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絡腮胡仰天大笑。
包圍李季伶的眾人也都神色詭異的笑著,李季伶本想吐槽這些人是不是吃錯藥了,突然她下方的土地變得松軟不堪。
「李季伶——」不遠處傳來喜比慌亂的呼喚聲,接著便是一陣兵戎相斗的金屬踫撞聲響起。
喜比被誰絆住了?李季伶忽然感覺不妙,想躍出敵人的包圍圈。可是她的腳下變得泥濘軟爛的土地,瞬間又幻化出無數只觸手,將她的腳踝纏繞住,將她的整個人慢慢往下拉。
李季伶剛試圖用吸融術吸取周圍眾人的武力氣息,以拖延時間保住暫時的性命。然而她現自己的武力氣息好像被封存了一般,無論如何也催動不了。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下大忌——輕敵了。
‘秘術,人體固凝——’
誰?是誰——
李季伶察覺到自己體內被沖進了其他人的內息,這個內息並非她主動吸入,而是被動接受的。能力者?如果是能力者那就糟糕了。難不成喜比也被其他能力者牽絆住了,看來這群人還真的是在等她自投羅網。
李季伶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絲絲血紅,她不斷調動內息,想沖破那層封鎖她的入侵氣息,可對方的實力顯然在她之上,將她的氣息穩穩地壓在丹田內。
「連中兩個秘術你還想逃?綁走。」絡腮胡收起笑容,面色一沉的吩咐著下屬。
「喜比大人怎麼辦?」一個綠毛雄性問道。
「洛奇瀾大人會處理的,我們只要把這小子捉回去就可以了。」絡腮胡擺擺手。
這群人一擁而上,將毫無內息陷在泥濘中的李季伶用網子兜了起來。
李季伶很奇怪這個給她下套的人究竟是誰?犧牲一群人的性命只為了讓她麻痹大意,可見背後的人是詳細調查過她的,甚至將她性格里的小缺陷都一一模清楚了。
這些人尊稱喜比為大人,難道和喜比串通好的?不像。如果喜比真的知道內幕,就算他掩飾的再好,能逃得過自己的眼楮。也瞞不過狡詐的杜斯法爾。杜斯法爾既然放心喜比跟著自己,就證明喜比和這件事大概沒什麼關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人一定認識喜比而且尊敬他,喜比卻不見得認識這些人。因為他一路上可是狠下殺手。
啊——海棠組,一定是海棠殺手組,李季伶突然如醍醐灌頂思路清晰明了,一切她都想明白了。喜比是海棠的頂尖殺手,自然認識他的人很多,估計這些人不隸屬于他,所以喜比並不認識這些人。那麼,抓她的應該是和喜比平等或是他上面的人,畢竟喜比曾經奉命抓過她。
難道動邊境戰役的不是什麼蠻荒叛逃者,而是海棠殺手組?李季伶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海棠組是三千多年的古老殺手組織。如果他們覬覦帝都權利想推翻政權或者勾連外星侵略者,用不著現在才做,早就可以動手了。而且直接用暗殺的方式,簡單得多,也有效得多。
李季伶被兜在網內扛在某個雄性的肩上。可她的腦子卻轉的飛快。一邊分析綁架她的這伙人,一邊觀察地形準備隨時逃走。
「看來你還真不把我們放在眼里,被活捉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誰?李季伶突然警覺起來,這氣息和壓制她體內氣息的那股是一樣的,而她竟然沒有察覺到此人的靠近。
「洛奇瀾大人。」
絡腮胡和眾人恭敬的站立行禮。『**言*情**』
「把她放在這,你們到附近隱藏起來。若喜比過來攔住他,若他硬闖。殺。」洛奇瀾帶著銀質面具,可從他絲滑質地的聲線,讓人浮想他面具底下會是一張如何俊的面容。
「你確定不用再走遠點?」李季伶撲在地上,身上的絲網不能過猛的掙扎,越用力裹得越緊。
「如果他們都不知道你被抓到哪去了,我抓你又有什麼意義呢?」洛奇瀾的語氣里滿是輕蔑。
「你想拿我威脅諾比沁?」李季伶雖然面色不改。但內心已經掀起軒然大波。難道海棠真是動邊境戰役的始作俑者?一個殺手組織,殺手做膩了,想改行當君王?如若不然,他們威脅沁做什麼?如果有私仇,她在帝都的這三年。綁架她的機會多得是,何必等到現在。
「嗯,確實可以一試。就是不知他願不願意跳這個陷阱。你說呢?」洛奇瀾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季伶,語氣中仍是慢慢的嘲諷,讓李季伶听著非常不舒服,難道這人和她有仇。
李季伶將頭瞥向一邊,不再理他。她努力的和體內禁錮她的那股氣息做斗爭,早一點沖破限制,她就多一分逃出去的把握。
「既然你精力這麼旺盛,我就來幫你消磨消磨。」洛奇瀾語氣不善,他低喝了一聲︰「豺東,給她點小懲罰。」
絡腮胡听到主子的呼喚,隨即現身。他將李季伶連人帶網兜一起吊在旁邊的一棵樹上,興奮地摩拳擦掌,手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
豺東將渾身的武力氣息集中在拳頭上,朝著李季伶就是一拳、兩拳……
李季伶護住腦袋,像一個懸空的沙袋被豺東一拳拳打得左右搖擺不定。由于不能用內息護體,豺東每一拳打在她身上就能將她的骨頭震碎,即便她護住頭部和縮成一團,月復部內髒還是被強烈的沖擊力震傷。這是她第一次被活捉第一次被暴打,被這般羞辱,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她咬著牙咽下滿嘴的血水,抑制住屈辱的淚水。只是因為輕敵,她受到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喪失尊嚴的凌辱。
她要殺了這些人,殺了他們,李季伶那顆從來沒有承載過仇恨的內心,被滿腔屈辱和殺意填滿了。
「別打死就行。」洛奇瀾冷淡的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李季伶不知道自己何時被打暈的,她一直抱著頭,听到的只是豺東一邊毆打她,一邊大聲肆意的狂笑。
原來命運被掌握在別人手里,是這般可怕,當瀕臨死亡的感覺再一次變得如此具體時。李季伶全身顫栗著……
「主人,主人我不會讓你死的。」冥冥之中李季伶腦中回響起美麗滿是哭意的聲音。
「不會死了吧?這麼不禁打?」豺東打得過癮忘記了停手,當他反應過來時,現李季伶的氣息已經沒有了。他有些驚慌的放下李季伶。打開網兜放出李季伶。他探了探李季伶的鼻息,模了模她的脈搏,確實沒氣了。這下豺東慌亂了,洛奇瀾大人要他悠著點別搞出人命,這下出了人命,他毫無懸念的也該去陪葬了。
「喂,喂,醒醒,你給我醒醒……」豺東手足無措的使勁搖著毫無反應的李季伶。突然他被一個強烈的氣息撞飛,撞斷了好幾棵樹。
「你弄死她了?自己去領事堂。領沐油之刑吧。」洛奇瀾突然感覺到李季伶的內息消散,待他過來時,果然豺東已經把人給打死了。
豺東捂著月復部緩慢的爬起,在听到‘沐油之刑’四個字的時候,頓時臉上刷白。
沐油之刑是一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刑罰。顧名思義就是將人的腦袋以下浸在油中,然後慢慢加熱,直到身體被沸騰的油炸熟。而且行刑之前都會給受刑者注入清醒劑,只要人不死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疼痛。
死亡對于殺手來說並不可怕,但這種折磨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的。豺東曾看過沐油之刑之後沒有死透的人被做成了活標本,用來警告海棠的殺手們,不要做背棄組織的事。
就在豺東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時。一個綠色的身影提前結束了他的痛苦,閃電般飛過來的玨潤環從背後將豺東整個削成對等的兩半。
喜比在和海棠的人糾纏之中,突然感應到李季伶體內的毒蠱蟲漸漸失去活性,他的心瞬間跳漏了一拍。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毒蠱蟲的死亡只能代表它的寄居體也已經死亡。
當喜比瘋的尋著李季伶的氣息追到此地,看到前一刻還活月兌的李季伶已然變成尸體時。他毀天滅地的殺意驟起。
「你該死——」喜比怒喝一聲,連同飛射而出的玨潤環一起沖向洛奇瀾。
洛奇瀾縱身躍起懸浮在半空,冰冷地說道︰「喜比,你曾被麓山家族逐出,無家可歸處境悲涼。難道你還要再被海棠逐出?那時這世界便真的再無你的容身之地了。你考慮清楚,這樣值得嗎?」
喜比聞言微滯,隨即他狂肆地大笑起來,繼續朝洛奇瀾攻擊過去。「值不值得,我現在不知道,但是你現在必須得死。」
當初喜比曾問過赫里,為什麼要月兌離海棠,赫里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變質了。」他不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因為不管海棠如何變質,他依舊是那個冷血的殺手,海棠無論怎麼變都影響不了他。就算歷任堂主換了一個又一個,他還是自由自在的做他的頂尖殺手。有意思的買賣就接,無意思的就拒絕,除了一直不舍棄他的暗衛,他盡量不和組織里的任何人扯上關系,和洛奇瀾也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淡之交。
三年多前喜比得知赫里一直暗地保護一個考生,他產生了興趣,接了他從不接的綁架任務。沒想到一個弱到不行的渣渣,竟然敢和他叫板談條件,還讓他的任務失敗,他記住了這個叫李季伶的人。三年中喜比明里暗里關注李季伶,無意中現她竟然是個雌性,不知何時他覺得放不開手了,他竟然會對一個人產生濃烈的佔有欲。
這麼難得的一個人,對他意義非凡的一個人,竟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毆打侮辱致死。他都不舍得委屈的雌性,竟然是被毆打致死,如果他不毀了洛奇瀾,毀了這里的一切,如何能平息快要將他吞噬的殺氣。就算是毀了他們,毀了一切也不見得能平息。
「喜比,你我同為八大殺手之一,我敬重你,不想和你斗得你死我活。但一個殺手這麼感情用事,氣數也已盡。我就順道將你一起送入地獄吧。」洛奇瀾釋放出紫色的氣息,那氣息如同一把把利劍斬斷周圍的近身之物。
「雖然讓你給季伶陪葬。辱沒了她。但你這條命還是送下去由她處置好了。」喜比的面目變得扭曲猙獰,綠色氣息向四面八方射出,玨潤環分離成六十四個,覆著綠色的電光快速旋轉。環壁上的血槽鉤伸長了一倍,似乎部將敵人攪得稀爛決不罷休。
喜比、洛奇瀾二人同一時刻沖向對方,半空中掀起一陣颶風,夾裹著飛石礫,斷枝殘骸,將能看得見的所有東西旋轉在半空中。兩人清楚彼此的招式和進攻模式,打的難分彼此,卻也一直較不出高下。
兩人第一次分開之時,各自身上都帶了不同程度的外傷,內傷更是嚴重。當兩人準備第二回合較量時。一道金光從李季伶體內散射出來然後慢慢變成一團,而李季伶的身體卻突然消失在金色的光團之中。
喜比和洛奇瀾停住了攻擊,朝金色光團的方向看去,喜比更是突然轉變方向沖向光團處。金色的光團如流光箭矢一閃而過,與喜比交臂而過直接朝著洛奇瀾的方向瞬而去。
洛奇瀾一時呆愣。沒弄清楚狀況,便覺得那金色光團帶著煞氣朝他沖來。他立即交臂結印擋下了光團這一擊。還沒結束,光團中一把利劍破光而出,而握著利劍的李季伶仿佛浴火鳳凰,精準無誤地朝洛奇瀾的胸口刺過去。
接連兩次的攻擊挨得太近,這一劍洛奇瀾縱然使出回天之力也無法全身而退。他只能微微側身,大劍瞬間便從洛奇瀾的左肋骨穿刺而出。
「季伶。你沒事?」喜比的聲音充滿的震驚與雀躍,這個奇跡讓他一時間還難以接受。明明他感覺到毒蠱蟲已經沒有活力,現在亦感覺不到毒蠱蟲的活力。沒想到這丫頭命硬到這種地步,耗死了他的毒蟲,寄主居然活著。可顯然剛才那股金色的氣息不是李季伶往常的紅色氣息,喜比也並未現李季伶的體質有所改變。那道金光從何而來。莫不是真的有菩薩顯靈這一說法。
洛奇瀾捂著傷口,跳到了李季伶的攻擊範圍以外。他也很驚訝,自己灌入李季伶體內的那股氣息已經蕩然無存了。李季伶不像是沒有死亡,更像是起死回生。
「洛奇瀾,你讓屬下把我打的變了形。如果今天我還能讓你活著離開,那我李季伶還有什麼顏面繼續活在這世上,所以別怪我不給你寫遺書的時間,因為你把我惹毛了。」
‘秘術,肉身強化?——’
李季伶身邊的空間隨著秘術的展開變得扭曲,周圍的氣息就像被黑洞吞噬一樣,被李季伶的身體吸收。李季伶縈繞在身體的光芒變得更強更耀眼,而只有她自己能感覺到此時他體內的血液流動加快,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壯大,肌肉充滿力量。她武動了一下大劍,劍氣渾厚充盈。
沒有任何花哨無用的招式,李季伶舉起大劍向洛奇瀾砍去,伴隨這強勢的劍壓,大劍還沒近身,洛奇瀾身上的衣物就被斬破。李季伶招招砍向要害,洛奇瀾受傷躲得辛苦。
洛奇瀾突然化作一股風,而這股風生生被李季伶的劍氣斬斷。
「你想使用秘術?你認為在這般強悍的力量面前,你能有第二次使用秘術的機會。我李季伶輕敵落入你的手中,可是你洛奇瀾必定也會因為輕視我而死于我的手里。」此時李季伶已經癲狂了,她雙眼猩紅,像一只將洛奇瀾鎖定為獵物的獅子,咬住他不放,逼得他毫無喘息的余地。
一旁的喜比現自己完全沒有插手的余地,看來洛奇瀾剛剛露個臉,不,他帶著面具連臉都沒有露,就要喪命于此。看來他在出門前應該找個法師卜卜卦,看看今日是否適宜出行。
李季伶的體術怎一個彪悍了得,想當初自己必定是沒有惹毛她,否則他不見得比洛奇瀾好看。果然這種亡命的奇葩雌性惹不得,母虎威不是鬧著玩的。
李季伶終于砍得洛奇瀾失血過多精疲力盡,她如天神藐視螻蟻一般看著已經無力逃竄的洛奇瀾,步步逼近。沒有殺人前的糾結與恐懼,李季伶對著洛奇瀾直直劈了下去。洛奇瀾一分為二倒在地上。
「可惡——」消滅敵人的李季伶狂躁的大叫,朝著地上的尸體一通亂砍,就像得了失心瘋的神經病,泄著內心的不滿。
「停下,丫頭。停下……」喜比見李季伶了狂一般,從背後抱住她,用自己的氣息安撫著李季伶內心的暴斂之氣。
「可惡,可惡,可惡……」李季伶還在掙扎著想要砍地上兩坨爛肉。
「別憋著,哭出來吧,我不看就好……」喜比不會安慰人,但他知道只要李季伶完全泄出來就好。
「哭?為什麼哭?因為受到屈辱委屈而哭?還是斬殺敵人開心而哭?他根本就不在這里,可惡,他根本就不在,這只是一個傀儡……」李季伶朝著天空咆哮。
洛奇瀾你很好,竟然把我玩*弄成這個模樣,竟然把我像傻子一樣的玩*弄成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