒體也有過報道,後來不了了之了。」
「為什麼?」夏竹看過去。
林遠柒攤開手︰「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殺,後來只能以男生壓力太大自殺,將兩個女生嚇成了瘋癲結案,為此副局長引咎辭職,從此再也不踫警偵。」
男生擺擺手︰「所以說你們過了這麼久來問我,我挺意外的。」
「你為什麼那麼清楚這些事?」這世界上從來不缺少新奇事,當一件與自己沒太大關系的事情發生了,大多數人的作法都是不了了之。
男生愈發沉默起來,半晌方才道︰「因為逃掉的那兩個人中,就有我一個。」他將香煙頭遠遠丟開,表情有些厭棄。
「我們還會再聯系你的。」夏竹將他的電話記下來,這樣說道。
男生沒什麼異議,頷首應道︰「我叫寧子廷。」
「好。」夏竹對寧子廷笑了笑,轉身看向林遠柒︰「我們要去鬼樓嗎?」
林遠柒盯著夏竹一言未發。
夏竹有些丈二和尚模不到頭腦,不知道哪里又讓這位大爺不滿意了。
半晌,林遠柒方才道︰「夏竹。」
夏竹頷首︰「是。」
「你不能太過相信當事人,有的當事人,他會對負責的警官有企圖心,甚至于萌生報復心理,太過親近當事人會影響你的直覺與判斷,所以……」林遠柒話音未落,就見夏竹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他蹙眉問道︰「怎麼?」
「我會注意的,」夏竹果斷點頭︰「您請放心。」
盡管覺得夏竹的態度有那麼一丟丟不對勁,林遠柒還是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嗯。」
當有些情緒被放大描寫,就好像心理學上的映射分析,國外給它起了一個時髦的名字︰「側寫」。
有的時候夏竹覺得林遠柒這個人很有意思,他不符合大多心理學上對人性的認知。他對于所有事情表現地都非常冷漠,卻又在某些時候對一些事情異常執著,比如加雙份糖漿的咖啡,又比如所早上的煎蛋卷,再比如……眼下的對自己的獨佔欲。
夏竹不知道這種情緒是由何而來,即使是下意識地加以分析,卻總是會被各種緣由所阻斷。
這或許就是林遠柒所說的……過于接近當事人帶來的判斷紊亂?
夏竹失笑,決定拋下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即使是白天,這鬼樓看上去也有些人。」夏竹下定義。
林遠柒放眼望去,表情很平靜︰「與其說鬼樓懾人,不如說學校中潛伏著一些人,讓整個學校變得恐怖起來,」他剛想伸手給夏竹,想起夏竹之前說的話,又徑自將手縮了回去︰「恐怖片小姐,走吧。」
夏竹哭笑不得,準備去推門,又被林遠柒撥到了身後︰「算了。」
看著林遠柒謹慎開門的樣子,夏竹不覺心底掠過一絲暖意,這人……
總歸還是面冷心軟的典型。
「我不喜歡這種地方,」林遠柒進門的時候被地上的雜物絆了一腳,蹙眉抱怨道︰「雜亂無章,到處都是陳年的灰塵,是有多久沒人來過了!」
夏竹翻看著之前的筆錄︰「上次出事時間在兩年前,當時他們剛剛入學沒多久,現在也要畢業了,」夏竹幫林遠柒將面前的東西清開,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先去之前出事的的地方看看吧?」
「你那個當事人很有問題,」林遠柒眼底神情漠然︰「為什麼他會听到一聲尖叫,那是誰叫的,為什麼另外三人沒有反應?另外他的陳述方式,明顯不符合一般人對慘案的回憶思維,那都是他的朋友,他的語氣卻是平靜非常……要麼就是他神經太粗,要麼就是詭異的冷靜。」
盡管並不情願,夏竹卻還是要承認,林遠柒說的沒錯。
如果說不是她自己一再提醒,適才的寧子廷根本就沒打算將一切從實告知。
他在隱瞞著什麼,比如說——
「啊!!!」
林遠柒往前沖了幾步,想了想又將夏竹的手一把攥住,低聲喝道︰「跟我來!」
夏竹被他拽著踉踉蹌蹌往前跑了一段,恍惚之間就感覺他的手指微涼,搭在自己的腕際,那種感覺有點微妙,奈何前面的人根本沒有察覺,徑自沖了過去,隱在門後一把將聲源地的門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