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洋蔥你是糖 第13章

作者 ︰ rikuka

任何時候,意外都會比明天來的早,我們每次分別前一定要學會狠狠地說再見,這樣以後就不會因為當初保留那句「再見」而後悔,我怕後悔來不及說再見,後悔靈魂已經遠行,掛在嘴邊的話卻還尚未說出口——

by趙青秒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雨滴打在石碑上就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言*情**』

趙青秒雙手緊緊抱著父親的黑白色遺像,她多麼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回憶里面揚起的一場噩夢。

一襲黑衣駐在石碑前,顯得那麼渺小,一雙黑色空洞的眼楮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瞳孔曾經住著她,現在卻永永遠遠的合眼長眠在地下。她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是當她打開來的時候,里面卻還是什麼都沒有。手掌上生命的脈絡清晰可見,可是賜予她生命的人已經離去,那麼她以後該怎麼辦。眼前漸漸模糊,好像是雨水淹沒了掌心,又像是淚水吞噬了視線。

鐘艾泛紅的眼眶微微腫,她打傘撐在趙青秒的頭頂,心疼著這個十八歲就披上喪服為自己父親送行的女孩,輕輕擁住,眼淚卻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雨聲漸漸變大,  啪啪地落在地上,就像有人哭得肝腸寸斷,那聲音,那麼無力,那麼無助,那麼無望。

8月22號,趙青秒第一次經歷了生離死別。她望著天空常常想,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和爸爸說些什麼。來不及趕到車禍現場,來不及看父親最後一眼,來不及給父親說下承諾。曾經讓自己隨意攀爬的肩膀不在了,曾經牽著自己過馬路的大手不在了,曾經說過的話也不會實現了。

葬禮結束,趙青秒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鐘艾替她向學校請了假。

趙青秒拖著瘦弱的身子,慢慢拾掇著房間里父親的遺物。這個是父親的老花鏡,這個是父親的鋼筆,這個是父親的茶葉,她把它們整齊的收藏在櫃子里,直到拿著父親的身份證,看著上面的照片又哭了。

她靠著櫃子,赤著腳,地板上的涼氣一點點侵入心髒,隨著時間的醞釀變成一串串眼淚經過眼眶滴落在照片上。

趙媽媽沖進房間,一把奪過女兒手里的照片,緊緊揣在懷里,然後蜷縮著身子蹲在房間的最角落里,一雙滿血絲的眼楮驚恐地環顧四周。

趙青秒雙手捂住蒼白的臉龐,再也抑制不住地放聲大哭了出來,身體靠著櫃子慢慢滑了下去。一天之間,父死母瘋,她十八歲的肩膀真的抗不了這些。

很久,趙青秒用手背胡亂地抹了幾下臉,慢慢地靠近母親,雙臂環住她微微顫的身體。

「你不要靠近我,不要搶我的東西,你走開!你走開!」趙媽媽大喊著,四肢胡亂揮動,一下下地推開趙青秒的身體,一下下地打在她的後背上。隨後沖著什麼都沒有的門口喊著︰「青秒啊,青秒,你快逃!有人要殺我們,你快逃啊!你爸爸已經被他們殺死了,他們快要追上我們了,我們快逃!」

「媽!媽!我就是青秒,我在這里呀!你看看我,沒有人要殺我們,爸爸已經走了,是車禍,沒有人要殺我們。」趙青秒這次更加用力地抱住自己的母親,然後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口中哼著一不成調的曲子,泣不成聲。

良久,懷里的人逐漸平靜,趙青秒把母親從地上扶起來。

「青秒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爸爸是我害死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趙媽媽似清醒似迷糊地說,兩行清淚緩緩流過新長的皺紋,眼神空洞,像回憶著什麼抑或只是沒有焦點的飄向某處。

趙青秒垂下了頭,很久,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艱難地說︰「都過去了,爸爸肯定希望我們都堅強地活下去。」安慰母親的話其實更多的是在暗示自己要堅強活下去,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得了臆想癥的母親需要自己照顧,不堅強給自己看,誰來同情自己!

九月,樹葉上的淺黃開始斑駁,星星點點,圍了操場一圈。一切那麼熟悉似乎什麼都沒變,其實什麼都改變了。老師說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是的,今年的葉子枯得比往年早。

而且,高二七班變成了高三七班。

班級里還是那四十四張熟悉的臉,同桌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但是她的芳心已經轉移陣地,後桌還是兩個迷死全校不知悔改的「大」校草。

同學們都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趙青秒的事,有人有心,怕觸及當事人的痛楚,有人無心,事不關己無關痛癢何須浪費口舌。

只是趙青秒變得更加沉默,唯一令她心中泛起漣漪的就是顧司應非但沒有辭去物理老師一職還擔任了高三七班的班主任。

開學沒多久,學校風風火火地舉辦了高三動員大會,所謂動員大會,就是一幫校領導苦口婆心地勸誡學生們要好好讀書啊,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將來出人頭地了也不要忘記了給自己拔苗三年的母校,總之一句話「今天,我以一中為驕傲,他日,一中以我為驕傲」。這都是歷屆辦得風生水起的動員大會,但是今年學校出了一件丑聞,動員大會變成一半高三的動員大會一半全校性的批斗大會。

趙青秒坐在大會堂里,听著底下交頭接耳的學妹們偷偷議論,「你們看那個坐在校長左側的老師,好帥呀,不知道他教什麼,平時都在哪個班上課呀?」

「不知道呀,我問問學長學姐們。」一個貌似高一的學生側過身問後排的同學。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也沒有見過。長得真的好帥。」這個被喚作學姐的應該就是高二的學生,趙青秒心里想著。

「這個是高三七班的班主任,叫顧司應,外號美人顧呦。」趙青秒听著這微微上揚得意的語氣,斷定是和自己平級的學生——

我是分割線,rikuka第一次寫小甜,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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