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烈帶著李季伶逃竄在叢林中,那火翼白熊突然從空中直墜而下,如劍火流星般朝著李季伶和畢烈俯沖而來。
——可惡,這火翼白熊不僅速度快、力量強,還是飛行獸。
畢烈已經用上所有的武力氣息助跑,可始終擺月兌不了火翼白熊的尾隨,非但擺月兌不了甚至距離越拉越近。
「他是飛行獸?」李季伶也感覺到空中蓋頂而來的壓力,看來畢烈帶著她是逃不出火翼白熊狩獵範圍的。「畢烈,不能逃了,迎戰吧。」
「你可以嗎?」畢烈面色沉重的看著李季伶,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視力不好的李季伶,她這個樣子也只是比手無縛雞之力強一點。
「可以,我用防御結界抵擋。你無需擔心我,自己小心。」李季伶點了點頭。
她雖看不清楚,可也不能允許自己成為畢烈的累贅。李季伶不知道火翼白熊的力量有多麼強悍,但是她的武力氣息也不薄弱,應該能抵擋住接下來戰斗的氣流,保證自己不被波及。
「好,如果覺得吃力,就喊我。別逞強知道嗎?」
畢烈見如今也只有這個方法,他尋了林中一棵參天大樹,那樹光樹枝的直徑就差不多有一米左右,是周圍最粗壯的一棵樹。畢烈將李季伶放在粗枝上坐穩,待李季伶布施好高級防御結界,他又用土元素在其結界外層加持穩固。做到最大防護後,畢烈才下決心的拔出大劍閃身迎向火翼白熊。
「畜生,好好的人形體你不用,非要獸化,我今天就來好好教訓教訓你。」畢烈握緊大劍置于身前,雙目炯炯盯著正前方的火翼白熊。
「你說誰畜生?」火翼白熊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人話。
這句話不僅讓畢烈錯愕地張大嘴,差點令手中的大劍滑落。也使樹上的李季伶一個沒坐穩險些從樹枝上跌落下來。
——不能理解,完全超出了理解範圍。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獸化體是沒有語言表達功能的。可是火翼白熊完完全全顛覆了畢烈和李季伶兩人的認知。李季伶原本以為自己夠奇葩了,現在總算見識到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你還,還保留…著語言…能力?」畢烈結結巴巴的問了句廢話,原本那執劍酷帥的人。現在整個滑稽的在風中凌亂。他其實想說的是,獸化體怎麼可能還有這麼清晰的邏輯思維。
「你還能再廢話一點嗎?」
只見火翼白熊猛地一跺腳,腳下即現一坑,連地面都跟著震動起來。他將火翼展開成水平狀態,瞬間‘嗖’的一下撞向畢烈。別看火翼白熊體型龐大,但是他的動作猶如電光火石,讓畢烈避無可避。畢烈大喝一聲將土元氣息加固周身,撩起巨劍硬扛下火翼白熊這一擊。
火翼白熊盤卷起的氣流旋風與畢烈土元氣息兩股激烈相撞,兩人周圍頓時飛沙走石,離得近的大樹有些被攔腰斬斷。有些甚至被連根拔起。涌動起息處,狂風怒號,呼嘯作響,周圍的空間仿佛被撕裂一般。
畢烈被這氣流震傷內髒,嘴角溢出血絲。火翼白熊也沒有多好。他沒有武力氣息護體全憑一股蠻力與速度加成化解這股力量。可是獸體到底是比人體更加皮糙肉厚一些,火翼白熊只是被利風之刃割出些皮外傷,體內生息相對畢烈來說則穩定很多。
‘秘術,狂斬壓——’
比列似乎打出氣來,這是一人一熊之間力量與力量的較量,他竟然稍落下風,這絕對是畢烈這個土元素修煉者所不能容忍的事。要知道土元素本身就有固本培元強化身體的被動作用。而土元素修煉者無論是在力量還是**強度上都比其他神修者來的過硬,甚至比某些專修體術的異修者更強。
如今畢烈遜于這個人不人、畜生不畜生的進化人,這簡直是赤*luo*luo的被打臉,更何況他若是敗了,李季伶只有被逮的份。畢烈抑制著怒氣咬了咬牙,誰都能輸。什麼情況都可以輸,但是此時此地此刻他卻不能輸。
棕黃之光大振,時間好像瞬間被暫停,卻也只幾秒鐘時間地面突然如海浪般波動起來。
「還算聰明知道不硬踫硬了。可是來軟的就行了嗎?」火翼白熊展開雙翼向下壓動氣流,跟著身體便懸浮于地面之上。
「行不行我們暫且看看。」
畢烈將手中的劍向空中拋起。下一秒整把劍如同覆著一股強烈的重力加速度以雷霆萬鈞之勢直直插入地底。而火翼白熊突然感覺整個身體似被一股如同黑洞般強大的吸力吸向地面,然後將他整個身體牢牢的束縛在地面,動彈不得半分。
隨後原本靜止的空間雲霧旋動,那些被氣流卷入空中的巨樹、斷枝、碩石,如同被強烈磁力吸附的磁石般,齊刷刷流星雨似的砸向被重力禁錮在地面的火翼白熊。
轟隆隆,接連震天巨響後,火翼白熊所在的地面已經變成一個深坑,只看得見坑內參差插*入,一半露在外面的樹木殘骸。
——是中了,還是沒中?
畢烈不敢掉以輕心,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走到坑邊向里看去。除了向外刺出的無數樹木尖端,坑內已被亂石砂礫滿滿埋死。
「季伶,用你的吸融術探探這附近的氣息。」
「好。」李季伶心領神會道,隨即展開吸融術。
她如今的吸融術已經可以清楚的確定某種物質所在的具體方位,只不過對精神力要求頗高,耗時耗力。若這里仍殘留濃厚火翼白熊的自然氣息,那麼說明火翼白熊被埋在了地底。因為畢烈控制著方圓百米內所有土元素,火翼白熊若是想隱藏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無所遁形。然若是火翼白熊的自然氣息消失,則說明他逃了,至于怎麼逃的,除了有接應之人,便別無他法。而這個接應之人只能也是土元素修煉者,其他能力者辦不到。
「他的氣息集中在你身邊。」李季伶在遠處高樹上精準的判斷出火翼白熊的位置,她雖然看不見畢烈身旁的巨坑。但是她所說的地方除了這巨坑之內就不可能有別的地方了。
「很好。」畢烈這才長舒一口氣,看來他擊中了火翼白熊。
李季伶並沒有注意到畢烈的放松,她的注意力被忽然飄過的一陣甜膩麝香奪去。這股香味她再熟悉不過了,李季伶覺得全身又被綿軟佔據。
「畢烈——小…心……」李季伶先是驚呼出畢烈的名字。然後軟綿綿的說完‘小心’之後,便失去意識。
畢烈大驚,他眼睜睜看見李季伶的防御結界消失,而後李季伶如斷線風箏從高樹上墜落下來。畢烈猛踩地面一腳,整個身體化作炮彈彈射向李季伶墜落的方向。他剛一騰空,正背後被飛來的一段粗長樹干砸中,畢烈頓時噴出一口鮮血。李季伶那一邊,她並沒有摔落在地,而是被一人穩穩接住。
那人正是獸化成火翼白熊的雄性。
「你——」畢烈又驚詫又憤怒,他用力擦了擦嘴邊殘留的血液。怒火昭昭地瞪著看起來絲毫無損的雄性。難道他的秘術對這人一點效果都沒有?這是何等逆天,這人又是何時變回人形體。一切不過發生在幾秒鐘內,這人不可能有時間變回人形,而且還衣冠楚楚的站在他身前。
「你還不夠做我雲伽的對手。不過我還是決定親自送你一程,也算是你陪我玩了這麼久的報酬。」雲伽劍眉平展。黑色雙眸似浩瀚宇宙般深邃,那是一種站在高處俯瞰蒼生的表情。沒有殺氣,亦沒有嘲諷,只是評述事實一樣,甚至帶了一些天神普度的憐憫。
正是這種憐憫的眼神激起畢烈內心最後的狂躁暴斂。作為頂尖殺手的畢烈,何時需要他人的憐憫,這種神情簡直比嘲諷更加侮辱他。
身為殺手。畢烈原本並沒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殺手並非戰士,沒有勇往直前誓不回頭的執念,更無須在一場戰斗中賭上自己的性命。殺手殺人只是一樁買賣而已,所以首先要確保的是自身的安全。他們只需要解決掉目標即可,方法不論,因此在踫到危險時首先確保自己不會送命。
可此時此刻的畢烈被刺激到了。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干掉如此羞辱他的人。如若不能,他寧願將性命留在這里。
畢烈此時毅然放棄那些氣息招式,只是將元素加固自己的身體。
沒錯,如果這只熊人最引以為傲的是他的力量和速度,那麼畢烈就要和他拼力量。速度姑且不論,但是在力量上一定要找回場子,這就是畢烈此時的執念。
「真是冥頑不靈。」雲伽輕嘆一口氣,他認為自己已經好言相對,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識好歹。「我本想讓你死的體面些,既然你不要這種體面,就怪不得我了。」
狂怒中的畢烈甚至都沒近雲伽的身,便被破地而出的強大罡力震得後退數步。地面由內向上炸裂,而那頭火翼白熊竟然裹著滿身傷橫竄出地面躍向空中。它揮舞著巨大的熊掌,狠狠的拍向怔愣的畢烈……
「我早說過,你並非我的對手。」
雲伽看著蚍蜉撼樹的畢烈,語帶惋惜,貌似他殺畢烈實屬不得已為之。听起來如此虛偽的話語,由雲伽嘴里說出卻絲毫無惺惺作態之感,你只會認為他是在替天行道。
畢烈稍微的遲疑卻讓自己險遭殺身之禍。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火翼白熊已經近他在他無法逃避的距離之內,而身受重傷的畢烈毫無懸念的扛不住這一擊。
畢烈看著漸漸押近的熊影,認命地笑著,他仰起頭雙目逼視火翼白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忽然一陣風鐮由畢烈身後,畫了一個弧旋,刷刷斬向半空中壓向畢烈的火翼白熊,瞬間將火翼白熊斬裂成五段。
「他不是你的對手,本人陪你玩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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