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秋——’小無辜再一次被場外放送中心漢子們棄婦般的幽怨視線洗禮,弄得身上一陣惡寒,哆嗦了一下。
「主人,時間到了。」
伏案的小美人,悠悠轉醒,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楮。黑瞳中雖還殘留了一絲勞累的紅痕,而粉女敕的小臉卻滿是美眠之後,神采奕奕的紅潤。李季伶的‘蝴蝶小翅膀’扇的外界那叫一個狂風巨浪,風起雲涌,而她這個禍端頭子,卻實實在在美美的睡了一覺。哎,人比人氣死,貨比貨得扔。
「孤雲天——」她斬斷睡意之後,仰天大叫了一聲,那清亮的聲音表明她現在精神狀態非常之好。
一陣清風帶來了秋夜的涼爽,也帶來了風一般的孤雲天。
「比我想象的要快。」孤雲天笑了笑。
這幾個小時,李季伶的一舉一動他都在暗地觀察著。他很詫異一個人竟然在短短的幾小時之內,像歷經人間煉獄,萬般滄桑般,有那麼多不同情緒,而且還能把那些情緒一一收拾好,順帶完成了案桌上的考核。這個小狐狸給了他太多驚喜,這種驚喜甚至超過自己兒子帶來的。
「嗯,好算順利。下一題是什麼。」李季伶看著貌似不明情況的孤雲天,也沒有拆穿他。這只老狐狸當真什麼都沒看見?裝吧,你裝我也裝,看誰能侯得住。
「完成祭祀。」精悍的四個字囊括了所有答案。
賓——果——,果然是這個,李季伶暗暗搖頭,用膝蓋想都能知道,這考試單位為了確定她的小性別,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好吧,索性還要等一個童男過來,大家就繼續裝唄。
李季伶頂著一張清麗的無辜小臉,揣著明白裝糊涂,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珠,就這麼‘小貓’樣的盯著孤雲天。敵不動我不動,她絕對不會傻傻的先問考試方式。
老狐狸哪里不知道小狐狸現在的心思,無妨。他端出了長輩該有的姿態,緩緩說道︰「這場考試,你可以選擇奏琴,也可以選擇跳舞。」
字面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兩者二選一,只要你有把握。
這下,輪到李季伶犯嘀咕了。這是啥米情況?節奏混亂了。怎麼會是這麼個選擇狀態?難道這題不是必答題嗎?她不跳舞還能干嘛?難道,再來一傻大個跳舞?莫名其妙啊?
或者,孤雲天看不懂古訓上的漢字——
同學,你真相了——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的’,李季伶內心雀躍不已。
該不會這個世界的人根本鬧不明白漢字是啥玩意吧?果然無知者無畏啊,啥都不明白就這樣被忽悠了。‘必須男女搭配,而且是童男童女搭配,才能開啟封印’,是哪家大師這麼有才,布得這樣一手妙局,一定要給他祖文上燒柱香,以表謝意。
如果老狐狸知道他這幾千年守候的,竟然是這樣一個被耍局面,肯定一口老血噴出星球。
柳暗花明又一村,小丫頭內心那個歡呼啊,簡直比中了幾十億還他媽高興。可是她明面上又得穩住了,媽呀,快憋出內傷了——
她嘴角抽搐,眉梢突然八字低垂,做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委屈的嗚咽︰「我……還是跳舞好了,這古琴,我學不來……」學得來也白搭,你還能再找個雌性過來?
孤雲天看著小狐狸這嬌俏憋屈模樣,竟然‘萌蟲’上腦,一時忘記揣測她那不完美掩飾中的貓膩,模了模李季伶的頭,溫柔的說了句︰「好,依你。」
李季伶一個踉蹌,偷偷瞄了孤雲天一眼。
老狐狸這就上當了?要是他發現真相,會不會剝了自己的皮做棉襖?她哆嗦了一下,立馬恢復正常。
其實孤雲天也沒有發現太多破綻,因為李季伶看到瑤琴的那一瞬間,就是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死當表情,因此他很肯定她耍不來這玩意。這樣一切倒也說得過去了。
「開始祭祀吧。」孤雲天揮了揮手青衣廣袖,碧水潭頓時躁動沸騰起來……
「我已開啟了祭祀之門,別耽誤時間了。」
孤雲天看著李季伶,紫色的那只眸子突然變成金色,兩只金色的瞳孔發出耀眼的光芒。他周身氣流凝集,形成了一股青色漩渦,整個人乘著這股氣漩浮于半空之中。
他高高的懸于空中,一臉肅穆的俯視著李季伶,就像佛祖俯視大地一般。突然,薄唇微啟,一股泉水般叮鈴的咒語從嘴中溢出。
李季伶听不清孤雲天再念些什麼,只是看見那雙修長白皙,骨骼分明的雙手在空中結了一個七寶騫林訣,然後接著一個九色蓮花印。
之後,一股青藍色氣流從他體內沖出,纏繞包裹住李季伶。
李季伶突然感到周身輕盈,體內氣息往上端游走。呼的一下,她發現自己竟然穿著一身和孤雲天一樣的青藍色廣袖祭司袍。只不過她的袍子下擺很短,長度只到膝蓋上方,像一條半身百褶裙。青藍色的峨冠高高豎起,峨冠正中是金色的艾斯琺瑯星皇室徽章。帽檐兩邊法帶垂落胸前,法帶兩邊各瓖嵌了八顆形狀各異的小晶石,左邊為首的一顆晶石竟然是雷卡斯特佳的族徽。
輕靈的氣旋將李季伶帶到了祭祀台正中天元處,台上的案桌早已消失不見,整個台面發出幽幽冰潔藍光。
又是一道青藍光束,李季伶右手便多了一把寸手黑色玄仗。此玄仗不同于杜斯法爾的法老仗,它短小濃縮,盈盈一握。通體黑色的玄仗頂部瓖嵌著一枚藍色寶石,寶石兩側,各懸掛著兩簇金玲,微微一擲便可發出清脆悠揚的鈴聲。
李季伶這身行頭,配上她原本清麗冷秀的面容,倒真有幾分祭司的神態。
「不用再等一個人嗎?」她仰著頭問道。神情中少了以往的狡黠,卻多了一份虔誠。
「不必,你看……」孤雲天右手一指。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李季伶看見一個少年跪坐在祭祀台右上角,少年身前正是那把瑤琴。
少年雖只是一個虛影幻想,但輪廓面貌清晰真實。李季伶看著他,心里便有了答案。這個少年是真正的祁月祀,他那眉眼輪廓和月兌塵的氣質,簡直是孤雲天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少年那一頭齊耳利落的青色短發。幻影祁月祀身著一款顏色花紋相同的拖地祭司長袍,他溫文爾雅,嘴角含著一抹繾綣笑意,雙手浮于琴上,儼然一副彈奏姿態。
「他的一部分已經完成。」孤雲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句型完整,但句意殘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