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然從怡樂苑出來的時候,參加舞會的人們各自坐著車子雙雙對對地離開了,沒有人注意到剛才在舞會上艷光四射,爭相邀做舞伴的她獨自在焦急地等車。
這是周末的一個的深秋午夜。遠處的天幕上,寒星閃爍,月兒鈄掛在法國梧桐樹上,梧桐葉片象一首多愁善感的詩,一聲嘆息落在她的腳下,更增添了一絲霜冷露寒的感覺。
驀然回首處,她看一雙眼楮正微笑地望著她。
是他,晚文耀!
觀看模特賽的台下女人們看得更多、議論得最多的怕不是台上那些楚楚動人的模特,而是眼前這位風liu才俊晚文耀了。
女伴們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說他的身邊圍繞的女人不可勝數,但還沒有人能得到晚文耀的青睞。
「沒等到車?」他問。月光下的楊威晚文耀很耐看。
「我老公今晚有公事,不能來了。」
「我可以送你回家嗎?」晚文耀一臉的誠摯,樂子然不忍弗意。
「我還以為你只限于隨意問問呢?」樂子然淡淡地說。
「佳人乘坐,蓬車生輝啊!」晚文耀邊說邊拉開了車門,動作優美而灑月兌。
樂子然听了她這句話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樂子然生活悠閑而安逸。
——一份舒適的機關工作,一個常年在外做著高官的丈夫,一個在貴族學校學習的健康聰明的孩子,無後顧之憂,無勞碌之虞。
由于工作職務的舉足輕重,處處是甜言蜜語,處處是可掬的笑容,間或有一些有意或是無意的挑逗,或曖mei的調侃,她知道工作的場合要講究個人尊嚴,不容許她在情感上有半點疏忽。總是嫵媚中有著風情,風情中有著端莊。
也正是這些富足的安逸,這些既安穩又幸福的工作和生活,她才感覺到一切空虛得一無所有,如窮困的人時時想得到夢寐以求的財富一樣,心里有所希望卻又滿是絕望。空虛成了她生活的大敵。這些安逸的生活,也使她不得不把業余時間安排在美容院,咖啡廳,健身房去揮灑。
她最喜歡去的一個地方是一個叫怡樂苑。這里是佳人雲集之地,是休閑美容,也有人稱這是有錢階層美女俱樂部。除美容美體和各種娛樂外,這里還是文化娛樂界的奇文逸事交流中心,她們談克林頓,談張藝謀,談李碧華,也談蕭薔,街頭巷尾桃色新聞無不是她們的談資。
她可以在名流晚宴上獨佔風光,也可以在下班後在麻將桌上度過。是啊,麻將是現今社會有閑階層交流的一種直接手段。有人問科班出身的知識女人怎麼也喜歡這些游戲,樂子然也只是笑而不答。心里卻在想麻將是中國傳統藝術,是國之精華,雅俗皆宜,何況它又能解悶消愁,識朋交友,何樂而不為?而一場牌局下來,最多不過是一件價值不菲衣服而已。
怡樂苑的老板是一位漂亮干練,社交活動很廣,三十多歲,人人稱為頌姐的女人。頌姐知道怎樣做生意,懂得怎樣會使自己的生意興隆,本市的達官貴人,她知道怎樣結交,就連常常光顧這里的顧客她應對處自如。
這天,樂子然正和諸位姐妹打麻將,頌姐在一邊看著,一邊在一旁說笑。這時有人遞給頌姐一個小紅包,頌姐看時,是本城模特表演賽的入場券。落款是化妝品股份公司的副總晚文耀請頌姐及所有怡樂苑的會員參加。
這是為了慶賀本市客商引資招商的一個盛會。前排坐著的是出席本次會議的工商界名流。晚文耀就在本市商業局長的第二排坐定。
這時的楊晚文耀也最惹人注目,四十一二的年齡,精明強干,再加上金錢使他更自信灑月兌,仿佛頭上籠罩著一層五彩繽紛的光環,好似世界都操縱在他的手中。更是氣宇不凡,英俊逼人,自有一股凜然之氣。這本是沉穩的年齡,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瀟灑,樂子然卻莫名地想起金庸小說中的武林高手,玉樹臨風,瀟灑儒雅,風liu倜儻。他嘴角有著不易被人發現的孤傲,更是給人以瀟灑自如,又愁緒滿懷的想象。
模特們在鎂光閃爍的舞台上,儀態萬方地走著貓步,修長勻稱的**,豐滿的胸部,柔軟而妙曼的腰肌,吸引著台下男人每一寸目光。
在坐的也許只有晚文耀欣賞的不是這些。縈繞在他腦海里的是為什麼聲色俱佳的女子到了台上,臉孔就變得嚴肅而顯得毫無生機,有的看上去瘦骨嶙峋,在回答評委提出來的問題時,缺少的是一些文化底蘊,未免讓人失望,他希望一個女人不僅是美麗的臉孔,時尚漂亮的服裝,更重要的是蘭心惠質,他本想趁這次機會物色一個做他化妝品的形象代言人,也只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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