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買齊了東西,正打算回去,誰知道剛出了文房齋門口,馬車就被人攔住了。
王落秋手持折扇,站在馬車前面,腿一晃一晃的,腆著臉笑道︰「呦呵!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張雲只好停下,看著一身大紅色長袍的王落秋,但看他面上敷粉,臉上慘白,偏偏嘴上又涂了口油,頭戴一朵菊花,自以為瀟灑的搖著折扇。好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真以為自己是西門慶呢!
「是三老爺,呵呵,幸會幸會。」張雲一抱拳,大咧咧的跳下來,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腳底板在地上隨意一蹭。見王落秋一臉嫌惡,再接再厲,上前一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臉諂媚,「沒想到您就是王家的三老爺啊。」
王落秋的笑容凝在臉上,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哎呀,三老爺退啥呀,我不過一個多月沒有洗衣服,很難聞嗎?沒有吧!」張雲笑眯眯的說道。
王落秋後退的時候不小心絆倒石子,差點摔跤,心里那麼一激靈,突然有些回過味兒來了。他定住了腳,嘿嘿一笑,道︰「是嗎,本公子怎麼沒聞見?」作勢就要過來。
這犢子!
張雲連忙後退,還好躲得快,要不然就丟人大發了!
王落秋見張雲躲開,賊賊一笑,上前攔了。後面的家丁忙圍上來。
「小姑娘長得不錯,就是吐得唾沫也是香的,是不是呀?」王落秋陰陰的笑道。
「三老爺說的是。」這些家丁們是十足的狗腿子。
王落秋看站的挺直的張雲,心中小鹿亂撞,忍不住伸手就要模上張雲的臉蛋。忽見張雲笑了起來,心下更是酥癢。誰知道張雲一個左勾拳就上來了!
王落秋捂著發青的眼圈,氣得要死,猙獰的對家丁道︰「給小爺綁了她!反了天了,也不打听打听我王落秋是誰?嘿,小爺不玩她個夠本,小爺我就不姓王!」
張雲看那家丁如狼似虎的圍了過來,一時有些吃不準,這些家丁若是跳腳蝦,那自己還可以對付,若是有練家子,這六七個人也不是好對付的。
「住手,你們做什麼?」一個清朗嚴厲的聲音傳過來。
張雲扭頭看去,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映了過來,正是王子興!
那些家丁一看是大老爺家的小公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王落秋晦氣的擺擺手,讓家丁們一邊去。然後笑著迎上去︰「是子興啊,真巧!」
王子興作揖道︰「小叔好。」王子興很不喜歡王落秋的為人,但他名義上還是二夫人的佷子,明面上的禮節還得做到。
王子興轉過來,看著張雲恍然道︰「原來是張雲姑娘,失禮!听我子明表哥說你們今天有要事,這是忙完了?」見王落秋一臉詫異,解釋道,「小叔,這張雲姑娘是咱們家的合作伙伴,你想比知道吧。她沖撞你了?」
原來是王家的生意伙伴,這個就不好對付了,畢竟王落秋也是天天吊兒郎當的光花錢不做事的主兒!
「呵呵,沒有沒有,我看著這小姑娘面善,跟她開玩笑呢。」王落秋一臉哈哈。
王子興看向張雲。
「既然三老爺說是玩笑,那就算玩笑。」既然王子興解了圍,張雲也不能揪著不放。只是有些意難平,說的話刺了些。
王落秋自然明白張雲的意思,這次就放她一馬。
「子興,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王落秋領著一干家丁,怡怡然走了。
王子興這才收斂了笑容,問道︰「張姑娘,你沒事吧?」王落秋是個什麼德行,他不好評論。
「沒事,幸好三公子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得吃虧。」張雲微微一笑。
王子興尷尬的整了整衣袖,道︰「我這個小叔是族里的子弟,只是從小被我二嬸二養在身邊,年紀也不大,因此性格有些跋扈。我們做小輩的,管不了這些,實在是有辱斯文啊!」
「啊,三公子這是要哪里去?」張雲見他尷尬,忙轉移了話題。
「隨意逛逛而已。」王子興不會說自己是看到張雲才特意過來的。他前兩天听說了張雲做機械磅秤的事,看了那些圖紙和設計,對張雲感興趣的不得了。他平時也喜歡看些天工開物之類的記事,對這些只听過沒見過的東西一直很想見見,如今見了真的,書也沒心思看了。這不遠遠看見了張雲,正打算上來打招呼,就見王落秋一行,氣不打一處來,才有了剛才的一喝!
「喔。」張雲點頭。
「張姑娘這是要回去?」王子興說完這句話就怪自己嘴欠。
果然張雲說道︰「是啊,這就要回去了。」
王子興只好道︰「那我就不打擾了。路上小心一點兒。」
張雲抿嘴一笑︰「嗯,我會的。那我就回村里了。三公子再會!」
王子興站在街口,等張雲的馬車看不見了,笑著搖搖頭,回府去了。
張雲路上駕車走得飛快。看來害的加緊練習功夫啊,古代人員流動性小,路上人煙稀少。雖然是官道,一個年少女子天天來回奔波,也得注意自身安全。幸好這里距離京城比較近,又地處中原,所以土匪山賊之流的不用太擔心。
回到家里也不過兩三點鐘的樣子,張雲問了問小峰幾個中午吃的什麼。小峰說紅梅姐過來做的飯。張雲點點頭,沒有說話。
張雲拿出文房四寶,說是讓小峰小秀練字用的。小峰小秀天天拿著樹枝在地上劃拉,早就想有只筆了,只是這些東西好貴,兩人從不張口要,省的大姐為難。當下見了這些東西,高興的忙抱著跑一邊去了。
兩人跑到書房,有模有樣的學著大姐以前畫畫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把學會的字寫在上面,一臉虔誠。
「大哥,給。」張雲把手中的錦盒遞給陸采。
陸采接了過去,「這是?」他打開錦盒,里面的東西立馬映的他眼楮發澀。
張雲伸過頭去,只見盒子里的劍鞘還是很溫潤,泛著質樸厚重的金屬感。
「花了不少錢吧?」陸采問道,「還是退了吧。」陸采以前用過各種寶劍,甚至有價值千金的古劍。但後來家道敗落,他出獄的時候甚至買不起一個銅錢一枚的包子,那些家里的好友更是閉門不見,可謂歷盡人情冷暖。這把劍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對張雲來說肯定是一大筆錢。
「退了干嘛?」張雲搖頭,「我就是看著合適才買的。我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買得起才買的,大哥放心用。」
「那咱們換換,你用這個。」張雲把好的給他,她自己卻留著一個普通的長劍。
「哎呀,???鑼潞梅嘲!閉旁乒室餿銎茫?拔沂切卵y模?燦貌簧險飧觶?米懦檬志托小!彼底虐研『凶右駁莞?寺講桑?芭擔?褂姓飧觶?裁匆脖鶿擔??蝗瘓褪遣荒夢業泵米櫻?銥梢??車摹!彼蛋兆雋艘桓齬 場?p>陸采看著手中的匕首,心中五味陳雜。他終究是要離開的,這些東西確實很重要。
他一向不是個多情的人,來到張家已經掉了幾次眼淚,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強忍了眼楮里的酸澀感,緊緊握住手中的盒子,陸采暗暗發誓︰除了報仇,還有更大的恩情需要自己去報。
昨天作坊出了一點小事,張雲今天還得去看看。
見工人們一個個專心的工作,張雲這才放心。
在各個地方轉了一圈,張雲才回到書房。紅梅見張雲閑了下來,才道︰「大雲,今天有個姑娘來找你。說是孫家集的。」
張雲忙道︰「叫什麼名字?」
「叫叫馮嫻雅,好像是私塾先生的女兒。」紅梅想了一下,「見你不在,她說明天上午再來。」
「喔,行,我明天上午過來等著。」張雲很高興,作坊再說有一百多號人,單單靠李月兒幾個管理有些麻煩。況且紅梅干這些只是暫時的,紅梅以後還得干別的事,處處都有用紅梅的地方。俗話說能干的不如好使的,紅梅這個人品行可靠,干事也利落,雖然有些大大咧咧,卻是個難得的伙伴,張雲對她的信任度很高。
多招攬人才總是沒錯的,況且現在張雲聘請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