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冷笑滑過她俊俏絕美的臉,很殘忍︰「你知道了?哼,我以為你早就該知道要將我趕盡殺絕的啊,原來你現在才知道!」
全雲浩無力地軟在那里,沒有說話,他隱隱猜到面前的這個女人要干什麼了。
「為了報仇,我和我最愛的男友分手,只身回國;為了報仇,我去你最愛光顧的酒廊當陪酒女,只是為了能接近你,讓我有機會對你下手。可是……」平鈴谷還是毫無情緒地說著似是與她毫無關系的秘密,「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帶我走,帶來這里……我似乎應該要感激你呢。只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
「你……你想干什麼?」全雲浩慌了,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你……你對我下藥!」
「六粒安眠藥不會讓你死,只會讓你無力,讓你慢慢看著自己死去。」平鈴谷冷冷笑道,「不過你放心,你不會很難受的,算是我謝謝你一直以來都沒有強迫我……」
全雲浩睜大了眼楮,驚慌地望著她,心不住地顫抖著。他在害怕,他從沒有過這樣害怕,就算當初他的敵人要置他于死地他也沒有這樣害怕。
「你害怕了?」平鈴谷滿臉的不屑,仍是殘忍地笑著,「當初你殺了你的岳父時你不害怕?你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你不害怕?你逼死我的父母你怎麼又不害怕?現在卻怕起我一個弱質女流了?」
平鈴谷殘忍地盯著他,緩緩從床底下模出那把燦亮亮的水果刀,一刀刺透他的左胸,鮮血奔流而出,濕了她的衣服,濕了她的臉,詭異的血紅,溫暖的液體,平鈴谷不禁顫抖了起來,她……真的殺了他了?眼前,仍舊是那一雙難以置信又恐懼的雙眼。
沒有人注意天台上那個神情呆滯的滿身血紅的女人,那麼冷的冬夜,只著那一件薄薄的睡衣,直立在寒風中簌簌發抖著,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
她抬起頭望向靜謐的夜空,喃喃道︰「爸爸,媽媽,他死了,你們也安息吧……小陸,對不起,因為我的一己之私……對不起……」平鈴谷漸漸抬起她的雙手,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臉上卻又掛著笑意,是將要見到親人時候的開心嗎?漸漸地俯身,直至一頭栽了下去,16樓,可以見到他們了吧……
寒風凜冽,刮得平鈴谷的臉生疼,漸漸地,她的意識模糊了。在迅速下降的過程中,她發現了一絲異樣,為什麼似乎一直掉不到頭?16樓,有那麼高嗎?
連平鈴谷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她降落不到一半的時候,她身上的玉突地發出耀眼的綠光,將她包圍在里面,直至一個瞬間,連帶著她消失在這個2008年的冬夜……
上官府邸,後花園。
「表哥,今天你要帶我去哪里玩呢?舅舅舅媽真的好壞呢,明明知道紫兒耐不住冷清的,卻還是拋下紫兒顧自出去雲游四海,都不帶上紫兒,還叫他們看住我不讓我出門。這不公平嘛!憑什麼他們就可以一出去玩就好久好久都不回來,紫兒就要在家受罪!也都怪表哥你,談生意而已嘛,誰知道一去就是半個月,害得紫兒都快悶死了,都沒有人陪紫兒玩。」蘇紫兒嘟著一張嘴對自己的表哥直報怨。
上官雲陸臉上一改平日的冷漠威嚴,帶著淡淡的笑意,滿眼的寵溺,柔柔地對自己的表妹紫兒說︰「讓你受苦了,在這後花園憋了半個月一定很不舒服吧!」
「就是啊就是啊!表哥,你下次再要出去做生意,你就帶上紫兒嘛!紫兒一定會很乖的。要再在這里呆下去,紫兒一定會生病的。」蘇紫兒一臉期待地望著上官雲陸。
「紫兒,你想去哪里玩?表哥帶你去,好不好?」上官雲陸答非所問地搪塞著。
蘇紫兒不禁一臉的不高興,心想著怎麼每次一說起這個話題表哥就會不理我了,但是一想到表哥答應要帶自己出去玩,臉上那一絲陰郁不禁轉瞬即逝,又是滿臉的興奮,拉著表哥的手就往外走。
上官雲陸臉上不禁閃過一絲苦笑,之所以每次表妹要求帶上自己出去做生意他就打哈哈,也只是因為自己一出去總是很忙,勢必就沒有時間陪她,他只是怕她會有危險。
在上官府邸,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表小姐對于他們的少爺來說是特別的,也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少爺一定是會娶表小姐為妻的。
只是這個表小姐似乎粗心得很,楞是沒有看出來少爺對她的心,只是一味認為她的表哥只是因為自己是他唯一的表妹才如此得寵溺她。說來說去,她還只是個孩子吧。
其實連上官雲陸自己也並不是很清楚,這個小孩子心性的表妹對自己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只是知道,他必須要疼她,只因為自己可憐的表妹從小就沒有了父母,從小就沒有了親人疼愛的她需要他彌補她所失去的。
可是蘇紫兒是怎麼想的呢?誰也沒有問過,是的,他們只是一味地認為她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只要有人疼愛著便就足夠了。
紫兒一直有些氣餒,在那些所謂的大人眼中,自己只能是個孩子,小到……連婚姻都已經被安排穩當。是的,紫兒一直以來都是知道他們的所想的,只是……自己是沒有說話的權利的吧!是啊,試問有誰會去听一個孩子說自己的終身大事呢?
不說也罷,只要自己還沒有成為表哥的妻子一天,自己便是自由的,其他人說什麼也就變得不重要了,不是嗎?
或許,底下人有那樣的想法也好,至少沒有人會怠慢了自己,欺負自己是個「沒有依靠的可憐孩子」。
蘇州城外,冷雨郊。
一道綠色的光芒閃過天際,落在了不遠處的冷雨山山腳下廢棄多時的山神廟處。路上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奇事嚇了一跳,不禁想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上官雲陸和蘇紫兒驚呆得互望著對方,腳步不禁朝向了山神廟的方向。
「啊……」一聲輕輕的驚叫逸出了蘇紫兒的檀口,驚訝的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著自己所看著的。這個女子是誰?為什麼她渾身是血?為什麼她只穿著這麼薄的衣裳,而且這衣裳怎麼從來沒有見過的?蘇紫兒的心中閃過很多很多的問題。
上官雲陸微微皺了皺眉,眼神冷冷的,只是在瞬間月兌下了自己深藍色的外衫裹在了地上那個幾乎不著絲縷的女子身上。做完這一些,上官雲陸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表哥,這里怎麼會有個女人呢?她是不是被欺負了?」看著那女人身上倏忽多出來的那一件衣裳,蘇紫兒這才回過神來,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不知道。紫兒,這個人來歷不明,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免得招惹了是非。好不好?」聲音柔柔的,連看著紫兒的眼神也是微微盈滿了笑意。
「表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見死不救可不是我們該做的哦!表哥,我們把她帶回去好不好?」蘇紫兒一臉懇切地望著自己的表哥,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上官雲陸無奈地搖了搖頭,「紫兒,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看她一身是血,怕是她的仇家很快就追來了。我們還是別惹這件事,好不好?」
蘇紫兒一听上官雲陸的回答,甚是不高興地嘟起了嘴,眼楮卻仍看著眼前地上的女子,「咦?」蘇紫兒像是發現了什麼,忙蹲去一看究竟。「這塊玉……怎麼會在這里?」蘇紫兒像是喃喃自語,回頭看著自己的表哥。
上官雲陸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也跟著蹲下了身子,這個時侯他才看清了這個女子——一個算是很漂亮現在卻是一臉蒼白的女子——和她胸前掛著的玉佩。
「我們帶她回家,好不好?就算是給我作伴。」蘇紫兒望著上官雲陸的眼楮再一次懇求。
「好。」這一次上官雲陸沒有多余的話語,簡簡單單地一聲「好」就此將地上那個女子留了下來。
並不奇怪上官雲陸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那女子胸前的玉佩太特殊了,特殊到上官雲陸一定要帶她回上官府邸。
蘇紫兒很小的時候就住進了上官府邸,因為無父無母,舅舅、舅母和表哥一家人都甚是憐惜疼愛她。紫兒是看得出來表哥的心思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在自己看來,表哥就是表哥,她不會多想其他的;更何況,她知道的,他們上官家的那塊玉——越之古玉才是他們家主母的象征。
是的,越之古玉!那一塊翠綠得泛著瑩光的翠玉,半圓的形狀,中間是那樣一個奇怪的鏤空形狀,像是……牙齒,是的!像是一顆牙齒一樣的鏤空。
現在出現了!紫兒很震驚,為什麼是這樣一個女人,一個似乎被傷害過、全身是血的女人?直至將女人帶回了上官府邸,命令丫頭伺候好之後,紫兒才知道,她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而她衣服上的血也並不是她自己的。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蘇紫兒自顧著想得出神,這件事情太詭異了不是嗎?
平鈴谷慢慢的睜開了眼楮,震驚了。入目便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不知道想什麼想出了神。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為什麼是一身淡雅的古裝?她到了哪里?地獄嗎?可是地獄有這樣明亮的光嗎?
平鈴谷扶著欲裂的頭顱,想要坐起來。而此時,紫兒終于從她的深思中回過神來,見平鈴谷醒了,甚是開心地打招呼︰「姑娘,你終于醒了啊!誒,你干什麼要起來呢?大夫說你現在身體還是很虛,最好還是再躺一會兒吧!」紫兒雖是這樣說,但還是很順手地將鈴谷扶了起來,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舒服一點。
平鈴谷呆了,無可否認,身邊這個女孩子是個大家閨秀,她那一身淡紫色的衣服價值不菲呢,剛剛她扶她起來的時候,她模到了她的衣服,是全絲的呢!而這樣一個女孩,居然懂得照顧人?
紫兒此時也甜笑著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子,一件素雅的白色褻衣下隱隱就是一件粉紅色的肚兜,脖子上的古玉正隱隱泛著綠光。雖是一臉的蒼白,卻仍是掩不住的美麗。
鈴谷望著眼前的美麗女孩,不禁有些害羞,這女孩的眼神太澄澈,沒有雜質,卻也充滿了興味。「這里……是什麼地方?」她避開了紫兒的眼神,望向房中的擺設。
很古典的一個房間,精致的檀香木圓桌配上配套的圓凳,碧綠的紗窗正射入明媚的陽光。這只是這個房間的內室吧!沒有什麼東西,卻仍是顯現了主人家的富貴卻不俗,牆上的字畫並不像是名家的手筆,卻仍是蒼勁有力的筆法。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房間讓她想起了林黛玉。這,會是誰的房間呢?
「姑娘,你不要害怕啊!我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是我和表哥把你救回來的……」紫兒訴說著原委,「那時候你只穿著一件很薄很薄的……衣服,還全身是血……」
全身是血?鈴谷全身不由得一震。是啊,身上是全雲浩——那個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的血。鈴谷的眼眸不禁又紅了,小陸,你還好嗎?
紫兒望著那雙強忍淚水的眸子,不禁又是憐惜又是無奈。「姑娘,你放心吧!以後,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好不好?這樣子,表哥就可以保護你了,以後也就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鈴谷沒有說話,仍只是低著頭想著她的小陸。小陸……小陸……我多麼想再見見你……可是……我還可以再回去嗎?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蘇紫兒不禁開始在想,這樣的一個美麗女子到底是有怎樣的過去。似乎……蘇紫兒恍惚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子的來歷並不簡單,似乎曾經心傷過,卻又有那樣一種月兌俗的氣質。蘇紫兒想,這個女子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吧!
緩緩地從往事中回過神,平鈴谷望著眼前亦是一臉困惑的女子。或許,這個女子確實是真心的吧!父母的仇報了,老天沒有收回她的命,那麼她是不是可以接著這樣苟活著?她淡淡地笑了,想著︰管它呢!這一切都是命吧!「你……叫什麼名字?」她淡淡地問。
蘇紫兒不禁怔了怔。她……笑了?雖是那樣淡然的笑,卻仍是那樣驚世駭俗的美麗,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竟可以月兌俗美麗到這樣的境地?
自打眼前這女子醒來,好像一直是自己一人在這里唱著獨角戲吧!這女子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竟就這樣讓蘇紫兒怔住了,漸漸地回過神,紫兒不禁十分得開心。今後的日子,這個女子會是自己第一個閨中好友呢!「我叫蘇紫兒,這里是我表哥的家,以後我們就一起住在這里好不好?紫兒常常一個人,都是沒有人陪著玩的,好孤單呢!姑娘,你當我的朋友,好不好?嗯……還沒有請教姑娘的名字。」
望著眼前女子滔滔不絕的可愛樣子,平鈴谷的淺笑不禁又深了幾分,很可愛的女子呢!「平鈴谷,心懷若谷的意思。你剛才說……表哥?」
蘇紫兒的眼楮不禁為這個月兌俗的名字亮了。天啊,鈴谷?也只有這樣月兌俗的女子才配有這樣的名字吧!「鈴谷?那我以後就叫你鈴谷姐姐好不好?」紫兒很開心,鈴谷姐姐可是自己在出生十九年來第一個朋友呢!「我表哥姓上官,叫雲陸,就是他把你帶回來的哦!……」
鈴谷怔住了。上官雲陸?她的表哥叫上官雲陸?是巧合嗎?還是……她的小陸真的追她到了這里?鈴谷的心不禁糾結著,是怎樣一回事?
疼痛,突如其來的心痛就這樣包圍了她,那樣的撕心裂肺。平鈴谷不禁一手撫胸,玉?她模見了那一塊玉。如果真的是穿越到了這樣一個未知的年代,為什麼這塊玉……鈴谷迷惑了。撫著那塊玉,胸中那一股刺痛竟就這樣平復了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的鈴谷一臉的渾噩,滿腔的迷茫,無知無覺並不知道一個男人走進了房間。
「表哥,你來啦!鈴谷姐姐醒來了呢!」紫兒望向正走進來的上官雲陸,一臉的興奮。
「鈴谷姐姐?」上官雲陸不禁皺緊了眉。
「是啊,就是我們在郊外救回來的女子啊!她叫平鈴谷。」紫兒抑制不住滿腔的興奮,迫不及待地介紹她新認識的朋友,「鈴谷姐姐已經答應當紫兒的朋友了哦!」
上官雲陸不由又皺了皺眉,真是拿這個活潑的表妹沒了辦法,這孩子可不就是一點心防也沒有麼?如果眼前這個女子竟是有目的而來的,紫兒可該怎麼辦?
平鈴谷收回自己茫然的思緒,剛剛紫兒叫誰表哥?她抬首望向門口,偉岸的男子,卻不顯粗鄙,有的是一身的書卷氣。平鈴谷不禁舒了一口氣,這個人就是上官雲陸麼?不是她的小陸,只看那一雙冷然望不進底的眼眸,鈴谷就確定。她的小陸可是總帶著含笑的眼對待所有人的。
世上太多巧合,眼前的男子便是這樣巧合地有著和她的小陸一樣的名字︰上官雲陸。
雖是舒了一口氣,一股惆悵的情緒卻又襲上心來,她就這樣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呢!沒有她的小陸,沒有她熟悉的一切,就只剩下她了呢!
上官雲陸就這樣興味地若有所思地望著床頭那個一臉愁緒的女子,叫平鈴谷?心懷若谷,確實是屬于她的名字呢!這樣一個女子為什麼會來到這里?
紫兒突然發現兩個人竟都是什麼都沒有听見的樣子,不禁有些意興闌珊起來。「表哥,我們先出去吧!讓鈴谷姐姐再休息一回,大夫說她現在身子還虛著呢!」
上官雲陸點了點頭,退了出來。
只留下自顧惆悵的平鈴谷,承載著滿心關于她的小陸的記憶……
「鈴谷姐姐,你看,花園里的梅花多漂亮啊!就像姐姐一樣月兌俗呢!」永遠興奮著的蘇紫兒又手舞足蹈著,「鈴谷姐姐,我們一起去花園散散心賞賞花好不好?大夫說你的病已經好多了,該稍微出門走走透透氣。」
看著眼前19歲的蘇紫兒,平鈴谷總覺得是在看幾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的活力四射,不知何為愁緒。也正是因為這樣吧,每每望著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紫兒妹妹,她總是不禁微笑著。原來,幾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的歡笑啊!她總是這樣感嘆。
「鈴谷姐姐!」紫兒不高興地嘟起了嘴,「為什麼每次我講話的時候你總是走神呢?紫兒不高興了!」說著,真的就別過了頭不再看向鈴谷。
「好了好了,紫兒妹妹。」這樣的時刻,鈴谷總是很無奈,拿賭氣的孩子總是沒轍的,「我們這就去花園散心行了吧!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回房間加件披風才行,外面冷。」
紫兒一听這話,眼楮不由地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鈴谷姐姐答應了?她還那樣地關心我會不會著涼?看來鈴谷姐姐真的會是一個很貼心的好朋友呢!
「真的啊!鈴谷姐姐最好了!」說著就給了鈴谷一個大大的擁抱,過後回頭對一旁正捂嘴偷笑的丫鬟冰瑩吩咐著,「冰瑩,你還笑什麼呢!快回房間拿披風去!耽誤了我和鈴谷姐姐賞花就拿你是問!」
寒冬,臘梅就開在這樣淒冷的季節。在這樣的凜冽寒風中,也只有梅花傲然挺立著,不去和暖春盛開的鮮花爭春斗艷,只默默**在這樣的冷冽中,像是最堅強不屈的戰士,守護著屬于自己的那一方天地。
「苦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鈴谷不禁想起了這樣一首詞,說的便是這樣高潔月兌俗的梅花啊。連同的,她也想起了那個屬于她的年代,自己就這樣離開了2008年,又會有幾個人還會記得她?
紫兒只是怔怔地望著眼前心思飄遠的女子,是個才女呢!可是為什麼,她仍舊是一味的苦澀淡然的愁容?她在這里生活不開心嗎?紫兒想,或許我可以趁今天這個機會問一問關于她的事情。
「鈴谷姐姐,看你好像一直很不開心的樣子,能不能和紫兒說說是為什麼呢?」紫兒問得很小心,並沒有一出口就問她的來歷。
鈴谷淡淡地苦笑,沒有說話,怔怔地,輕觸那潔白的梅花瓣。冷的,像是自己的心一般的溫度。「你想知道我的來歷是不是?」鈴谷這樣回問紫兒。
「鈴谷姐姐,」被說中了心事的紫兒不禁有點局促,「你……是不是不想說?」紫兒的雙手絞在了一起,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
鈴谷望著她,不禁微笑了,這個孩子,雖然是滿月復的好奇,卻還是這樣的貼心。或許,自己是可以把心事和她說的吧!
「我不屬于這里。」鈴谷只能這樣說。還能怎麼樣呢?總不能和她說自己來自未來吧,只怕會嚇壞了她。想到這里,鈴谷的微笑不禁變得有點苦。
「不屬于這里?姐姐是想說……」紫兒不禁開始猜測,鈴谷姐姐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你和紫兒住在一起不開心嗎?」想到了這一可能,紫兒的眼楮不由紅了,或許,鈴谷姐姐根本就不喜歡自己。
鈴谷不由一愣,紫兒是這樣想的嗎?為什麼她沒有看出來,自己面對她時總是微笑著的,怎麼會是不喜歡她呢?「紫兒妹妹,你不要想太多了,姐姐不是那個意思。」鈴谷不想看見紫兒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孩會讓自己心疼,希望她永遠是開心的。
「是這樣嗎?」紫兒一听這話,不禁又激動了起來,「那鈴谷姐姐是什麼意思嘛!紫兒一直猜不透姐姐的心思,這讓紫兒很難過呢!」
鈴谷不禁嘆了一口氣,該怎麼對她說呢?鈴谷不禁為難了,自己不應該欺騙這樣一個真誠待自己的女孩的,可是……多麼無奈啊!
「我不屬于這個世界……」
紫兒仍舊是一臉的迷惑︰「不屬于這個世界?」突然間,紫兒不由訝異地張大了嘴巴,「難道說鈴谷姐姐是仙女下凡?姐姐是又要回到天上去了?」紫兒不禁為這一想法震驚,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留不住鈴谷姐姐了吧!
鈴谷搖了搖頭。「這里的一切對我都那樣陌生。紫兒妹妹,姐姐並不想騙你,但是有很多話是不能說的。就當是什麼都好,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你只要知道姐姐喜歡你,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說的也是!」紫兒的心不禁又開朗了,可不是嗎?只要鈴谷姐姐是喜歡自己的,還管姐姐是從哪里來的干什麼呢!
這一想開,紫兒不由自主地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鈴谷,「嗯嗯!只要知道鈴谷姐姐喜歡和紫兒在一起就足夠了!紫兒答應姐姐以後都不會再問了!」紫兒又開心地笑了,「鈴谷姐姐,我們一起去看錦鯉好不好?冰瑩,快去拿魚的飼料過來,我和鈴谷姐姐要一起喂魚!」
鈴谷不禁又笑了,這樣一個女子,那樣的容易滿足,能這樣生活確實是很不錯的呢!一個瞬間,鈴谷有點笑不出來了,感覺到後方的某一個地方正有一雙眼楮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這感覺是那樣真實,讓她不禁回頭。然後,她就看見了那一雙冷到了極致的眼楮。
是上官雲陸,那個自從客房中見過一面之後就再也沒有再踫面的男人。只是讓鈴谷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他會這樣看自己?感覺……像是自己最寶貝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那種不甘心的眼神,卻又冷得那樣令人毛骨悚然。
「鈴谷姐姐,你怎麼還不走呢!」紫兒過來拉著鈴谷的手就往錦鯉池那邊走去,沒有注意到她家表哥那陰鷙到讓人窒息的眼神。
平鈴谷望著池中的錦鯉,又發起了呆。左手又很不自覺地模上脖子上那懸垂著的翠玉。那是她的小陸唯一給她的東西,他曾經說過,這是他們家流傳了很久很久的傳家之寶,一直只有未來會成為他們家長媳婦的女子才可以佩戴。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樣的興奮啊!其實那時候的小陸是在向自己求婚呢!沒有俗氣的鑽石戒指,只有一枚晶瑩的翠玉,奇怪的造型,卻是那樣的惹人喜愛。
鈴谷曾經問過小陸,為什麼這塊玉要稱為「越」,是說這玉是來自江南嗎?那時候的小陸也是一臉的茫然,只是說這是一直以來就有的名字,而這塊玉會選擇自己的主人,只有一定的女子才能安好地佩戴它!而鈴谷很幸運,「越」沒有排斥它,這也表示,她會是上官家的準媳婦。所有的人都是興奮的,那時候的她也是。
小陸曾經這樣對她說過︰「鈴谷,你放心吧!如果,我是說如果‘越’沒有選擇你,我也不會放棄你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帶你離開!」猶在耳的信誓旦旦,鈴谷不禁又紅了眼楮。
紫兒已經靜靜地在一旁看了她很久,卻不忍心打斷她。鈴谷姐姐總還是不開心的,即使她一直說喜歡自己。「鈴谷姐姐……」紫兒望著被鈴谷握在掌心的翠玉,「你身上的那一塊玉很珍貴嗎?紫兒發現你一直很寶貝它!」
「嗯?」鈴谷回過了神,「是啊!這塊玉是姐姐最心愛的人送的,它叫‘越’,是他家的傳家之寶。」
似是一個驚雷劈下,驚住了紫兒。「你……你怎麼知道它的名字叫‘越’?鈴谷姐姐,你怎麼會知道的?」紫兒激動地抓住了鈴谷的手,「還有你說這塊玉是一個男人送你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鈴谷一臉的迷惑,模不著頭腦地望著紫兒︰「紫兒妹妹,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間那樣激動?」
「鈴谷姐姐,這塊玉……這塊玉是我表哥家的家傳之物啊!怎麼……怎麼會成為另一個男人家的呢?」紫兒也迷惑了,心里太多的問號壓得她的腦袋轉不過彎來。
「你說什麼?」鈴谷也不禁震驚了,這塊玉是上官雲陸家的東西?難道是巧合,還是……鈴谷不禁搖了搖頭,會是這樣嗎?她回到了過去,然後遇見的會是小陸家的先人?「紫兒,你說清楚!什麼叫做‘你表哥家的家傳之物’?」鈴谷也不禁激動了起來,這是怎樣的一回事?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在三年前,這塊‘越’突然之間不見了,大家一直在找都找不到,直至我們救你回來那一天看見了!我們一直想問你的,但是你那時候身子一直很虛,所以都沒有問。這……」紫兒更加的迷惑了,腦子像被漿糊蒙住了一樣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麼會是這樣……」像是喃喃自語的,胸口不禁又傳來那熟悉的強烈的心痛。有多久了呢?每每想著她的小陸,想著那個冷酷的上官雲陸,這樣兩個同名同姓性格卻完全不同的男人,她的心會絞痛。也每每在這個時候,鈴谷總會緊緊將那一枚現今屬于她的翠玉壓在胸口。
而這樣做,總能很快地緩解她的心痛,不知道為什麼,鈴谷總覺得冥冥中似乎早有了些命中注定。她,無力改變的命運。
心痛緩和了一些,鈴谷便決定,或許她應該去找他,雖然是萬般的不情願。到最終,兩個人還是會要踫面的吧!這樣想著,鈴谷不由跑向了紫兒之前指點過方向的上官雲陸的書房。
上官雲陸有點氣自己。他居然會為了自己的表妹去吃一個女人的醋!
想起剛才在花園里面見到表妹主動地擁抱那個叫做平鈴谷的女人,上官雲陸很是忍不住一臉的酸意。
就算是表妹再怎麼喜歡自己,也從來沒有那樣子抱過他。他為著這一想法氣著,而更讓他生氣的,是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氣得沒有道理的!
紫兒原本就是一個活潑的女孩,願意親近所有的人。可是這樣的她,卻也還是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的。所以盡管從小紫兒就很粘自己,但是自從她懂事之後便不再輕易做一些不合宜的事情。而他,一直以冷酷著稱的上官雲陸,居然會為了那樣一個同性間的親密擁抱吃起了無名醋。
想想真的為自己不值,而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單單只有這個女人會讓他吃醋?紫兒的丫鬟冰瑩,與紫兒從小一起長大的,再怎麼親密的行為都有過了,而那時候的自己只會覺得理所當然,而現在……
想想自己剛剛氣沖沖地沖回書房,連一向冷心的自己都會覺得羞赧。
「喲!真想不到,我們堂堂的冷情東家也會有生氣吃醋的時候,還真是少見呢!」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來,不是女人,卻像是一個男人故意捏著鼻子在學女人說話的腔調。
「該死!」上官雲陸不禁咒罵了一句,「影子,你什麼時候到的?」
「咱們的東家只顧著生氣了,哪里會知道我什麼時候到的呢!」那聲音總算是回復了正常,是個男人。
「該死的!」上官雲陸的臉色不由得發青,那是他憤怒的表現。
而聰明的影子自是知道這一點的,知道現在自己是不適合再開玩笑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也才一會兒,看你生氣就沒有打擾你!」
「哼!」上官雲陸不禁有些沒好氣,「叫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正是要說這件事呢!」影子的聲音仍是有點懶懶的,而從剛才一直到現在,上官雲陸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只是依著那聲音知道他的存在。
是的,影子就是這樣的存在。除了上官雲陸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而就算是上官雲陸,也只在孩提的時候見過他一面。
在上官雲陸的記憶里面,影子有著一張絕美的面孔。也正是因為當初的自己大大贊嘆了他的美貌,還揚言著要娶他為妻。而這樣的戲言,使得影子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人,連自己這個主子也不能再見到他。或許可以稱之為男人的尊嚴吧!依影子自己的話說,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別人說自己長得漂亮,那更像是一種侮辱。
「查到了些什麼?」上官雲陸問得直接。
「平鈴谷,一切身世背景,均不詳。」影子回答得也簡短。
「嗯?」上官雲陸不禁訝異,「你是說,連你這個無所不知的百曉生也查不出她的來歷?」
「是的!」影子的聲音不再懶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的口吻。上官雲陸猜測,這件事對影子的打擊並不會小,這天下居然會有百曉生不知道的事情呢,連查也查不到,多麼諷刺啊!
「這不可能啊!只要是活著的人,總會有過去!怎麼會什麼也查不出來呢?」上官雲陸的眉頭不禁又緊皺了起來。
「她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一樣,沒有任何她的過往。這還真是一件令人疑惑的事情呢!」影子也不禁唏噓嘆息,「不過另外一件事情倒是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怎樣?」上官雲陸仍在想著那個謎一樣的女子平鈴谷,並不怎麼認真的回答。
「最近康樂村失蹤的那幾個少女,」影子適時停頓了一下,似是要拉回上官雲陸的思緒,「已經查到她們的下落了。」
上官雲陸果然回過了神︰「哦?她們在哪里?」
「有人看見揚州馨樂坊最近進了一批女子,雖是和失蹤的少女長相並不很一致,但是很可能她們是被易了容然後被賣到了那里。」
「會有這樣的事?」上官雲陸不禁又訝異了,「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這樣子暗度陳倉?」
「這個人,你應該認識的!」
「我會認識?我不記得我會認識這樣厲害的角色。」
「他是馨樂坊的老板,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大家都叫他‘廖老板’。」
「你查出了什麼?」
「5年前的‘采花客’朱遼你不會陌生吧!」
「你是說……」上官雲陸忽然想到了什麼。
「是的。這個廖老板恐怕就是五年前被你制服過的那個采花賊,自從那之後他一直行蹤不見,大家都猜他已經摔入了萬丈深淵死了,可是誰也沒有見到過他的尸首。」
「你為什麼可以肯定是他?」上官雲陸不禁有些懷疑。
「雖然那個人很擅長易容術,也可以修復你曾經給他手臂上那一劍留下的傷疤,但是有一點你應該最清楚︰當時你的武功雖然還不到家,但是你們家的‘越影劍法’卻能給你劍下的人留下一個印記,怕是再精通易容術的人也是易不去的……」
「他手臂上的筋脈斷了……」
「嗯……我想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把一間青樓搞得那樣富麗堂皇吧!還有誰會比一個采花賊更懂得急色男人的心思呢?」
「你說得對。」上官雲陸點了點頭,仍自想著一些什麼。
「你準備怎麼做?」
「砰!」門外走廊上響起了一聲花盆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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