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扭頭一看,正好看到正在掰手指頭的江子路。雖然她一次都沒掰響,但眼里的殺意卻是絕對真實的。
「啊……江子路想去就帶她去嘛。小影,我知道你不認路,咱們倆一起帶江子路去吧。」清風咽了口唾沫,急忙說。
江子路、小影和嘩嘩一起鄙視了清風一眼,然後一點頭。
清風終于松了一口氣。早就听川良老大說這個女人惹不得,雖然沒交手,但川良老大都說別惹她,那她一定是個可怕的女人。
「那我們走吧。」清風說著便向窗戶飛去,小影和嘩嘩隨後也跟上。
「哎?這里有門!」江子路詫異地看著三精靈,「你們咱們不走門啊?」
「據可靠消息,那個壞話已經傳到你家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走門吧,包括你,江子路,你也要走窗戶。」清風嚴肅地說。
江子路一听,氣憤地說︰「但是……我的窗戶下面種了一片仙人掌啊!」
午後,餐廳。
這個時候外面已經幾乎沒有人了,畢竟大家都希望在睡眠中度過這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光。
但當然也有沒睡的,比如正坐在這里的三人。
原之槐和川良坐在桌子一側,兩人對面坐著楓兒。
楓兒和川良自然是沒什麼話說,楓兒坐得筆直,一臉不善地看著川良,川良則把手肘放在桌子上單手撐著下巴,眼珠滴溜溜地到處亂轉。原之槐紅著臉低著頭,一副老實的樣子。
原之槐自認為自己跟川良學得臉皮已經夠厚了,但面對著楓兒這位「目擊者」,還是禁不住不停地想「嗚……丟人了。」所以他也不說話。
這樣,三人便陷入了沉默,想三人面前的杯子一樣,一聲不響,里面盛著不同的飲料。
這沉默持續了一小會,便被楓兒打破了。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楓兒又看了原之槐一眼,「還把他也帶來了,看來你已經能證明我是錯的嘍?」
「哼。」川良輕輕笑了一下,「當然,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履行你的諾言,去澄清事實吧。」
「切,你當我傻啊。」楓兒鄙視地看了川良一眼,「你都還沒給我看證據呢,我為什麼要去澄清事實啊!」
「額……沒唬住她。」川良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心里暗暗想到︰「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不去?」川良故意問到。
「當然不去,我為什麼要去。」楓兒態度強硬地回答。
「你是不敢吧?」川良「嘿嘿」一笑,「是不是?」
「你胡說,我怕什麼?」楓兒一瞪眼楮,拍桌子說到。
「嗯……故意散布虛假化的謠言,挑撥原之槐和江子路的關系,然後你就有機可趁,如果澄清了事實的話,原之槐就會認為你很壞,就不再理你。你是不是很怕?」川良一臉奸詐的笑,全然不顧旁邊原之槐越瞪越大的眼楮。
「你、你,再敢亂說!」楓兒手一揮,一個火球便想著川良的腦袋飛去。
火球在桌子上課劃過,像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在川良眼楮里越來越大……
「當時那個火球離我的頭只有0。01公分,但在0。01秒後,那個火球的主人將會徹底下不去手,因為我決定那一樣東西擋著,雖然我這一生拿過無數的東西擋過,但我覺得這是我最成功的一次。」站在一片仙人掌的邊上,川良對著原之槐、江子路以及三個小精靈唾沫橫飛地吹噓到。
「哼,吹牛。」江子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既然都只離你0。01公分了,那你是怎麼擋住的?你的動作有那麼快嗎?」
「那當然!」川良豪氣沖天地拍了拍胸脯,隨後以一種令人驚詫的速度顯出一副頹態,說︰「沒有。」
「切!」三人兩精靈一起對川良豎起了中指。
「你們這是干什麼,還不讓適度夸張啦!」川良厚顏無恥地位自己辯解到。
「行行行,你夸張去吧。不過我還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擋的,居然一點傷都沒有。」江子路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看著川良,讓川良心里直發毛。
「我用一張紙擋住了。」川良照實說了。但回應他的是一個照著他腦袋直接砸下來的水球。「嘩啦」一聲,水球就在川良頭頂上散開,水順著川良的頭發流下來。
「哼,叫你不說實話,你你紙擋火球?還能一點傷都沒有?你以為我傻啊!」江子路瞪了川良一眼,生氣地說。
川良使勁抹了抹頭發,把水擠了出來,心里想到︰「唉,我確實是這麼以為的。」
「不信你問他。」川良指了指原之槐。
江子路看向了原之槐,原之槐輕輕低點了點頭。
天,居然是真的,那我不就是冤枉川良了嗎?
江子路尷尬地說︰「額……那你用的是什麼紙啊,怎麼連火都能擋?」
「哦,是用的……」原之槐還沒說完,便感到直接的腳被踩了一下。
「你干嘛!」原之槐看著旁邊的川良,臉色有些不悅。
原之槐不用想都知道踩自己腳的絕對是川良,因為現在江子路是趴在窗戶上,只有自己和川良是站在窗戶外的。至于三個小精靈……他們一直飛著呢。
「額……沒事,我不小心。」川良對原之槐笑了笑,又對江子路說︰「我用的是,咳,原之槐牌闢火護盾紙!」
「哎!?」江子路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原之槐一臉無奈,不過也沒說什麼;倒是清風和小影很配合地弄出了點魔法光影特效。
川良沒管兩人,直接繼續說︰「原之槐牌闢火護盾紙,采用了最新的闢火法陣技術,並且使用了間諜工具專用的隱形篆刻技術和油墨掩飾技術,從而使該產品具備了輕便,高隱藏性,高效等特點。你可以把折起來放在兜里,夾在書里,墊在帽子里……總之可以放的地方太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放不到的!如此神奇的闢火護盾紙,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良器啊!而現在為答謝新老客戶……」
「行了你,沒完啦!」原之槐一拳頭打在川良肩膀上,紅著臉說︰「你不嫌丟人我可嫌!」
川良「嘿嘿」一笑,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江子路,說︰「就是這個了。」
原之槐一見這張紙,立刻伸手要搶。可惜江子路的動作比他快一步,搶先接到了紙。這時原之槐想縮回手也來不及了,結果就直接抓住了江子路的手。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江子路先反應過來,見原之槐還處于呆滯狀態,便假裝生氣說︰「還不松手。」
「啊!哦。」原之槐飛快地縮回了手。
江子路笑了笑,打開那張紙看了看。只見紙上中間偏左的地方畫著一個人。畫的很差,江子路覺得自己十年前畫畫大概就是這水平。從畫的人的衣著可以判斷畫的大概是原之槐。畫的右邊寫著幾行字︰「愛魔法,愛睡覺,愛打架,愛逃命,更愛998元一張的原之槐牌闢火護盾紙。哥不是傳說,所以不用迷戀哥。我是原之槐。」左上角還寫著︰「原之槐誠品。」
江子路抬頭看了看臉色苦得跟苦瓜似的原之槐,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你們、你們也太會玩了吧?……」
暑假不知不覺中就被太陽曬跑了,接他班的是開學。
中午的太陽毒辣地炙烤這大地,就像烤箱想要烤熟面包一樣賣力氣。江子路撐著一把遮陽傘,背著個小小的書包急匆匆地往學校趕。這倒不是因為她快遲到,今天是開學地一天,去學校的主要任務就是找新教師,擺放桌凳等事情,只要別太早或太晚,幾點去都行。江子路本來倒是打算下午比較晚的時候再去,這樣路上可以涼快點,而且那時候八成已經擺好桌凳了,自己也就不用動手了。
但一個人的出現卻把江子路的一切計劃全打亂了。這個人就是江子路的媽媽。
這位平時對女兒寵愛有加的母親,今天卻一反常態。這不,才剛剛吃完中午飯,她就開始催促江子路趕緊去學校。正計劃一覺睡到傍晚的江子路自然不同意。
「現在是中午啊,天氣那麼熱。」江子路可憐兮兮地看著媽媽,「而且我才剛剛吃完午飯啊!」
「剛剛吃完午飯才有力氣嘛,要不到了學校怎麼干活啊?」江子路媽媽淡定地說。然後她走出房門,不久回來時,手里便多了一把白色的遮陽傘。
江子路媽媽把傘遞給江子路,說︰「寶貝,拿著它,就不怕曬了。」
江子路︰「……」
據理力爭失敗,江子路在心里偷偷悲哀了一下,便開始了撒嬌攻勢。
「媽媽,你看外面的太陽那麼曬人,我出去一定會被曬傷的啊!所以就讓我晚點去吧,好不好嘛。」江子路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媽媽的手使勁晃悠。
「唉,你說你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江子路媽媽無奈地看了江子路一眼,眼神中瀉出的一絲疼愛讓江子路心中竊喜︰「哈哈,成功啦!」
但媽媽接下來的話卻仿佛給江子路潑了盆冷水,而且是特大號的盆。
「沒事,寶貝,媽媽給你準備的是一把大傘,這可是我和你爸爸當年兩個人一起用的呢。」江子路媽媽眼神突然變得無限溫柔,「那時候啊,天上下著雨,我沒帶傘也沒地方躲雨,然後你爸爸就來了,我看他是不知道預謀多久了,雨剛下他就出現了。你爸爸就和我一起在這傘下,我跟你爸爸就是那時候……」
「咳、咳。」江子路急忙咳嗽了兩聲。江子路媽媽從回憶中會到了現實,立刻臉就紅到了脖子根。
江子路拼命地想忍住笑,但無奈自己的「忍術」太差,雖然沒笑出聲來,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你、笑什麼笑!你這個小壞蛋,趕緊上學去!」媽媽瞪了江子路一眼,惡狠狠地說。
「喂,不是吧,老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啊,怎麼我就成壞蛋了?」江子路心里想到,正要爭辯幾句,卻見媽媽又出去了,不久就又進來了,這次手里拿的是一個小背包。
「很熟悉的感覺啊。」江子路看了看這個小背包,終于認出來這是自己上學前班時用的書包。
江子路媽媽把包扔在江子路跟前,說︰「這是一些曬傷藥,還有防曬霜等東西。行了,趕緊上學去吧。」說完,江子路媽媽就臉推帶搡地把江子路攆出去了。
江子路哭喪著臉看著媽媽「砰」地把門關上,然後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東西,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唉,早知道就趕緊出來了,這下好了,不光要出來挨曬,還要背著這個包。唉,希望它不會很沉吧。」
背上背包,打開傘,江子路頓時感到一股清涼從傘中飄下。嗯,看來這把傘被人用魔法加持過。江子路心中一喜︰「嘻嘻,這下可以涼快點了。」
隨後那種清涼的感覺就消失了。
「哎?!不會吧,壞掉了?」江子路仔細檢查了一下傘,頓時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尼瑪啊,居然還要我不停輸魔力才能用!」
于是,江子路就只好撐著傘,不停地給它輸魔力,以換取一片清涼。
不過江子路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的,如果再以平時的速度走的話,恐怕走不到一半,自己的魔力就得耗盡了。
所以就有了江子路急匆匆趕路的一幕。幾個和江子路挺熟的在路邊開店的大叔大媽看見了,還以為自己已經升級成了老爺爺老女乃女乃,眼楮不好使了呢。確認是江子路後,他們都下了一跳︰今天出什麼事了!?難道是因為最近黃道十二星座總體運行混亂,導致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其實打著傘真的不適合跑。平時沒感覺出什麼,真正一跑起來,江子路深刻地感覺到了傘帶給自己的阻力︰這把大傘,可真兜風啊!
終于,江子路還是在到達學校前,把魔力用完了。這下不僅不能從傘那里得到涼爽,還因為剛剛跑了很久,渾身冒汗,熱得難受。
江子路稍微休息了一下,休息好後,江子路看了看那把傘,干脆也不跑了,又恢復了原來的速度,撐著傘慢慢悠悠地向學校走去。
街道兩邊,連小草都曬蔫了。
江子路懶懶地掃了幾眼,又抬頭看了看。
「嗯,快到了呢。」江子路看著那貌似能給她帶來一點點清涼的地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滿滿一教室的等待擺放的桌凳。
不過事實與江子路想的有些不同。教室里只剩下一半的桌子沒擺好了。
有幾個人上午就來了,這就是他們干的。」老師看著江子路,「既然你來了,那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江子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在心里狠狠咒罵到︰「哼,要干活還不干完了,非得留一半,怕自己以後找不到工作,提前預備著啊!哼,這樣的人以後一定找不到工作!」
江子路兩手抓住一張桌子正要搬,突然听到老師說︰「同學,我看你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干活奇才,打掃教室衛生就靠你了,我這有把掃帚——夜息黑蓮,見與你有緣,就免費接給你了!」
江子路「……」
江子路最終接過了掃帚。
近兩個小時的繁重體力勞動,累的江子路幾乎直不起腰來,渾身都是汗,臉上也黏糊糊的,估計成小花臉了。
「哎?江子路,你改行當民工啦?」
「啊!」江子路被嚇了一跳,急忙抬頭一看,只見原之槐正站在門口,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唉,誰叫我來早了呢?你到這邊來干什麼?」江子路發了下牢騷,隨後便問。
「哦,我是來……」原之槐還沒說完,就見一個黑發女孩飛快地跑過來,親熱地摟住原之槐的脖子,撒著嬌說︰「哼,我抓住你了,看你往那跑!」
原之槐的臉色有些尷尬了,因為他看見江子路的臉色已經冷下來了。
「小槐,她是誰啊?」
「我是不是不該讓兩個女人待在一起?」——原之槐痛苦地想。
女孩扭過頭,看了看江子路,微微皺了皺眉,說︰「你又是誰啊?干什麼的,怎麼管那麼寬啊?」
「我……」江子路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哦,我為什麼會生氣啊?江子路低下了頭,兩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一副很迷茫的樣子。
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不過是半年同班同學,以後只能是同校同校了。
而她,她和小槐已經是……我確實不該管那麼寬啊。
但為什麼還是會不高興呢?
「好了,別吵了,誰在說話時被打斷都會不高興的,別計較了。江子路,你也別生氣了,她就這樣。」仿佛計算好了似的,原之槐的聲音就在這時恰好響起。
「嗯。」江子路听原之槐這麼一說,心里略微好受了些,但總還是有些難過。
「嘻,我說你今天怎麼突然要親自送我來呢!」女孩看了看江子路,臉上露出了一抹壞壞的笑容,「原來是專門來看這個姐姐的啊,哼哼,還說你沒有喜歡的女孩,今天讓我抓到了吧?」女孩揪住原之槐的一縷頭發,略微用力一扯。
「小蕊,別嚇說。沒大沒小。」原之槐臉色有些不悅了,嗔怪地刮了一下這個叫做「小蕊」的女孩的鼻子。
「哼!」小蕊從原之槐做了個鬼臉,然後笑嘻嘻地看了看江子路,「嗯……長得還行,勉強配得上你。」
原之槐直接在小蕊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小丫頭,別瞎說!」
「嘻嘻。」小蕊吐了吐舌頭,看向江子路,說︰「她是叫江子路吧?」
「啊?」原之槐剛剛在想找個什麼借口趕緊把她倆分開,听到小蕊問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小蕊沖著江子路喊︰「江子路,我哥說他喜歡你,想跟你單獨聊聊!」
「啊!什麼?」江子路一下子被嚇了一跳︰「你說……」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避,嘻嘻……」小蕊看了看原之槐瞬間變得陰沉的臉色,立馬準備開溜。
但小蕊怎麼跑得了呢?剛跑出兩步,便听到原之槐說︰「嘿,你個小丫頭給我站住!」
然後小蕊便感到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嗚……哥,你欺負我,看我會家告訴媽媽去!」小蕊不死心地威脅到。
「這樣啊……那我就先教訓你一下好了,反正都是受罰。」原之槐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額……哥,不要啊,我錯了還不行嗎?」小蕊可憐兮兮地說︰「你就看在我平時總幫你,今天還幫你追女孩的份上,饒了我吧!」
「你還敢說!」原之槐怒道。
「哎,你叫小蕊吧。」江子路發現周圍的人都在往這邊看,心里羞憤交加,「你弄出這樣的事來,叫我怎麼辦啊!」
「額……姐姐,你別生氣,讓我想想……啊!你直接承認你也喜歡我哥不就行了嘛!這樣看他們還能說啥!」小蕊理直氣壯地說。
江子路听了,差點暈過去。
「嗯,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啦。」小蕊吐了吐舌頭,「反正今天是開學,沒幾個人認識你,你趕緊離開,以後別再穿這身衣服了,那這里以後誰還能認出你來?」
「嗯~」江子路嘆了口氣,「你厲害,幾句話就讓我損失了一身衣服。」
江子路看向小蕊的目光,充滿了怨意。所以江子路以衣服為借口,想撈回些便宜。
「哥!」原之槐剛剛已經松開了對小蕊的限制,所以小蕊可以回過頭笑眯眯地看著原之槐說︰「姐姐的衣服就看你的嘍!」
原之槐,江子路︰「……」
三人並排走在街上。當然不是去賣衣服,只是漫無目的地走。
一路上很寂靜。原之槐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江子路因為剛才的事,不想說話,至于小蕊……她害怕自己再說錯什麼,所以也乖乖地閉上了嘴。
這讓三人之間的氣氛很壓抑。終于,江子路打破了沉默︰「哎,你剛才管原之槐叫什麼?」
「叫哥哥啊,怎麼了?」小蕊奇怪地看了看江子路,「他是我哥,我不叫他哥叫什麼?」
「小蕊是我的親妹妹,全名叫辰蕊。」原之槐終于說話了,「你們在一個班的,以後會天天見面的。」
「啊?」江子路和小蕊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嗚……萬一她是個記仇的人,我以後的日子就慘了!兩個女生同時想到。
「嗯……請多關照!」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然後兩女同時看向了對方,目光相踫,隨後兩女都露出了笑容,兩雙白皙的小手親熱地拉在了一起。
「江子路,我知道這條街上新開了一家店,里面的食物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去?」
「嗯,當然去!」
原之槐看著看著這兩個小女生,微笑著嘆了口氣,以一副以為自己年紀多大的樣子說︰「現在的女孩啊!」
「哥,我沒帶錢!今晚先用你的錢啊!」小蕊回頭,一臉邪惡地說。
原之槐︰「啊!?」
原之槐心中苦到︰「這店怎麼開得這麼是時候呢?」
「唉,算啦,豁出去了,以後再見面的幾會就少了吧?」原之槐想到這里,不由得一陣黯然神傷。
原之槐不由得想起了某個意外,某個本應考慮在內卻被自己無視的意外。
「咳,怨了半天還是得怨到自己頭上,擋真是自作自受啊?」原之槐自嘲地想。不知不覺地就到了那家店的門口。
門兩旁有漂亮的女服務生對顧客說「歡迎光臨」,她們始終微笑著,那笑容很好看,好看得令人心疼。
門是開著的,大概是從早上就一直開著的吧?
兩扇門,早上分開,到晚上才重新在一起。
這,就是所謂的離別嗎?
江子路和小蕊已經點好菜了,見原之槐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小蕊便一把揪住哥哥的耳朵,把他拽到了座位上。
「哥,你發什麼呆啊,從剛才你就一直這樣,你到底是怎麼了嘛!」小蕊奇怪地看了原之槐一眼,小聲說︰「你不會還是因為下午的事吧?」
「額……」原之槐臉微微一紅,「不是!」
「哦。那你自己注意點。」小蕊也沒心思管原之槐了,一心只想著美味的晚飯了。
雖然分到了自己喜歡的元素班,但江子路的上課狀況並沒有改變多少,頂多是用來睡覺的課少了一些而已。所以,江子路的睡眠依然非常充足。
已經開學半個月了,江子路早已熟悉了自己的課桌,並把它改造得非常適合用來趴著睡覺——桌子邊緣用絨布抱了起來,這樣趴在上面胳膊不會覺得硌得慌;桌肚里的一些書後面還藏著一個用來當枕頭的毛絨玩具熊;桌子的前半部分,豎著一摞大大的書,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的,只要自己不坐直了,老師絕對看不見自己,當初江子路爸爸見江子路買這麼多書還非常高興呢,如果他知道是這麼用的話……不過江子路早就給自己找好了台階——這樣我必須坐直了才能看見黑板,是為了能讓我認真听課,避免趴在桌子上听課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原來沒有人幫自己放哨,現在有辰蕊當同桌,也就不用擔心被老師發現啦。所以,就算是上課睡覺,江子路也沒什麼顧慮了,所以,江子路現在的生活比以前不知要好上多少。
只是沒了某個傻瓜請自己吃棉花糖,唉,只能自己買了。
吃著自己買的棉花糖,江子路很快就對「老婆是別人的好」有了更深層的理解。
可惜理解得再深刻也沒有獎勵,那別人請的好吃的棉花糖也只能在夢里吃了。
不過今天江子路在課堂上「吃好吃的棉花糖」時,卻意外地被老師發現了。
「小蕊,你怎麼不提醒我啊!」好不容易坐下的江子路揉了揉站得發麻的腿埋怨到。剛剛坐下還沒事,因為沒知覺也感覺不到什麼,不過稍坐了一會,兩腿又開始過血,那感覺就像有無數只螞蟻在肉里鑽來鑽去並且不停地咬一樣,難受得江子路直跺腳,跺了兩下後發現更難受,只好忍著。
「喂,你倒是說話啊!」听不到小蕊說話,江子路火大到。
哼,害我被老師罰站,居然連句話也不說,簡直太過分了,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子路生氣地抄小蕊看去,只見小蕊一副憂傷的樣子,目光呆滯地停留在桌面上。
「你怎麼了,小蕊?」江子路看小蕊有點不對勁,頓時把剛才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急忙問道︰「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心事?」
小蕊听到江子路話中的一絲焦急,心中一暖,微笑了一下,說︰「沒事,我沒事。」
江子路覺得小蕊笑得很勉強,所以直接把她說的話過濾了,追問道︰「那你怎麼悶悶不樂的啊?別告訴我你今天佔卜到頂著張死人臉會有好運!」
听到江子路開起了玩笑,小蕊終于開心地笑了,不過笑容只持續了幾秒鐘,小蕊便嚴肅起來,說︰「其實,是我哥哥出事了。」
「出……出事了!?小槐出什麼事了,他現在怎麼樣?」江子路心中一驚,急忙問道。
「啊?」小蕊看到江子路驚懼的表情,頓時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急忙糾正到︰「不是不是,他沒出什麼大事,不好意思啊,我這樣習慣了。」
「沒什麼大事啊?」江子路看了看小蕊的表情,覺得她不像是在撒謊,才松了一口氣,「唉,嚇我一跳。那他到底怎麼了?」
「我哥這幾天總是悶悶不樂的,我怎麼哄他他都不開心,人都瘦了一圈。」小蕊滿面愁容地說︰「我哥本來就很瘦了,身體又不好,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生病的。」
我看你才是悶悶不樂!江子路看著小蕊,怎麼看怎麼覺得小蕊是在說她自己而不是在說原之槐。
「你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嗎?」江子路說完便有種想一頭撞死的沖動︰她要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話這事不就早解決了嗎?江子路便趕緊補了幾句︰「我是說,他是不是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麼心事?」
說完後,江子路的沖動依然在,並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不過好在這次是江子路的理智佔了上風。
江子路干脆什麼也不說了,只是用一副「我永遠支持你」的眼神看著小蕊。
小蕊看到江子路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說︰「好了江子路,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麼了,我問過他很多次,他除了說不知道以外,就什麼也不肯說了。」
「不知道?!」江子路驚奇地問,「可能嗎?他自己怎麼了他會不知道?誰信啊!」
「我也不信啊,不過我看哥哥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啊,他平時被蚊子咬一口都要抹幾遍藥膏的,如果他知道怎麼回事的話,他是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小蕊說著漸漸皺起了眉頭。
「看大夫了嗎?」江子路突然問︰「找大夫看看應該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了。」小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過大夫也看不出來,要不就是說他心理有問題。」
江子路︰「……」
而此時,原之槐教室里。
「原之槐你這些天是怎麼了啊,嚇掉魂了?一整天板著個臉,我跟你說,你不適合玩憂郁,回來吧,孩子,把我保證你恢復原樣後我還拿你當正太看,ok?」川良一臉無奈地「召喚往日的原之槐」。可他說了這麼多,原之槐也只是說了一句︰「去!」
「唉~好好好,你讓我去哪兒啊?」川良簡直拿原之槐沒辦法了。
「嗯……也沒什麼好去的地方,那你就留在這兒吧。」原之槐沉思了一會,說到。
川良想把原之槐一巴掌拍死在桌子上。
「行,我留在這兒,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行不行?你老是這個狀態我跟人打架的時候很吃虧的哎!」川良激動地說。
「我,我也不知道啊,開學以後就這樣了,總是莫名其妙地心煩,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很難受。」原之槐皺著眉頭說︰「並且還影響了胃口,什麼都吃不下去,太痛苦了。」
「那咱們來分析一下。」川良湊近了說︰「你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嗎?」
「我知道我還要你干嘛?」原之槐撇了撇嘴。
「額……那我猜猜。」川良低頭想了一會,「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了?」
「沒有啊,我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丟錢了?」
「也不是。」
……
「月經不調,更年期綜合癥?」
「……滾!!!」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川良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什麼?」原之槐挑了挑眉毛,好奇地問道。
川良看著原之槐的眼楮,說︰「原之槐,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
「什麼啊,這家伙有完沒完?」小蕊看著手里的一封叫做「情書」的東西,不耐煩地抱怨道。
這已經是第……第幾封來著?記不清了,反正是第很多封了。開學後沒幾天,這個叫燦陽的男生就開始給小蕊寫信。
燦陽是個意志堅定的孩子,不輕易服輸,迎難而上,堅貞不屈,百折不饒是他一直具備的優良品質。所以被拒絕後,他還是繼續寫,再被拒絕,就再寫,還拒絕,那就還寫……
「看來他還真是頑強啊」江子路開玩笑地說︰「小蕊,你很受歡迎呢!從這些信來看,他的文采還不錯哦,要不……答應他?」
「啊!我才不要吶!」小蕊兩手抓住頭發,一副痛苦的樣子,「我才這麼小啊,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啊,這麼能讓我這麼小的孩子接觸這種事情吶?這不是把祖國的花朵往火坑里推嗎?不行不行啦!」
「你丫的還知道小孩子不能怎麼干啊!」江子路滿腦門黑線,暗暗想到︰「你可沒少把我往火坑里推。」
「江子路姐姐,我該這麼辦啊,你幫幫我好不好嘛~」小蕊一雙大眼楮可憐兮兮地看著江子路,貌似江子路不答應,隨著就要哭出來似的。
「唉,真拿你沒辦法。」江子路無奈,只好答應了。
「嘻嘻,江子路姐姐,那謝謝你啦!」小蕊一見江子路答應,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一點可憐兮兮的影子都沒有了。
「不過,對這種事情我也沒什麼辦法啦!」江子路尷尬地笑了笑,「只能怪你運氣不好,遇見了個年糕,要是像我當年一樣就……」
江子路飛快地捂住嘴巴,但貌似有點晚了,小蕊敏銳的目光已經死死地盯上了自己。
小蕊邪惡地笑著說︰「江子路姐姐,你當年怎麼了呢?」
「原之槐,你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沒有經常想起某個人,不是刻意去想,就是那個人經常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你心里,有沒有?」川良在原之槐身邊「循循善誘」到︰「一定要配合我啊,別說謊,否則你出了什麼事後果自負。」
「嗯……江子路?」原之槐雖然不知道川良想干什麼,但這些天確實經常會想到江子路。
川良愣了一下,說︰「是她,江子路?」
「好像是吧……」原之槐皺著眉頭,猶豫到。
「好像就是是了,誰在這種狀態下也干脆不了。」川良微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到︰「怎麼會是她呢?」
過了一會,川良說︰「原之槐……」
「嗯,怎麼了?」原之槐看著川良,等著听听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告訴你,你喜歡上江子路了。」川良嚴肅地說。
「啊!這就算喜歡上了?」原之槐險些被口水嗆著,急忙說︰「不會吧,我沒考慮過。」
「那你就開始考慮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了你的健康,搞對象吧,小槐!」川良苦口婆心地勸道,但卻只看到原之槐不停地搖頭。
「行,你狠。」川良面色一冷,「那我回家後花錢買她人頭,反正我不能看著你這樣下去。」
原之槐一愣,隨即笑道︰「嘿,我都快忘了。」
「我不想這樣,我討厭這樣!」川良咬牙切齒到︰「但你是我的兄弟,如果能讓你正常起來,我請願這樣做。」
「好了,川良,冷靜一下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把你和你富有的家庭扯上關系,我能理解你,我也不喜歡別人把我和我的成績聯系在一起,我們就是因為這個才成為朋友,成為兄弟的,我們一直都互相了解,不是嗎?」原之槐一副安如泰山的樣子,淡定地勸道。
川良從原之槐笑了,說︰「是啊。」
川良抬起頭,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過了一會,他才說︰「原之槐。」
「你也喜歡江子路吧?」原之槐沒等川良說完,便搶先問道。
「啊!」川良一笑,「哼,我就知道你不想平時看起來那麼傻。」
「咱倆都一樣。」原之槐笑著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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