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席容不禁搖搖頭,他和他像嗎?或許只是那份感覺太相似了,他才會覺得兩人如此相似,不,或許若此刻她是安中杰的妻子,若是她和他沒有如今百結愁腸的糾結,她會這樣覺得,兩個人畢竟是不一樣的,有交集,卻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這時,玉露看到她,臉上有著莫大的欣喜,幾乎下意識地站起來,然後小跑上前幾步,「我知道哥哥晚上宴客,沒想到你也會來!」
席容對她淡淡一笑,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竟會來這里……
眸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安中磊,莫非這就是他的誠意?他的心門已經開啟,等著她主動邁步進去?心底是有喜悅的,也有迷茫,更多的是本性所致,想要撥開雲霧,一窺究竟……
顯然,那五皇子在看到她也有些意外,眸光轉而飄向安中磊,似乎有些質疑,只是很快又了然了。那樣犀冷的人,也只是一瞬的外漏,情緒被他隱藏的很好,只是沉澱之後,似乎有些不敢苟同。
席容直覺得他不甚喜歡自己,一時間,有些僵持,那八皇子眉目俊朗,此刻微皺的眉心也有幾分疑慮,只是沉默,似乎也沒有發表意見的意思。
這時,安中磊握起她的手,牽著她,邁步入席。
席容看著他握著自己的大手,猜到這五八皇子對她的芥蒂定然來源于她曾經會是安中杰的妻子,雖然沒有事實,但是名聲在外,一女侍二夫,總是天下之大不韙。
心底驀地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因為似乎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堅定,讓她知道,她是他的認定,即使世俗的眼光如此抗拒,他還是義無反顧。
許是因為這兩個天家貴冑眼底的不喜,反而激發了席容的傲骨,她向來襟懷坦蕩,即使天意有錯,她也是無愧于天下。于是,她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禮,入席。
「真是沒想到今日你竟真的帶了她來。」八皇子道,雖然波瀾不驚,但是不敢苟同之色溢于言表。
「她是我的妻子。」安中磊道,夫妻本為一體,一言以蔽之,所有的質疑沒了立腳之地。
這時,五皇子淡淡道︰「難得你如此堅持一件事情,是幸,也是不幸。」
「幸與不幸之間,我自權衡。」安中磊道。
席容听得不禁皺眉,這里面可有超乎了她所知的隱情存在?雖說人言可畏,但也與他沒有到如此嚴重的地步,要知道,安中磊的聲明在坊間本就不是很好,囚娘親、殺丫鬟,如此誤解他都不在乎,何以在意那茶余飯後的流言蜚語……
這時,玉露有些不滿道︰「五哥八哥,容姐姐是我的朋友,今日也是我的客人,不許你們如此冷臉相待!」她也有些奇怪,五哥八哥都不是色眼待人的人,如今何以如此無禮?
八皇子只是淡淡一笑,模模玉露的頭道︰「我們沒有。」十分寵溺,那樣溫柔的眸光,遠遠超乎了兄妹之情。
五皇子的眸光只是輕飄飄地掠過他們,便又重落在了對面,「你今日來得真好,今早父皇搬來急詔,說是邊關再生亂事,讓八弟即日起身帶兵前往。」
安中磊不禁皺眉,轉而面向八皇子道︰「而你決定去?」雖說邊關有亂事,需要預防鄰國不測之舉,但是如今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唯一的猜測便是有心之人的刻意調動,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想到斬斷五皇子的左膀右臂,軍權即使在手,遙遙千里之外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皇命不可違。」八皇子道。
玉露聞言,不禁驚道︰「八哥,你真的要去邊關嗎?現在父皇病情時好時壞,皇後又覬覦著你手上的兵權,只怕到時候會找麻煩,欲加之罪罷了你的兵權,只怕你……」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席容看著玉露如此憂心的模樣,心底不禁一聲嘆息。若說八皇子出征,那麼首先會遇到危險的該是五皇子,因為皇後的本意該是讓五皇子孤立無援,如今皇上安危難測,一旦有人推波助瀾,皇帝駕崩,到時候設計五皇子罪名,他又沒有依靠,定然下場慘淡。
想到當初玉露說這個五哥也是喜歡她的,而她的心意在這一刻,已經昭然若揭了。她的眸光不由地轉向了那五皇子,但見他眸光瞥來,深沉黑眸,有一份殘留的凝滯,更多的是深深的戒備,乃至威懾。因為不想被人看透,所以才會有如此的反應吧!
席容頓了頓,下意識地收回了視線,饒是他的態度不善,可是二五皇子之間,她還是下意識地傾向了這個五皇子,因為他是有情之人。
這時,八皇子還在安撫著玉露,「不要擔心,即便是他們有所圖謀,但是兵權仍在我們手上,他們定然不敢太明目張膽!而且勝負未明之前,我們還是佔據優勢的,只要我和五哥有照應,並不怕他們分毫。」
「我不管!」玉露堅持道,「我也和你一起出軍!」
「胡鬧!」八皇子心底也明白,她剛才說的話也並無道理,自然也不願意她跟著自己去冒險,「行軍流離顛沛,一旦發生變故,我怕不能顧及到你。你好好留在五哥身邊,他會好好保護你的。」
「不要!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打仗!」玉露很是堅持。
五皇子的臉色沉澱,眸光也有些晦澀不明,「八弟,你帶著她出去吧!」聲音里也有無奈的嘆息。
八皇子點點頭,拉起玉露的手,「走吧,我們出去走走。」一如以前,每一次的分離,她總是需要他的安撫,只是這一次,事態嚴重,讓他心底也有些沉壓壓的。
玉露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離去,很快地,這房里只剩下三個人。
席容看著五皇子的眸光又瞥來,似乎還是忌憚她的存在,可是看到某人臉色的淡然,也只有淡淡的嘆息,「八弟帶兵出去,這段期間,就要靠你照顧了。」而他,只怕要忙于應付那一對母子。
「我知道。」安中磊淡淡道。
聞言,席容心底一頓,行軍打仗,安中磊又在其中扮演著怎麼樣的身份?他有偌大的家產,堪稱首富,若想行軍困難,可以斬斷糧草、醫藥之類讓人心渙散,莫非……
眸光不由地飄向了安中磊,他的心底又是如何想的?五皇子這一押,只怕輸贏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