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真的決定這輩子都不見他嗎?那畢竟是你的父親,怎麼懂是勸我,卻不知道說服自己的心嗎?」當初,她煞費苦心的想讓他與母親契合。
席容搖搖頭︰「我和你不一樣,是,我是很想念父親,可是想到他,我就又會情不自禁地想到母親,想到母親的苦淚,我就忍不住恨他!更何況,他如今有了期待,晚年得子,不會那般落寞的。」
他低低一嘆,「或許真正落寞的人是你,或許這其中有誤會呢?你可曾去了解過!」
「我不想去了解!不論事實怎麼樣,我娘的死都是真真切切的,我恨他,我恨他們!」席容低低道︰「若是我帶回去的只是一腔恨意,那麼何必要回去……」
看她有些激動,他默然了。有些誤會,如果一直被誤會,會悔恨終身的,但是有些事情,他真的寧願誤會一輩子,只是現實總是太殘酷,絲毫誤會的余地都不給他,他只能清醒以對,必須清醒以對。
她心底亂亂地,于是岔開話題道︰「連宮外都這般熱鬧,不知道宮里是怎麼樣的狂歡……」那夜看到這新帝是那樣地熱衷尋歡作樂,無奈太後嚴苛,如今名正言順了,定然會更加放肆貪享樂趣。這樣的皇帝,雖然此刻坐在龍椅上,一旦巨浪反噬,他可有承接的能力?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安中磊的選擇,未到時候,還不知道是否真的值得。
「一切都看天意,不違天道,順其自然。」他道。
她不禁搖搖頭,有些不敢苟同,事在人為,不是嗎?她是否該勸勸他,一切以大局為重,也是以自己以後的未來為重,幫八皇子順利歸來,助五皇子洗月兌冤屈,只有這樣,她才看得到這個國家的未來……
月余後,朝中勢力風雲迭起,異軍突起的新寵也是不少,尤其新駙馬為首,公主府門口拜客諸多,尤其在傳出公主有孕之後,更是有很多官員前往拜賀。
只是隔了一道門牆,偶爾還會听到那邊的喜慶歡宴之聲,席容心底猶豫著,是否也該去祝賀一番?
對于劉松,她的心情也十分復雜,她該是為他高興的,短短兩個月,他便功成名就,如今更是迅速地為人父了。
只是為何心底還有一絲不安慫動?難道真的分離久了,她對他一點都不了解了嗎?成親偌大的事情,他竟然都沒有通知劉伯!
他說過,只要他功成名就就會風風光光地回去,那麼當初駙馬名號已定,就該父子團聚了。這意味著是他心底早就斷了父子之情,還是這婚姻對他而言不過一縷飄塵?許是對他那份倔強大刻骨銘心,心底才深深地不安……
事實上,日子真的並沒有過得那麼和順,據說七皇子偷偷潛伏回皇宮,行剌皇帝未就,反而落入太後的羅網,後來押入天牢的時候,他又憑空消失了。
千防萬防,太後費盡心思預防七皇子偷潛回皇宮,他還是順利地潛進宮了,甚至謀劃了弒君,于是太後下令處決了一些重要出口的侍衛,寧願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如今他無緣無故消失了,更是激起了太後心防,全宮上下挖地三尺地找人,只是依然一無所獲。
席容听著心驚,她的擔心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很快地,皇帝宣了安中磊進宮,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的風聲,竟然懷疑便是當日的她帶了韓凍入宮。
事實雖然沒有,但是席容左思右想,都想不出皇帝是如何得知的。可是有誰通風報信的?若有,又有可能是誰?
是那個公主?心底有怨氣而不論事情真實與否,只是為了陷害?不,不大可能,如今是她大婚,接著便是有孕,該沒心思管自己才對……
那麼,是劉松?想到他雖然陌生,但也不算陌生,要知道秋紅本就是劉伯的干女兒,若是她有意告訴劉松的話,然後劉松又以這個消息來取悅皇帝,畢竟他有動機,不是嗎?
思及此,她不禁搖搖頭,但願事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回事……
這時,身後有一個聲音淡淡道︰「在想什麼?」
搖搖頭,席容道︰「沒什麼,只是看公主府很是熱鬧。」
他飄忽地應了一聲。
席容回頭看他,「皇上對你可有說什麼?」若是因為她而讓他戴罪,她的心……
「不過懷疑罷了,沒有證據。」安中磊道︰「別擔心,我想不過太後的試探罷了。」
「嗯?」席容不禁皺眉,「太後對你的試探?試探什麼?」莫非……
「試探你對我的重要性。」他道。
「……」她訥訥的,「那你怎麼說?」
「極力幫你月兌罪,又能如何?」他道。
「我……」席容欲言又止,「其實,韓凍真的是我帶進宮的……」他是否怨她的自作主張?
他道︰「我知道,你沒事就好,以後離他遠些。」