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時間又縮短了!杜斯法爾導師你真厲害。」听到杜斯法爾說她的眼楮只需半月便能完全康復,李季伶狗腿的拍著馬屁。
「你呀,有求于我的時候就叫我導師,吐槽我的時候就直呼我的名字。別那麼麻煩了,以後就叫我杜斯法爾就好了。當然也可以叫我的簡稱杜法。」
「杜斯法爾——」諾比沁瞪著杜斯法爾,這家伙真的知道如何激怒他。
「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了。」杜斯法爾平拍了拍諾比沁的肩膀,然後起身走出房門。戲弄這個家伙也夠本了,接下來還有正事要做。
杜斯法爾剛走出公寓,便被守候已久的瑟杰靈攔住。
「長老大人,你們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連何時走何時留這種事,都能自己決定。」
杜斯法爾淡淡一笑,說道︰「你們都能明目張膽的偷听我們的講話,我們為何不可隨意安排自己的行程。況且,我們並沒有防備也不介意你偷听,這便算是提前通知你,免得日後你又胡亂說我們不辭而別。」
「不愧是皇室外交官,果然能言善辯。」瑟杰靈上前一步攔住杜斯法爾的去處,完全是種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的架勢。
「你會知道我不僅能言善辯,而且還專門擅長收拾沒有禮貌的人。」杜斯法爾暗沉的紫眸,時刻散發出生人勿進的光芒。
「杜斯法爾的結界之術聞名整個艾斯琺瑯星球,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瑟杰靈說著此話時,體內的氣息已經開始醞釀。和天下第一的結界師杜斯法爾一戰,是每個鑽研結界之人夢寐以求的事。就算不是敵對關系,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你想見識可以,但不是現在。」
杜斯法爾面無表情的睥睨著瑟杰靈,那種鳥瞰蒼生的至高無上之感深深刺激了瑟杰靈。原本瑟杰靈習慣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別人,沒想到如今卻被杜斯法爾用同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瑟杰靈覺得這就是一種赤*luo*luo的侮辱。這個雄性竟然在他瑟杰靈的主場還這般有恃無恐的。散發著這種極度拉仇恨的優越感,是否也太不把他,太不把整個海棠放在眼里了。
瑟杰靈昨天被諾比沁刺了一劍都沒有如此惱意,可現在杜斯法爾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他覺得自己渺小。也許是因為同為結界師的關系。瑟杰靈受不了自己在專業上遜于他人,即便這個人是早已靠結界之術揚名立萬的杜斯法爾。
「怎麼,難不成法師大人還怕打擾屋內兩人?我該說你是憐香惜玉好呢?還是大度的愚蠢好呢?」瑟杰靈正面的氣勢遜于杜斯法爾,就側面酸酸他。他就不信杜斯法爾這麼大老遠的深入敵月復給那丫頭送藥,一點其他的心思都沒有。
「憐香惜玉也好,大度愚蠢也罷,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杜斯法爾對于瑟杰靈小孩子般的激將法,不惱也不燥。若是這麼簡單幾句話便能撼動他,那他早就死的尸骨無存了。即便是所有人都懷疑他的心思,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正確的揣摩出他的想法。更別妄想控制他的行為。
當然,貌似還真有一個人除外。杜斯法爾淡淡一笑,他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二樓窗戶,只有那丫頭成功的改變過他的決定。
不過只是一眼,杜斯法爾便收回所有暫時不該存在的思緒。面色回復以往的謙和安詳,實際上卻更讓人捉模不透。「如果你不怕在這里動武,擾亂墨鏡的氣息,讓海棠的老窩繼續下沉。那麼我樂意奉陪。」
「什麼?你知道多少?」瑟杰靈感覺自己的心真的跳漏了一拍,如此隱秘的海棠內務,他怎麼可能清楚。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杜斯法爾嘲諷之意稍縱即逝。語波不驚的說道︰「帶路吧,帶我去領事堂看看那面墨鏡,我才好判斷能否繼續讓季伶接觸那鏡子。這一點我們的立場相同,不是嗎?」
「哼,請!」瑟杰靈雖然心有不甘,但卻只能在前方帶路。
?
自杜斯法爾離開後。李季伶的屋內便陷入良久的沉寂。
李季伶由于看不見屋內的情況,也看不見諾比沁此時的表情,她倒也沒有多尷尬,只是等著諾比沁首先說話。因為她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索性。就做回答問題的那一方好了。
「我想知道你在墨鏡內究竟看見了什麼?可是我決定不問你了。就像你從不忍逼我說我不願踫觸的事,那麼從現在開始我盡量不干涉你要做的事。」
良久諾比沁終于開口,這時的氣氛還算不錯。空氣中僅存的那一絲僵硬,也隨著諾比沁的話消失殆盡。
「沁,謝謝你。」諾比沁如此坦誠,李季伶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能說著最安全的‘謝謝’二字。
縱使在看過墨鏡之後,李季伶心中有多麼的失望,多麼的怨憤,她也不願將這份諾比沁用退一步換來的良好氣氛給打破。
「別謝的這麼早,我只是說盡量不干涉你。可是一旦我判斷你有危險狀況發生……」諾比沁突然止住自己想要說的話,干脆抱住李季伶。也許是太用力了,諾比沁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
「別讓我再看到你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樣子。就算是諾比沁,也有無法承受的事……」這句話諾比沁說的很小聲,那聲音幾乎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李季伶心中頓時被一股暖流熨燙開來,面對這樣的諾比沁,李季伶就算有滿月復的埋怨也都煙消雲散。這樣一個十萬大軍壓境都不曾皺下眉頭的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低姿態,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對比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我總是……,有時候我無法處理好自己的情感,總是對著你任性撒氣。」
李季伶和諾比沁一樣,想來吃軟不吃硬,特別是諾比沁突然的軟化,讓李季伶一陣陣犯迷糊,連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可以告訴我你究竟看到了什麼,讓你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諾比沁柔聲問道,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
李季伶用力抱緊諾比沁,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似乎抱緊諾比沁她便有了說出一切的勇氣和力量。
「沁,告訴我,你其實是知道地球人的,對嗎?」
「嗯,我知道。」諾比沁並沒有猶豫,甚至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
「謝謝你沒有騙我,也沒有拒絕回答我。這就夠了,我不會再問什麼,就像你不願看見我受傷一樣,我也不願意你受傷,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李季伶甜甜一笑,看來她又要為沁改變自己的決定了,沁還是值得信任的,還是可以依賴的。最近自己的決定太不值錢了,總是朝令夕改,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
「阿唯爾,有些事情讓我幫你去解決,真的不行嗎?」諾比沁的大掌撫模著李季伶的秀發。
「沁,是否因為知道我是雌性,讓你對我的教育都要改變了呢?以前的諾比沁總是對我說,任何事情都要憑自己的雙手雙眼去證實,用心去衡量去體會,這樣得到的答案才最接近真相。沁,你說這樣做得到的答案都只是‘接近’真相,有時候我在想這個世界該多麼可怕。」
「你知道嗎?我真的後悔將你培養的這麼出色。可現在我只想告訴你……」
「你別說,讓我說。你只想告訴我作為雌性,理應將沉重的事交給雄性,對嗎?我也想,我也想輕松的生活著,可是,可是這骨子里已經根深蒂固了‘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這種信念。改變不了了,沁。若是真要改變我將不再是我,你是明白的。」李季伶加大了擁抱諾比沁的力度,她對這個懷抱充滿了貪念,如果一切都在這種情況之下討論、解決,她甚至懷疑自己總有一天會背棄自己的原則。
「算了,即使我已經如此懇求你,都看不到你有絲毫動搖。」諾比沁苦笑著,將李季伶猛地推開,迫使她坐直面對著他。
還好李季伶蒙著眼紗,否則接下去的話諾比沁真的無法說出口。因為只要看見李季伶那雙水潤瑩瑩的大眼,即便諾比沁預演的再好,也無法說出半句鐵石心腸的話。
「阿唯爾,听好了。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護好自己,別做出格的事。若你連這點都做不到,就別怪我采取最強硬手段將你囚禁在我身邊。你知道我從來是說一不二的,這是我的底限,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記清楚了,你是我諾比沁拒絕和雌性契約,用畢生心血培養出的繼承人,所以你的命不再是你自己的,你的使命是好好的繼承赤冕大野,為封地的傳承而活著。」
諾比沁嘴中說著強硬無比的話,可是眼中卻滿是柔情,只可惜李季伶看不見,而諾比沁也不願意讓她看見。若是冷酷尖銳的話語才能讓人記憶深刻,那麼諾比沁願意將黑臉一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